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忘了這一茬了呢?蒙蛟的養父蒙山,是研習“瀚海劍”的劍術大師,和鄧正清的父親——碎晶拳宗師鄧英縱以武會友,已經有幾十年的交情了呢。他的兒子,自然也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了呢。
余連嘆息了一聲,知道這位天南裝甲兵學院的第一高手,22歲就覺醒了第二環的“治安官”,未來著名的持劍檢察官,以及義勇軍第一軍法官,在此次演習中將注定是敵人了。
不過,這位未來跨界名人還真是個厚道人,見余連失望的臉色,又道:“要不,我給您推薦一個人選吧。隔壁八班的寇山,安東·寇山。他也是個相當優秀的勇士,雖然只學習過軍用武技,但天賦過人,修行起來也很刻苦,也算是打遍校內無敵手了。”
當然了,除了我!蒙蛟沒這么說,但余連還是忍不住給他這么腦補了一句。這位五大三粗的高地人臉上帶著憨厚的笑,但余連卻總能從對方的眉眼中看到昭然若揭的傲然,頓時便覺得有點小抑郁。
“…好吧,既然您已經決定了,那我也就不好說什么了。演習的時候見,希望會是一場好比賽吧。”余連和對方握手告別。
“一定會是一場好比賽的!”維恩沉聲道。
“哦,對了,八幡兄,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離開之前,余連又對秋名山八幡說了一句。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向了秋名山八幡,后者則在呆了數秒后,表情雖然沒什么變化,但臉色明顯是開始僵硬了。
不管怎么說,人家既然已經推薦了新人,哪怕是出了禮儀,余連也應該是去看看的,當下便徑直到了隔壁八班的訓練場,找到了剛剛才穿著動力骨骼打了一套軍用拳,正滿頭大汗的安東·寇山。
這也是個將近有兩米身高的魁梧大漢,認真聽完了余連的來意,幾乎沒有猶豫,當即便點頭加入了。
“這么露臉的機會,我怎么可能放棄呢?”他笑容可掬,不但沒有蒙蛟的那種古典武風,面對著一身防衛大學制服的余連,而且還帶著一點市儈和討好的意思。
“有這么一項參加全國性活動的履歷,以后升遷就業都會容易許多吧?”他又道。
“…說實話,我還真沒往這方面考慮,但應該會如此的。”
余連琢磨了一下寇山剛才練拳時的動作,技術和招法很熟練,力量和敏捷也都在平均水準之上,應該是可以一用的。
“歡迎你加入。你還可以挑選十到二十個同學組建沖鋒隊。”
“放心吧,船長,我一定會選最厲害的同學…不過,可能都是蒙蛟先挑剩下的。”他已經開始叫上船長了,絕對的自來熟。
“那也足夠啦!這里是天南裝甲兵學院,他又不可能把最好的全挑走。”余連倒是無所謂,見對方還是有點信心不足的樣子,又問道:“怎么,不是太敢對抗蒙蛟?”
“呃,當然不是不敢!我可是全校同學中唯一敢正面面對他的人呢。從入校到現在,我和他切磋都不下一百次呢。”
“…勝率呢?”
“為零…不,不過,我也是學院里唯一能在他手下堅持十招以上的人。”他帶著不好意思地表情道。
寇山有點屈辱,但余連卻覺得很不錯了。一個沒有靈能的普通人,能在靈能者手中堅持那么久,就算是蒙蛟應該是手下留情了,至少也說明此人手下還是有點硬功夫的。
更重要的是,明明是那么羞恥的數據,他還是沒有隱瞞地直接說出口了,至少是個坦誠的人。
“…船長,我覺得,如果您要通過跳幫決勝負的話,我真的沒有太大的信心。蒙蛟可不是單純的一勇之夫啊!當然,若是跳幫防守,我倒是可以盡自己所能的。”
余連對寇山的好感大增。這家伙雖然笑得有點市儈,但也不會胡亂許諾大包大攬,其實是個實誠且負責的人呢。
還是那句話,共同體雖然是藥丸了,但共同體的年輕人遠沒有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在跳幫戰上決勝負,還需要別的高手?可這樣一來,你的沖鋒隊長一職就飛走了哦。”余連問道。
“嗨,至少還是副隊長嘛。這種在全國觀眾面前露臉的事,只要能參加,就是好大的榮譽和履歷啦。既然如此,我更想成為勝利者一方的成員。履歷就更華麗了!”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況且,您就算請來了別的高手,艦船內的防御組織和指揮還是要由我做的吧?唯獨在這方面上,我很有信心,絕不會比蒙蛟差和任何人差的!”
