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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是誰說過,每個男人的心中,都住著個小姑娘。
威斯莊園,副樓,客房。
書桌前的孫凌宇,默不作聲的看著手中的新身份。
隨著孫凌宇的呼吸越發沉重,約翰的表情,越發不自然起來。
“你并不是個喜歡惡作劇的人,約翰,你必須給我個解釋。”
重重的合實手中的文件夾,孫凌宇微瞇了瞇眼,沉聲道。
“很抱歉,這是夫人的安排,我只是聽命做事。”
約翰尷尬的笑了笑,孫凌宇要的解釋,真不怎么好給。
“你確定這是林老板的主意?她有那么無聊嗎?”
即便被林老板夢到過,即便是林老板夢中的辣個男人,但該有的脾氣,還得有。
再次看了眼新身份的性別欄,孫凌宇猛地坐起身,高聲質問道。
“很抱歉,的確是夫人的主意。”
“好,那你告訴我,好端端的,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夫人的原話是,我夢里的孫凌宇,是個姑娘,我的錢,沒那么好拿。”
“姑,姑娘?”
“您沒聽錯,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多出來的4個億?既然她不想出,在餐廳那會兒,她為什么不說?”
約翰的意思不難理解,聯系林老板那句錢沒那么好拿,瞬間反應過來的孫凌宇,追問道。
“沒錯,是因為那4個億。”
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自家夫人的小心眼,約翰也算有所了解。
不等面色不善的孫凌宇開口,想到墨染的承諾,約翰捋了把精致的八字胡,接著說道。
“高跟鞋是因為路易十四,拿破侖最愛穿裙子…在這件事上,孫先生您,會不會太過于敏感了點?”
“只需要維持一段時間的女性身份就可以多拿4個億,孫先生您覺得這世上有多少人會拒絕?”
“我…”
“換個角度想想,這個女性身份,何嘗不是對孫先生您的保護?”
“保護?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重要,孫先生您只需要知道,這筆錢,她們沒想過還。”
孫凌宇看起來是真不清楚,約翰輕笑了笑,語出驚人。
“我尼瑪,要不要這么坑,這可是會死人的。”
“您先前之所以要新身份,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是個屁,我要新身份,是怕挪用公款交稅的事兒出紕漏,是為了給自己留條退路,不是為了配合你們卷款…”
“別激動,孫先生您現在,是想反悔了嗎?”
“廢話,那可是278個億。我還有老婆,還有孩子,還有一堆正在拆和將要拆的房子…我可不想為了區區8個億就把一輩子搭進去。”
卷款跑路的人,就沒一個好下場。
想到家里的嬌氣暖炕,孫凌宇這會兒,說句暴跳如雷也不為過。
“您的難處我理解,這樣,夫人和葉女士這會兒應該還沒休息,孫先不如親自去說。”
“帶路。特喵的一群瘋女人,老子才不陪她們瘋。”
“請注意您的言辭,禍從口出這個詞的意思,您比我了解。”
“少廢話,會華語了不起嗎?”
“華語是很了不起,您這邊請。”
“這不是去主樓的方向,你,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漆黑的夜,彎彎的月,陰森的墻邊小徑,清晰可聞的腳步聲。
回想起曾陪白白看過的美劇犯罪現場調查,越走越心驚的孫凌宇,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恐懼感,油然而生。
“夫人和葉女士這會讓并不在主樓。孫先生,您看起來似乎很害怕?”
駐足腳步,緩緩回頭,在月光的照射下,約翰說話時的臉,似乎更白了些。
“我…”
“您是夫人的客人,沒有夫人的準許,在這片威斯特的土地上,我可以保證,您是絕對安全的。”
“謝,謝謝。”
悄摸看了眼一臉和藹的約翰,孫凌宇倒吸了口涼氣,接著說道。
“其實,這事兒白天也是可以談的。”
“您應該知道這筆錢對夫人有多重要,能現在就定下的事兒,孫先生為何要故意拖延時間?”
或許是為了警告,又或是什么別的,約翰說故意的時候,特意咬了重音。
“只是一個建議,畢竟這會兒,都快凌晨一點了。”
抬手看了眼左手腕上還沒來得及摘的江詩丹頓腕表。
孫凌宇說罷,悄摸拳了拳藏在身后的右手。
“長時間肌肉緊繃,很容易抽筋,這是我年輕那會兒在戰場上積累的經驗。”
“呼,你上過戰場?”
