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爾目送著將軍的背影快速地縮小,便咬著牙試圖擺脫電網的纏繞。他已經做好了犧牲的覺悟,準備拼死一搏了。
可是,還沒有等他的行動力恢復,自己的眼眶便被余連用槍口抵住了。
“噗!”子彈貼著對方的眼睛鉆入了腦內,并沒發出太大聲音。
下一秒鐘,這位衛士的腦袋便如同西瓜一般炸了過來,紅的白的黃的四處飛濺,卻一點都沒沾到余連身上。
并不是余連有什么惡趣味,好好地非要讓對方死得那么慘。而是因為對方確實很厲害,區區一環就能打開了鋼鐵身軀,自己一時間還真沒辦法迅速攻破那一身銅皮鐵骨。他渾身上下,也只有其眼睛是罩門了。
余連毫無誠意地道了個歉,跳過米爾的尸體繼續前進。
文森中將用盡全力奔跑著,大聲地發出了呼救聲,但在這個嘈雜的環境中,這點聲音根本吸引不了什么注意力。兩邊的住戶估計都跑去旁觀大道上球迷們的慶祝大合唱了吧。
必須要承認,敏奇·文森中將,這位快六十歲的老人,而且還在牢里關了十八年,跑起來卻也依舊是健步如飛,比起大多數年紀不到他一半的死胖宅們都快得多。就憑這身體素質,憑這精神頭,憑這求生欲,都足夠余連比一個大拇指喝上一聲“彩”了。
然而,他不管怎么跑,依然還是在普通人的范疇內的,根本不可能甩開余連。
不過,余連也不準備和對方耗了,一邊奔跑一邊抬起從對方手里繳獲的槍——他很慶幸這是一種威力適中的,聲音幾乎沒有的諜報用特種手槍——瞄準對方的腿扣動了扳機。
“救命啊!救命啊!”文森中將繼續絕望地吼叫著,可緊接著,他的腿便已經被打穿了。
這位老人捂著脛骨都被打斷了的右腿,慘叫著縮在了地上,一步步往墻角縮:“求,求求你,我給你錢!我給你錢!放過我,我不認識你,我真的不認識你。這是錢…”
他從大衣中微微顫顫地掏出了錢包,滿臉都是哀求和恐懼。
要是外人看到這一幕,完全就是街區小混混劫殺可憐老紳士的模板式案件嘛。
于是,身為“街區小混混”的余連便莫得感情地向對方沖了過去,準備悄無聲息地打昏他,將其帶走。
然后,就在這一刻,外人真的來了。
余連離文森中將還有幾步遠的時候,便聽到正面傳來“蹬蹬蹬”的腳步聲,抬眼一看,便只見一個身影已經一陣風似的從另外一條七拐八扭的巷道中躥了出來。
那是一個挺漂亮的姑娘,緞帶一般的黑發在腦后梳了一個很古典很雅致的帝國式蝴蝶盤發,只不過卻穿著一身兵工廠隊的球服,還背著一個球隊周邊的限量版背包。
她渾身酒氣滿臉通紅,腳步雖然還算穩健,但一雙大眼睛卻有點迷離,明顯是喝了不少。
總之,除了長得很漂亮發型也很古典很貴族以外,這就是個典型的兵工廠球迷了,出現在這里自然是一點也不奇怪的。
余連卻開始頭疼了…這不正剛才在球場上,沖著對方的球迷、球隊外加裁判口吐芬芳的那個球迷姑娘了。
以及,未來的SSR!
這也太特么巧了啊!余連一時間想要捂臉。嗯,也不應該就是巧合。她應該也想要急著離開,她也是霧都本地人。所以,選這條路,還是很合理的嘛!
原來,剛才還真的不是幻覺啊!
“發生什么事了,誰在叫救命…誒?”女孩的大眼睛有些迷離,看了看倒在地上腿上還在流血的,穿著大衣裹著球迷圍巾可憐無助的老人,又看了看戴著兜帽和面具怎么看怎么可疑而且手里還拿著槍的余連,頓時就怒了。
“無,無恥!居然,居然,然襲擊我們的球迷!你一定是紅猴子派來的殺手!”她大著舌頭,結結巴巴地道。
你這算是哪門子的邏輯啊?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另外,我明明穿的是兵工廠的連帽衫…啊等等,說起來,兵工廠和紅猴子的主場球衣還都是紅色的呢。再看看衣服上,胸口上的隊徽正好是被血污蓋住了。
“快跑!快跑啊!小姑娘,快去報警啊!”老文森大聲對姑娘道。
老家伙真特么能演啊!
女孩當然沒有走,但直接從腰間摸出了一根甩棍,一抽一拉,便有了劍的長度,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吐了吐舌頭,口齒頓時恢復了許多:
“我們已經贏了!你們這群XX不但輸了比賽還輸了人品!現在,全宇宙都知道你們紅猴子就是一群XXX的渣渣了!結果,便只能欺負我們落單的老球迷了嗎?”她收縮了一下眼眶,隨即大聲一喝:“我告訴你,我剛才可是喝了一打火巖酒的,下手可一定沒什么輕重的!”
