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國,威斯特領,童話鎮。
靜立街邊的孫凌宇,怔怔的看著過往的路人。
本該淡卻的記憶,因為一次偶遇,遲遲揮散不去。
忘了是誰說過,真正的高貴,是優于過去的自己。
忘了打哪聽得,忍住頃刻回望,就忍過恓惶。
“過往仍是過往,過不去最后的惆悵。”
揉了揉發酸的眼角,看了眼手機界面上與白白的合照,回過神的孫凌宇,灑然一笑,不得不說,妹妹孫詩雨的qq簽名,真不怎么樣。
一張長椅,一杯咖啡,一部手機。
不知道是為什么,孫凌宇的視線里,愛人的微信界面,越發模糊起來。
“說好不騙你的,對不起,我食言了…”
一條微信,編了刪,刪了編。
想到愛人肚子里還未出世的小家伙,孫凌宇默默嘆了口氣,必須承認,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沒那么簡單,可以找到聊得來的伴,尤其是在,看過了那麼多的背叛…”
咖啡館的背景音樂,諷刺,應景。
聽進心里的孫凌宇,攥了攥手中的咖啡杯,天知道腐國的咖啡館,為什么要放華語金曲。
“白白:你這條微信,還準備輸入多久!”
怕什么來什么,一首歌將將放了一半,手機里,愛人白白的微信,突兀至極。
“孫凌宇:什么微信?怎么起來這么早?”
看了眼手腕上的江詩丹頓復雜系列腕表,孫凌宇皺了皺眉,如果沒算錯的話,愛人那邊,應該差不多凌晨5點才對。
“白白:做了個噩夢,本來想跟你吐槽下,結果你的微信,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
“孫凌宇:哦,可能是微信的后臺卡了,乖,再睡會兒吧。”
“白白:當老娘三歲小孩呢?老娘足足等了你快半個小時,你居然給老娘說微信卡了!老實交代,憤怒(表情)。”
“孫凌宇:服你了,我真沒輸入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夸張,明明十分鐘不到,硬是被愛人說成了半小時。
長椅上的孫凌宇,無奈的搖了搖頭,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兒,真沒道理可講。
“白白:不說拉倒,我打你兒子去。”
“孫凌宇:好啦,我交待就是。”
“白白:這還差不多,說。”
“孫凌宇:小視頻(咖啡館)。”
“白白:哇塞,粉色的?”
“白白:不對,別想岔開話題,到底怎么回事兒。”
“孫凌宇:記得剛約會那會兒,你最大的夢想是開家有故事的咖啡館,記錄年華,雕刻時光…結果嫁給了我,成了包租婆。”
“白白:德性,你這是觸景生情了?還是又犯文青病了?”
“孫凌宇:白白,如果你的夢想還在的話,這次回去,我們就開一家。”
“白白:無聊,老娘補覺去了。”
“白白:對了,注意安全,早點回家,你兒子說他想你了,你老婆也是。”
千言萬語,不如一句回家,初戀再美,也只是野花。
心中的騷動,隨著愛人最后一條微信,煙消云散。
狠狠扇了自己一把,孫凌宇猛地坐起身,咖啡丟掉,訂票回家…
深夜,明月,威斯莊園。
林凝到家的時候,已近凌晨。
之所以棄美人不顧,自然是因為那不可捉摸的夢。
記憶里的莎莎,睡覺可不怎么老實,真要在關鍵時刻被這姑娘弄醒,可沒地兒后悔的。
真絲睡裙,羊絨披肩,長發,赤腳,紅色美甲。
看著窗邊女裝打扮的林凝,林紅輕嘆了口氣,動作輕柔的給林凝斟了杯甜酒。
“喝點甜的吧,心情能好點。”
“怎么突然這么說?”