“當然,這是每一個貴族成員,都要做的事。”
“好吧,還沒到嗎,這已經走了快5分鐘了。”
“準確的說是3分23秒,孫先生,您過于緊張了。”
“林老板為何會在這個時間和葉總去這么偏僻的地方?”
事情處處透著古怪,眼瞅著光線越來越暗,孫凌宇疑惑道。
“恕我無可奉告。”
“去哪都不能說嗎?”
“地牢。”
“地牢?電視里那種?”
“這在歐美很常見,不是嗎?”
“是挺常見的,有煙嗎?”
印象里,歐美的地牢可不是什么好去處。
收回腳步的孫凌宇,微皺了皺眉,仔細想想,孫花花的身份,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抱歉,除了書房和雪茄室,我從不在公共場合吸煙。”
“好吧,我去個衛生間。”
“地牢那邊就有,您著急的話,我們走快點就好。”
似笑非笑的約翰,怎么看怎么瘆人。
磨磨唧唧的孫凌宇,腿上跟注了鉛似得,似乎是怕這一進,就出不來了。
“在進去之前,如果可以,還望孫先生幫我解個惑。”
不稍片刻,陰森幽靜的地牢入口,約翰一邊說,一邊抬腳撥了撥木制遮頂上的枯枝敗葉。
“你,你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地牢入口的風,似乎都比來時路上大了很多。
不著痕跡掃了眼身下不大的入口,孫凌宇打了個戰栗,顫聲道。
“最多一個月,8個億的收入,這種他人夢寐以求的幸運事,孫先生為何要拒絕?”
“你太小看華國的監管部門了,我可不想下半輩子都在監獄里過。”
“孫花花做的事兒,和孫凌宇有關系嗎?”
“腐國孫花花女士做的事兒,和華國孫凌宇先生,有關系嗎?”
“你,你到底想說什么?”
“因為錯信他人,小仙女公司原本用于投資的資金被孫花花女士挪用一空,葉總發現的時候,孫花花女士,人去無蹤。”
“呼,說得輕巧。就算一切順利,這筆錢她們也是要還的。你應該知道,是因為她們三個兜底,才有這278個億。”
“孫先生您似乎是忘了,我們也是受害者,在沒有找到孫花花女士前,這筆錢,我們不需要還的。”
“基金公司和銀行,可沒那么蠢,更沒那么善良。”
“我們威斯特就很善良了嗎?相信我,家里的律師團隊,最擅長打的,就是國際官司。實話實說,這到底是誰的主意?”
唐雯佳不提,就葉玲菲,林凝那驕傲的性子,孫凌宇就不信這倆姑娘會逼著自己騙人錢。
應該是想到了什么,孫凌宇接著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地牢壓根就沒人。你之所以特意帶我來這邊,就是為了營造氣氛,為了嚇我…好讓我答應你那狗屁孫花花計劃。”
“誰說沒人了?我難道不是人嗎?”
“臥槽…”
突然響起的華語,別提有多嚇人。
瞬間蹦了半米遠的孫凌宇,后背哇涼哇涼的。
“竹染箐華淡浮生,墨染琉璃君不離,你好,我叫墨染,男。”
長發,素顏,飛機場,西裝,黑絲,馬丁靴。
緩緩從陰暗走出的墨染,聲音一如既往的陰柔,腿,一如既往的長。
“女裝大佬?”
“介意嗎?”
“不重要,我這事兒是你整的?”
“玲菲嫌麻煩,把事兒交給了我,林凝和唐雯佳,沒意見。”
“哥們兒,不對,姐妹兒,你這就有點不地道了,你自己是女裝大佬就算了,干嘛要拉我一起,很有意思么?”
“我頂多是順手推舟。到是你,最好先反省下,林老板為什么會夢到你。”
孫凌宇明顯是在強裝,看在眼里的墨染,笑著捋了把頭發,戲謔道。
“我還夢到過卡里有60個億呢,能當真嗎?”
