“閣下是誰?為何攔住我們?”他們以為這又是個來分羹的,面色不悅道。
宋青書不語,只靜靜看著二人。
“你如果也想喝上一口湯,等會和我們一起就好。”其中一個家伙好死不死地說道,他見來者輕功不凡,想來也不是普通人。
宋青書不語,但眼中卻有了殺意。
“你們是誰?”
二人以為宋青書答應了他們,便自報家門,原來是兩個昆侖弟子。
“昆侖自詡名門正派,也干起這等勾當了?”宋青書輕蔑一笑,不等這二人回話,背后的青鋒劍已經出鞘。
“小心!”一個昆侖弟子剛發出警告,誰知旁邊的同門師弟已經尸首分離、倒在地上。
他急忙拔出佩刀迎上青鋒劍,正要呼救,只聽見一聲脆響,刀身已被斬斷,青色的劍鋒卻不減勢,繼續向他斬去。
宋青書收劍,轉身看向張無忌。他捂著小姑娘的眼睛,不用他介紹,宋青書也知道她肯定是紀曉芙和楊逍的女兒楊不悔了。
“感謝這位英雄相救,那邊還有位剛剛為了救我,此時......還望英雄能夠過去幫幫他!”
宋青書的易容后,張無忌卻是認不出啦,只覺得此人身形又幾分眼熟,卻不敢多想。
宋青書沒有開腔,怕被認出來,只是點了點頭便往后邊去,卻不是為了救人,而是......殺人。
后面那二人,穿黑衣的是崆峒派成名已久的高手,外號“伽藍圣手”簡捷,穿藍衣是昆侖派內門弟子薛公遠。
若二人都是外門弟子,宋青書還不至于驚訝。畢竟外門弟子本就龐雜,遍布大江南北,其行徑如何實在是難以約束。
但巧的是,打算吃人的這二位,都算是昆侖和崆峒的核心弟子。由此觀之,昆侖和崆峒墮落到了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徐大哥!”張無忌跟在宋青書身后,他武功雖也只是三流,但眼力勁也是有的。他看宋青書出手便秒殺了兩個昆侖弟子,便堅信這一定是個超級高手,而且是行俠仗義那種。
與簡捷、薛公遠搏斗而受傷這人,此時正跪在地上,膝蓋處中了一劍,流血不止。
簡捷、薛公遠剛才協力制服了這個家伙,雖然大家都是二流境界,但這姓徐的小子力氣賊大,而且打起架來不要命,實在不好應付。
等他們忙過這陣兒,抬頭看去卻發現兩個昆侖弟子都已伏首,而背著兩個劍匣的小子正向他們走來。
“閣下是誰?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對我昆侖弟子痛下殺手?”薛公遠見他輕易便殺了自己兩個師弟,功夫恐怕還在他和簡捷之上。
宋青書并不言語,只是冷冷看著二人。能輕易做出吃人舉動的,絕不會是第一次。
這種人,該殺!
“薛師兄,少和這人廢話,他多半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邪魔外道。我馬上傳號,通知師門前來支援!”
簡捷故意說得很大聲,但這荒郊野嶺,他又哪來什么師門支援。不過是見勢不對,故意嚇唬對方罷了。
宋青書搖了搖頭,也不揭穿他們的小把戲,只是靜靜地抽出了青鋒劍。
月色之下,點點青光閃爍。
眾人都暗自感嘆一句好可怕的劍,那簡捷、薛公遠自知一場惡戰難免,只能對視苦笑道,“看來我們要一起上了!”
那簡捷綽號伽藍圣手,掌上功夫自是不凡,使得拳法叫做“花拳繡腿”。這花拳繡腿卻別有一番門道,原來是重意不重招,為崆峒八門之一的神拳門入門武學。
簡捷使出花拳繡腿向宋青書襲去,拳掌幻影重重,叫人難以分清虛實。
“難怪叫做圣手伽藍,還真是有三頭六臂之勢啊......”宋青書心中笑道,卻不提丁點內力,只是以正常的力氣仗著青鋒劍與他過招。
這時于他而言也是磨煉劍法的絕佳時機,他將領悟到的獨孤劍意融入自己普通的劍法之中,不使任何門派的招式,只是見招拆招,和簡捷打了個平分秋色。
在一旁掠陣的薛公遠一喜,心想這半路殺出來的家伙也不過如此嘛,興許是方才偷襲了兩個師弟。
心下大定,薛公遠掐準時機,用上自己最拿手的雨打飛花劍法。
這雨打飛花劍法也是昆侖派的獨門劍術,劍法全走斜勢,但七八招斜勢之中,偶爾又挾著一招正勢,令人難以捉摸。
這薛公遠趁機偷襲,張無忌正要喊出一聲“小心”,卻為時已晚。
眼見薛公遠這偏鋒一劍就要刺到宋青書,誰知宋青書竟然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用劍挑地,整個人蕩起倒立在空中。
這招劍法從天而降,重重劍影刺向二人。簡捷對招之余,更驚恐的發現這劍式竟然和自己的花拳繡腿有些相似。
宋青書在與他過招之余,已將他的拳掌招式悉數記下,又以劍招奉還。對招完畢,二人正想歇一口氣,剛剛挑飛的宋青書又蕩劍而來,劍招攻勢密不透風,既有正勢,又有斜勢。
“這是雨打飛花劍法?”薛公遠赫然驚道。
這是什么人,居然在交手不到百招內就將二人的武學悉數學了去?
