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爭論
“懦夫！”
“我看錯你了羅砂！”
“生亦如何死又何懼，我們現在后面站著的可是風之國啊！”
隨著一聲懦夫打破了寂靜，整個城墻上爆發出難以壓制的怒吼聲。
此時那些臉龐一改之前的欣喜和熱烈，冷著臉怒視著羅砂，就像是看一個垃圾一樣。
大家也都不叫著風影大人了，一個個羅砂羅砂吼得賊激烈。
而面對著一切，眾多砂隱高層都沒有說話，默默看著這一幕，沒有加入忍軍對羅砂的辱罵，也沒有阻止安撫忍軍的情緒。
他們都很清楚，這一切總得有個人來背負。
五代風影砂上是不會站出來了，在這種危機時刻他連來到邊界鼓舞士氣都不敢，風之國大名就更不用想了，手底下的忍者不知道，但他們不一樣。
他們在國內眼線可不少，砂隱高層們可都很清楚那頭肥豬現在在國內做些什么。
一個身影很激動的站到前面，羅砂認出來了，是自己以前的親衛。
此時這名親衛激動得直噴唾沫，“當初在火之國的邊界我退了，之前在戰場上我也退了，現如今在這城墻上！這是風之國的最后一道防線！”
“我知道我不能退了，后面就是風之國，一旦我們投降，兄弟們，想想你們的妻兒，想想你們的家園，在這群火之國的屠夫手中，他們又會變成什么樣子！”
“死守！”
“死守！”
“戰！”
或者是因為自己心中的英雄倒塌，或許是因為這些天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于被壓斷，莫名的，砂隱城墻上的忍軍竟是在這名親衛直白的話語中情緒異常高漲。
面對著眼前這些抵制，吵得滿臉通紅的砂隱們，羅砂面無表情。
雖然在做出決定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真正面對著這些人臉龐上的那種失望和不敢相信時，他還是感受到了苦澀和壓力。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團藏看著這一幕喃喃，精神上的壓力其實有時候比身體上的壓力來得稍微緩和一些，但卻來得更加劇烈。
明明自己都是為了他們而背負下的這些責任。
明明這一切他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其他人。
但卻被說得很自私，被說得很懦弱。
這些言語積壓在人的內心，一點點的就像是往駱駝身上壓稻草一樣，一捆又一捆，遲早有一點，駱駝會承受不住這種壓力逐漸壓下身段，直到最后被這股巨大的壓力壓死，就像是當初的旗木佐云一樣。
在出事之前，沒有人覺得他會自殺，甚至于當事被解救的人還反過來責怪他，為什么要放棄任務去救自己。
確實，一個上忍這么多年來磨礪的意志絕不是那么脆弱的，但就算是上忍，他也是個人，他也有家人也有朋友。
或許身為上忍，身為傳奇忍者，他可以比尋常人多支撐得更多，他可以在表面上維持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執行任務，繼續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但當一切沒有人制止，愈演愈烈，這些壓力開始波及到他的朋友，他的家人的時候，當他發生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孤單一人的時候，這種壓力遲早會爆發出來。
然后...
“團藏大人，我們是不是先做好準備？”自來也上前一步，小聲在團藏耳邊說道。
他看著前方那個男人莫名悲涼的背影，以及城墻上的那些目光，內心里滿是擔憂。
從城墻上這么熱烈的場景來看，城墻上的砂隱們反而有可能拼死一搏干脆不守了，自己這邊這么干站著是不是不太好。
“別急，有我。”
團藏搖搖頭，他都站著了，對面要真敢沖下來拼命，他肯定不會留手的。
而且既然他之前做了那么多手準備，自然是算準了對面的砂隱不會下來，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他已經看到了結局。
羅砂身為風影，常年壓力累積下來鍛煉的心里堅毅程度可要比白牙好了不少。
之前羅砂帶領風之國忍軍戰敗投降以后就一直被關押在火之寺內，雖然說好吃好喝供著，也沒為難他們，但那種史無前例第一次一村之影被俘虜的情況還是少的。
忍界歷代影面臨這種戰敗的情況，多數都是自己墊后留下來拼死阻攔，寧死不屈。
就像是木葉的二代目，還有云隱的三代雷影，都是用這壯烈的犧牲來換得生后的好名聲，為自己的一生落下一個還算不錯的句號。
但羅砂當時那種情況明顯不是寧死不屈阻攔團藏就可以解決的，因為他根本攔不住。
直接選擇以自己來換取其他砂隱忍者的性命，團藏也可以理解，可在戰爭以后，他就一直怕羅砂等人會通過自殺來保全自己僅剩不多的名望，所以一直是派人監視著，并固定將監視的日常匯報給他。
而他得到的匯報則是此時此刻他愿意讓羅砂站出來勸服的原因，他認為對方能夠扛得住這股精神壓力。
“你們認為拼死一戰很有面子嗎？！認為自己是英雄對嗎？！”
果然，羅砂沒有讓團藏失望。
一聲洪亮但沒有帶任何怨氣的喊話聲在這片戰場響起，壓下了眾多砂隱忍者的聲音。
看著眼前瘋狂，似乎要沒這段隔空的距離都想上來打他的砂隱忍者們，羅砂面無表情結印，他此時的心情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整理以后已經恢復平靜。
而隨著他的控制，在他身下的磁砂直接升騰，直接在他的面前形成一條道路，鋪在天空中架在風之國的城墻上。
面對還敢靠近的羅砂，所有原本吼得很激烈的砂隱忍者們不自覺閉上了嘴后退一步。
身為風影，羅砂給他們的印象還是很威嚴的。
“確實，你們是英雄，為了自己這個名號你們可以丟棄自己的性命，這很讓我敬佩。”
一步一步。
羅砂就這么慢慢從天空中這條沙道上行走，距離眾人越來越近。
“但是！”
他緩緩開口，聲音很平靜，“你剛剛說如果我們風之國戰敗以后，火之國就會沖入我們的國家，對我們的朋友，家人做些什么，你是認真的嗎？”
羅砂的眼睛直視著剛剛說出這句話的親衛，目光中帶著凌厲。
那親衛面對他忽然之間的問話愣了一下，隨后又結結巴巴的回道：“當...當然了！當年的渦之國，空之國，哪一個在戰敗以后不被清洗一番的？”
“流離失所，沒有國家的人只能逃亡他國，這是平民的下場。”
“而我們這些忍者，我就從沒有見過戰敗國忍者還敢光明正大露頭的。”
一開始還有些顫顫巍巍，但后面隨著訴說，話語聲越來越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