“呵呵,大冷天了的,就別耽誤時間了,給個痛快話。”
“我這人雖然沒啥大錢,但小日子過得還不錯…”
“10個。”
“你這是跟葉玲菲學會了?拿錢砸人很爽嗎?”
“12個。”
“15個,貪得無厭的人,從來沒好下場。”
“呼,林老板,葉總那邊能同意?”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孫凌宇長出了口氣,4個億不難湊,15個億,講道理,真挺香的。
“我只要給足她們270個億,她們為什么會不同意。”
“我15,她們270,所以你準備搞多少,300?”
“嘶,合著你這是不把基金公司當人看了?真當那幫金融民工,那幫監管機構是白癡?”
“別激動,270和350的后果,有差嗎?”
“是沒差,可是…”
“沒什么可是,既然做了,為什么不一次撈個夠?”
“你,你特喵的胃口還真大。”
“一看你就沒跟那幫子人打過交道。”
臟話無視,墨染挑了挑眉,言語間的輕蔑,還挺明顯。
“你想說什么?”
“那邊不需要打點嗎?那些成功卷款上百億走的人,兜里真有上百個億嗎?”
“你的意思,里應外合,監守自盜,替罪…”
“打住,直說,做不做?”
“你把計劃都給我說了,我能說不嗎?”
“應該可以吧,也不知道林老板看上你哪了,特意有交代,要尊重你的意見,可以勉強,不能逼迫。”
“這,有差嗎?”
“如果沒差,你覺得我用得著繞這么大一圈嗎?你家住哪很難找嗎?”
墨染的眼神,還挺犀利,孫凌宇張了張嘴,一時間愣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好好做,最多一個月,保你財富自由。”
“我還沒答應…”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在你沒有足夠強大時,要先學會低頭。”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世界那么大,你應該去看看。”
“呵呵,能把滾說的這么清新脫俗,有個文采斐然的妹妹就是不一樣,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是叫孫詩雨吧?”
“你,你敢動我妹,我就敢弄死你,我…”
“別這樣,你我都很清楚,我即便動了,你也拿我沒轍,不是嗎?”
“約翰,這難道就是你們威斯特的待客之道?”
墨染那副輕描淡寫的樣子,真挺欠抽。
收回視線的孫凌宇,緩緩扭過頭,沖著一旁默不作聲的約翰,沉聲道。
“您言重了,墨先生只是在開玩笑,我們是隊友,并不是敵人。”
“一丘之貉,我要見林老板。”
“這邊請。”
“地牢?”
“我說過的,夫人和葉女士,就在里面。”…
地牢,審訊室,觀察間。
抱著雙臂的葉玲菲,視線里,是四個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
回想起放映廳林凝說過的話,葉玲菲微抿了抿唇,率先打破了本有的安靜。
“說吧,要我怎么做?”
“急什么,孫凌宇這會兒就在上面,等他來了再說。”
黑色長裙,黑色高跟,灰白色皮草。
看著身側盤發帶妝的葉玲菲,林凝彈了彈紅色的美甲,接著說道。
“你那個墨染很不錯,連我們都敢算計。”
“正常,早跟你說過,他黑著呢,這些年被他踢出局的公司創始人,他自己都記不清。”
“只要他真能給我搞來270個億,黑不黑的我不在意。”
“放心吧,他既然肯接手,就不會讓我們失望。”
“你很相信他?”
“我相信的是他的能力,與人品無關。”
“呵呵,被他惦記上,孫凌宇這家伙,也是倒了大霉了。”
“什么意思?你又知道什么了?”
“林紅剛聽到的,墨染在逼孫凌宇女裝。”
抬手擺了擺手機,林凝笑著捋了把頭發,必須承認,身邊有個順風耳的感覺,真挺不賴。“你先前讓約翰安排女性身份,不是惡作劇嗎?”
“是惡作劇。”
“那墨染為什么要逼他假戲真做?”
“墨染不想還那筆錢,墨染準備搞350個。”
“明白,他這是準備讓孫花花頂雷…帝都那邊的大少,都這么玩。”
“唉,說真的,我還是太嫩了。來錢這么快的買買,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成年人的世界,就沒有簡單的。
想到那冒著生命危險打黑除惡才搞到的幾千萬,林凝長嘆了口氣,一時間,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