薛公遠分心之余,宋青書又是蕩劍斜斬而來,他卻是沒有內力再招架了,手中寶劍被“嗡”的一聲斬成兩截,整個人驀地后退數步,但宋青書的劍卻似毒蛇一般緊追而至。
只見人倒下,不見血溢出。
簡捷見勢不妙,拔腿就跑。宋青書又是一劍蕩起,直取他后背。
圣手伽藍卒。
張無忌和姓徐的漢子都目瞪口呆,不過盞茶功夫,兩個二流境界的高手竟然就這樣撲街了?
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少俠一定是一流境界!看他樣子絕不到三十歲,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大師級別了,肯定是名門弟子!
“這位英雄,多謝救命之恩......在下徐達,敢問英雄尊姓大名?”
江湖人都喜歡問清楚名字,也沒想過對方給的是真是假,古代江湖人有時候就是如此樸實。
不管有恩還是有仇,搞清楚姓名總是最為重要的。
“宋鐘。”宋青書冷冷道,雖然是壓著嗓子說的,卻也怕讓張無忌聽了出來,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見這人只說了姓名就不肯再言語,徐達也不再追問,心想這興許是位高冷的大俠。
張無忌卻覺得他的聲音有些耳熟,卻怎么也不起自己何時遇到過這樣一位高手。
“張兄弟,你為何同這小姑娘到處亂跑,回武當去不好嗎?”
此前,張無忌帶著楊不悔從蝴蝶谷逃過了峨眉派弟子的追殺,出了山卻遇到了兩個逃荒的漢子。原來是鳳陽府旱了一年,農民們顆粒無收,官府卻不減賦稅。那千里赤地,餓殍遍地,吃人也不是怪事了。
那兩個漢子想要將張無忌和楊不悔捉來吃了,誰知張無忌也是有武功的,幾下便將兩個莊稼漢打倒了。等他們跑到破廟這里,就遇見了簡捷一行人,誰知這四人也是打主意要吃掉楊不悔。
徐達雖然和他們結伴同行,卻是剛剛認識不久。后來聽了張無忌自報家門以及大義凜然的話語,心中也是敬佩不已,便找機會將二人放了。再后來,就是宋青書看見的幾人對峙的場面了。
經此一役,張無忌也知道徐達和此前遇見的常大哥一樣,是個值得信賴的義士,于是直言不諱道:“我是受紀姑姑所托,讓把不悔妹妹送到他爹爹那里去。”
徐達問道,“這小姑娘爹爹在何處?”
張無忌指了指西邊,“昆侖山。”
徐達聽得這三字,卻是神色大變,急忙追問道,“往昆侖山?可是前往明教?”
張無忌并不知道徐達的身份,見他如此激動,也不知是為何,但也點了點頭。
“太好了!不知這小姑娘是教中哪位的故人?”
張無忌一聽,便知這徐達竟也是明教中人。素來聽聞明教是魔教,作惡多端。可今日遭遇的種種,卻讓他有種黑白顛倒的感覺。
魔教的人反而做的是好事,自詡正派的昆侖和崆峒卻干些非人的勾當。
“他爹爹叫做楊逍。”張無忌不設防道,他心想這楊逍在明教中應該也是位人物,徐達應該會聽過吧?
“誰?楊......楊逍?”徐達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神,繼而驚愕,“教中只有一位楊逍吧,可未曾聽說他有過子女,難不成這是他的私生女?”
“張兄弟,不瞞你說,我也是明教中人。你是張五俠的孩子,沒必要同我們這些邪魔外道攪在一起。”徐達自嘲著,又指了指楊不悔,“這個女子若真是楊左使的孩子,我們定會以命相保,護送她回到光明頂。”
張無忌的內心此時也是面臨著選擇。他大可以將楊不悔交給徐達,然后自己再回武當去度過所剩無多的幾年。
太師父將他放在蝴蝶谷醫病,一大把年紀了還孤身一人前往深山老林去替自己尋找天材地寶醫病。他內心自然愧疚無比。
剛出蝴蝶谷沒多久,又經歷了兩次生命危險,可見江湖的復雜和血腥。若是他一人,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將楊不悔平安送到遠在萬里之外的西域昆侖山。
他的信心有些動搖,忽地感覺手被人晃動著,低頭一看,楊不悔正緊緊拉著他的手,用哀憐的眼神看著他。
“無忌哥哥,媽媽飛到天上去了,你也不要不悔了嗎?”
看著僅有七八歲的楊不悔,宋青書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誰能想象,這小姑娘以后會成為自己和張無忌的六嬸?不,故事難道就不能改寫嗎?
“好,不悔妹妹,我一定親手把你送到你爹爹那里。”
張無忌堅定道,又謝過徐達的好意。
徐達卻是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道,“張兄弟果然是重情重義。不過以你們二人恐怕很難到得了光明頂。不若如此,你和我們結伴一道去吧!”
原來,徐達也有幾個兄弟,正巧也要回明教總壇去。
“我那幾個兄弟就在城里,你們且跟我走一遭,后面我們一起出發罷!”徐達對張無忌說完,又看向宋青書。
“這位英雄可愿與我們同行,一起到城里,我也好請英雄吃酒!”
徐達本以為高冷的宋青書會拒絕,誰知道他居然點了點頭,卻是宋青書不放心張無忌二人,要看看徐達那些兄弟是什么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