一手接過酒杯,一手捋了把頭發。
回過神的林凝,莞爾一笑,給這個普通的夜晚,加了道絕美的顏。
“你是在擔心夢境吧,一路都悶悶不樂的。”
離開莎莎居所有段時間,林凝說過的話卻屈指可數。
想到那個詭異的夢境世界,林紅勉強的笑了笑,一邊說,一邊行至林凝身側。
“順境淡然,逆境泰然,這么容易就被你猜到,我還是太嫩了。”
輕抿了口杯中酒,林凝說罷,重心偏移,像往常一般,整個人,順勢倚在了林紅的肩上。
“成長是需要時間的,你還年輕,等你到葉玲菲那個年紀,一定比她還優秀。”
“就你會說話,十年后的我,還指不定是誰呢。”
不著痕跡瞄了眼系統,林凝輕舒了口氣,如果可以重來,那該多好。
“都說了,你就是想太多,她如果真想對你不利,需要這么麻煩嗎?”
“所以才叫無事生非嘛,要不是太閑,哪有功夫去胡思亂想。”
林紅的言外之意不難理解,林凝彈了彈酒杯,連個夢想都沒有的人生,真是無聊透頂。
“那就找點事兒做,讓自己忙起來。”
“說得輕巧,頂著這張臉,我能做什么,誰敢讓我做什么?”
“也對,認識林老板的人,挺多的。”
“所以嘛,順其自然吧。”
“不對,你還可以男裝呀,男裝做你想做的事兒,女裝做她安排的事兒,這兩者之間有沒沖突吧。”
林凝身上的落寞,一眼可見,想到自己看的那本小萌新的書,林紅眼珠子一轉,連忙提議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瞬間反應過來的林凝,眼睛睜得老大,總算找到自己的問題出在了哪。“怎么啦?我有說錯嗎?你的那個她應該沒有強制你只能女裝吧?”
林凝的狀態明顯有問題,看在眼里的林紅,撓了撓頭,弱弱道。
“你說的沒錯,不瞞你說,我之前一直覺得差點意思,搞了半天,問題是出在這兒。”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很快便想明白的林凝,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
“嘿嘿,能幫到你就好。”
“我現在是真的對你刮目相看了,話說你看的那些書里,連這個都有嗎?”
“有呢,那個小萌新雖說涼了,但還挺堅持…”
“打住,我對那個撲街小萌新沒興趣。”
“好吧,那孫凌宇呢?他你有沒有興趣?”
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兒,林紅眨了眨眼,一手捂著嘴,特意裝出一副說悄悄話的樣子。
“這個可以有,實話實說,我真挺好奇他是怎么就進了保險庫的。”
“嘿嘿,零那位去收拾現場的時候發現了段錄像,內容很勁爆,要看嗎?”
“錄像?內容還很勁爆?”
“嗯。”
“呵呵,算了吧,我對動作片不感興趣,更何況主演還是認識的。”
“呀,不是你想的那種。”
林凝一臉嫌棄的樣子,明顯是誤會了什么。
回想起先前看到的視頻,林紅接著說道。
“我直接給你說吧,我們去的錢莊,是那伙兒劫匪的大本營…”
“說重點,這事兒我知道,約翰給的資料我看過。”
“孫凌宇不是現場直播了劫案現場嘛,后來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被人家的同伙抓去了。”
“我知道,白楊的ins上現在還有那幫同伙的留言。不過這幫劫匪的腦子應該是有坑,第一次見報復人是這么報復的。”
保險庫的畫面仍在,想到孫凌宇當時的樣子,林凝翻了個好看的白眼,也算是漲世面了。
“不是劫匪腦子有坑,是孫凌宇命大。那個保險庫的出納,是個華國女人,那女人,是孫凌宇的初戀,還是青梅竹馬那種。”
“哈?真的假的,電視劇都不敢這么拍。”
“真的,視頻我都看了。”
“好吧,就當它是真的,可那么重要的地兒,為什么要找個華國女人當出納?”
“重點來了,那個女人是錢莊的合伙人,專門幫國內那些需要轉移資產的人做事兒那種。”
“我去,這么牛?長的怎么樣?”
“很性感,身材很棒,很特別,差不多1米八的樣子,腿老長了。”
似是為了增加畫面感,林紅說腿的時候,特意伸著胳膊,看起來就很萌那種。
“很特別?什么意思?”