余連深深地看了看對方,再次伸出了手:“歡迎你的加入。另外,你可以先行出發,所有船員的體能和基礎訓練,就都先交給你了!”
雖然這位叫寇山的實誠人并不是未來的名人,但余連卻以三世為人的經驗確定,至少在此次演習的過程中,他是可以信任的。
…不過,正是因為他值得信任,他說的話才不能不引起重視。
如果到最后發展成跳幫戰,沖鋒隊長的人選確實就是重中之重了,到時候總不能讓我這個艦長親自沖鋒陷陣吧?
果然要找一個能扛得住蒙蛟的人選,哪怕只是一個空有武力的吉祥物。在這個大家都是唯心…啊不,大家都很有武風的世界,也是很有用的。
所以,還是得再去一趟霧都啊!沒辦法,又是應屆畢業生,又要能打,而且又有大概率加入自己,并且還不會被維恩那些家伙搶先的,便真的只有那個人選了。
余連有些頭疼地擾了擾頭。實際上,如果不是之前在霧都發生的那個小插曲,她才是余連的第一候選目標。
…不過,她從頭到尾都沒看到自己的臉,而且以她的粗神經,應該也認不出自己的吧?
只不過,總覺得又帶一個姑娘回去,而且還是漂亮姑娘,會很危險的呢。
他一邊這么琢磨著,一邊已經來到了學校外面。學院門口的停機坪上,除了自己那輛涂裝極為騷包的光輪2000外,還停著一輛七人座的高檔飛車。
這種野外旅行用房車可以跑也可以飛,極速繞著赤道轉上一圈也就是半天的事,除了不能沖出大氣層,幾乎算是完美的私人用行星類交通工具了。
和這臺829款的雷鳥相比,自己的光輪2000也頓時淪為庶民的交通工具了。
不過,以余連現在的身家,咬牙買上一輛雷鳥也不是不行,但他畢竟是個有小目標的男人,背后也沒什么靠山,還沒有到享受人生的時候呢。
從新大陸帶回來的一千多萬,他拿出來給弟弟和妹妹買了一筆教育信托,又給舅舅舅媽買了一筆商業養老保險。余連選擇的都是有聯盟大財團背景的跨國保險公司,在又是星際大戰又是巨獸蘇醒又是蟲群天災的后世都屹立不倒,姑且能讓自己放心。
他還想到聯盟去買個小房子,掛在舅舅的名下,但一時間還沒有找到合適的。
至于從基金會那里弄來的三億,當然是為那個小目標做起碼的啟動資金了。等到畢業之后,就可以差不多開始執行了。
余連表四,自己真的沒有富余的錢拿來揮霍。不過,只要是男生,就一定會對豪車感興趣,只要是男生,就一定是會喜新厭舊的。雖然已經有了光輪2000,但他還是忍不住多看了那輛雷鳥兩眼。
然后,他就看到了三個正準備上車的土豪,不正是維恩他們嗎?
很顯然,對面一行人也看到了余連,但只是僵在了原地,一時間都不知道是否該上前打招呼。
雙方在大眼瞪小眼了幾分鐘后,霍雷肖看了看余連身后的涂裝騷包的光輪,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好浪的車!”他笑道。
余連瞟了秋名山八幡一眼,見后者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便也冷笑道:“三個大老爺們幾個小時都擠在同一間車廂里?你們什么毛病啊?”
維恩勃然大怒,卻也不知道如何反駁,只能扭頭上車。
然而,在他準備把車門甩上一瞬間,余連卻又大聲道:“對了,再次提醒一下,八幡兄,我們的約定,千萬不要忘了哦!”
維恩一怔,居然忘了關車門。
“你們到底約定了什么啊?”鄧正清疑惑地道。他是真的有點好奇。
“讓他開打的時候當二五仔啊。”余連用理所當然的口味道。
秋名山推著眼睛,面無表情地沉重嘆息了一聲,扭頭表示不想要和對方說話。
可余連那邊,卻只是擺了擺手,吹著喜氣洋洋的口哨,也拉開了光輪騷包的車門。
“這是離間計吧?可是,有這么使計的嗎?”鄧正清目瞪口呆地看著余連的背影,就像是在打量視覺奇觀似的。
“哼,就是要讓我們疑神疑鬼!以這家伙的傲慢,卻已經開始在耍弄這種伎倆了,說明心里沒有底。”維恩卻用篤定的語氣道。
鄧正清微微點頭。
“八幡,不要介意。我完全相信你!”維恩又道。
“…你最好還介意一點吧。就連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自己了。”秋名山八幡推著眼睛嘆了口氣。二十二歲的大好年華,生生嘆出了八十歲的滄桑和悲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