那,那玩意好像有六十多度啊!
“說吧,你想現在跪下舔XX,還是我打殘了你再按著你的腦袋舔XX?”
余連覺得自己最近的幻聽是越來越嚴重。這貨一定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一定不是!
“小姑娘,快跑啊,他有槍!”文森中將還在繼續扮演著一個可憐無助但是有很有良心的忠厚老人。
“別怕,老先生,干掉他我就送你去醫院!您自己捂住傷口!”女孩叱喝一聲,小題一蹬,整個人便宛若炮彈一般地彈了過來。
“呯!呯!呯!”余連開火了,一點都沒客氣。
然而,對方卻只是將手中的甩棍一揚,劃出了一個優雅的軌跡,便“噼里啪啦”地把所有的子彈彈開了。
余連一點都不意外,旁邊的文森中將卻已經看呆了,一時間竟差點忘了逃跑。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這位姑娘絕對是個靈能者,而且比起兩個保鏢厲害多了。他咬著牙,從大衣里掏出了一根針管用力往傷口一插,疼痛頓時不翼而飛,行動能力似乎也恢復了。
他爬了起來,再次向街區外跑去。
還是那句話,這是一位相當慎重且穩健的紳士,身上帶著止痛針興奮劑乃至于納米針管,也是很符合常理的吧?
“打劫啦!打劫啦!有人打劫啦!救命,救救我啊!”他哀嚎著,大聲叫著,向著外面歌聲昂揚的街區沖去,就像是一片柳葉漂向了巨浪。
他叫得很大聲,卻依然吸引不來任何人的視線。
文森中將依然在掙扎著前進著,求生欲強烈得讓人震撼。
而這個時候,余連和那個亂入者的交鋒也開始了…當然了,他壓根也就不準備和對方交手。就在那姑娘的甩棍已經指向了自己的咽喉之時,他忽然大喝了一聲:“呔!公孫擎!”
這個叫公孫擎的姑娘花容失色,腳步一亂什么劍勢都使不出來了。她慌亂地踉蹌退后一步,干脆連甩棍也不要了,兩手一捂小臉:“我不是!別胡說!你認錯人啦!”
乘著這個機會,余連忽然雙手一推,一發靈能脈沖捏成了拳頭,依然毫不留情地,直接沖著對方的肚子一轟。
女孩翻了個白眼,身體一軟,就這么倒在了地上。余連乘機從對方的身邊掠過,大感慶幸。
還好,這個SSR現在還是個半成品…而且剛才看球的時候還不知道喝了多少。要不然真打起來的話,自己還真不一定就是她的對手了。
余連向前一步,又是一發靈能脈沖,這才砸在了文森中將腿上的傷口上。要不是得留活口而且不能把人打傻,他早就一發脈沖砸人家后腦勺上了。
求生欲爆棚的文森中將終于失去了行動力,撲倒在了地上,微微顫顫地將手伸向了巷道盡頭的大街。那里人潮涌動,那里喧囂沸騰,那里血花四濺,那里火光沖天,可那里,也有生的希望。
他終于暈厥了過去。
余連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也是出了一身汗。剛才他各種靈能外加體術使了一個串,消耗其實也還是挺大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便準備向文森中將走去,然而卻忽然覺得腳下一痛,便被一股拉力一扯,整個人都被掀翻了。
余連有點懵,可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偷襲者便已經騎在了自己胸口上,并且還伸出膝蓋頂住了脖子。
不是那個應該已經暈厥了的公孫擎,卻又是誰呢?
“不行,你絕不可以傷害這個可憐的老人!”這個姑娘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嘴里帶著血。她應該即將暈厥之前,直接咬破了舌頭,硬是讓自己清醒過來的。
呃,好個烈性的姑娘啊!
“你們這群紅猴子,欺負我們的球隊罷了,竟然敢欺負我們的老球迷!”
你才是紅猴子!你們全家都是紅猴子!余連很想這么說,但脖子真的被卡得難受。
“我不能呼吸了…”
“閉,閉嘴!你給我老實點,我,我報警…”她依然用膝蓋頂著余連的脖子,一邊抬起了手腕,準備打開個人終端。
呸!給臉不要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余連微微顫顫地伸出一只手,從公孫擎看不到的身后,摸出了一枚手工制的電擊槍,正準備給對方背后來上一下。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明飛行物從他們的后面飛了過來,“咣”的一聲真的砸到了公孫擎的后腦勺上。
這姑娘再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沖擊了,兩眼一翻白,二話不說地往余連的胸口上一趴,當場暈厥了過去。
余連也驚了,一時間竟然再次有了一種被搶了怪的悲憤。然后,他勉強推開了公孫擎,定睛一看,卻發現偷襲她的竟然是一個厚厚的圓形垃圾桶蓋,頓時為暈厥過去的公孫小姐默哀了半秒鐘。
然后,卻只見正面的巷道中騰起一陣光學漣漪,一個渾身上下一身黑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這就算是我還了你的人情了吧?那邊的小哥。”
竟然是黑月伯爵駕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