“左胳膊是花臂,大腿根紋了一圈圖騰,滿背的玫瑰,下腹…”
“打住,還說不是動作片,你這都把人看遍了。”
“額,好吧,是有點違禁。”
“繼續,他們為什么要舍近求遠把孫凌宇帶去大本營?如果只是為了報復,為什么不在路上直接弄死?”
“那幫人應該是想把孫凌宇的錢榨干再處理,所以才帶到了大本營,畢竟那女的是華國人,做事兒能方便的。”
“得,這女的看來也不是省油的燈。”
“應該吧,反正孫凌宇被她救了,作為報酬,那女的把他睡了。”
“特喵的,這都行。”
怪事兒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要不是確定林紅不會騙自己,林凝差點以為是在聽。
一口飲盡杯中酒,似是想到了什么,林凝接著問道。
“那幫劫匪同伙這么好說話的嗎?就這么輕易把孫凌宇放了?”
“這就不清楚了,你要好奇的話,我們可以把那女的抓來問問。”
“抓來?那女的沒死嗎?”
“沒有,在我們過去之前,那女的接了個電話,然后就開了輛蘭博基尼走了。”
“你怎么知道?”
“我黑了他們的監控,對比了時間。”
“行吧,算她命大。”
“需要抓她回來嗎?我黑進監控的時候,有看到后臺的記錄,通過追蹤,想找到那女的不難。”
“記錄?”
“他們的安保等級很高,監控畫面是分段發送指定地點那種。”
“照你這么說,那女的手里也有視頻咯?”
“有,但只有我們去之前的。”
“那就好。”
“那女的還抓嗎?”
“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救了孫凌宇一命,算了吧。”
林紅看起來還挺八卦,林凝輕哼了聲,接著說道。
“沒事兒別惦記人的私事兒,都是朋友,這么做,不合適。”
“嘿嘿,你難道就不好奇孫凌宇是怎么說服那女人的嗎?”
“這有什么好奇的,無聊。”
“那女人可是混黑幫圈子的,應該沒那么容易說話才對。”
“你什么時候這么八婆了?”
“我…”
“閉嘴,去睡覺。”
“好吧。我記得孫凌宇結婚了的,你說那女人會不會拿視頻…”
“滾。”
“好噠。”
一夜無話,天空泛白。
這一晚,林凝有做夢,卻不是那個夢境。
這一晚,林凝在夢里成了學霸不說,夢中的荼荼,居然會說人話。
“滾蛋。”
腳邊的觸感毛茸茸一片,睡眼惺忪的林凝,沒好氣兒的蹬了腳正扒拉著自己腳趾的荼荼,整個人的狀態,說不上來的煩躁。
“怎么啦,大早上的這么大氣兒,是那邊出問題了嗎?”
聞聲趕來的林紅,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溫水,放在了老地方。
“別提了,又沒夢到。”
“暈死,你說,會不會是她發現了,所以你才夢不到。”
“發現什么?”
“你先前不是想殺她嗎,她會不會是感覺到了,所以不讓你夢到她?”
“這…”
林紅的話,品起來還挺像那么回事兒,林凝微瞇了瞇眼,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我,我只是隨便說說的,當不得真。”
“呵呵,你這一隨便,還真了不得,行啦,這事兒先放一邊,我直播的事兒,你那邊都通知到了嗎?”
“除了飛零葉,我都通知到了,我當時問飛零葉要聯系方式的時候,她沒給。”
“剛夸你聰明,你就犯傻,飛零葉不就是葉玲菲嗎?就在隔壁住著呢,需要拿手機通知嗎?”
“還傻愣著干嘛,去通知,晚上就指望她出大頭了。”
“那個,恕我直言,我覺得你這樣應該完成不了任務。”
“什么意思?”
“通知他們給你直播打賞,這和要錢有什么區別?如果這都算的話,我直接給你打賞不行嗎…”
“等下,你給他們發的信息是林老板直播?”
“不然呢?”
“呵呵,挺好的,你出去吧,我再睡會兒。”
閉眼,擺手,待一臉茫然的林紅離開后,扶著額頭的林凝,默默嘆了口氣,總算理解葉玲菲先前說豬隊友時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