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買手
蒙田大道，某知名餐廳。
窗明幾凈的落地窗旁，王芳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手邊別著張小票的精美皮夾。
一頓飯花了近三萬歐，在王芳看來，真和搶錢沒差。
“夫人，那邊有位女士，懇請見您一面，這是她托我給您的。”
機會是需要爭取的，有錢人的圈子不好進，有錢人去的餐廳卻不難。
在歐美，和高級餐廳的服務生打好關系，是不少機會主義者常做的事兒。
“她是個好姑娘，希望您給她個機會。”
彬彬有禮的服務生大叔，皮鞋锃光瓦亮，西裝筆挺。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說話時的眼神，沒了先前的自然。
“翠西，花錢買時間？”
餐桌前的林凝，隨手放下酒杯，有些好奇的掃了眼面前的便簽。
“應該是職業買手，專門幫有錢人花錢的。”
身后兩步的杰森適時走上前，貼著林凝的耳邊輕聲道。
“呵呵，有意思，帶過來吧。”
幫人花錢這職業，聽起來就很過癮。
林凝笑著捋了把頭發，平淡輕柔的女聲，在服務生湯姆這里，卻是宛若福音。
“老爹，謝謝你對我的幫助，不會讓你失望的。”
吧臺邊，一身職業套裙的翠西，搭在裙邊的雙手，應該是緊張的緣故，微微的顫了顫。“很遺憾，我只是個普通的服務生，能幫你的只有這么多。”
“足夠了。老爹，我過去了。”
“工作時間，原諒我不能給你個鼓勵的擁抱。親愛的，既然決定做這份職業，就勇敢的走下去，加油。”
“加油。”
兩組深呼吸調整情緒，翠西搓了搓臉，笑著看了眼父親托盤下悄摸比劃的大拇指。
“您好，女士，我叫翠西，謝謝您愿意給我這個機會。”
“這里吃飯的人有幾桌，為什么是我？”
看著面前身高腿長，體態婀娜的金發姑娘，林凝輕輕的拍了拍林紅的手，淡淡道。
“2號桌那位男士的西裝是去年的BOSS秋冬款，3號桌女士那雙香奈兒高跟鞋，我在打折村有見過。5號桌點的是套餐，沒點酒。7號桌那位華裔女士手腕上的百達翡麗腕表，全球只有6支，其中5支在迪拜，唯一放出的1支，雖說前段時間剛被運通的業務部拍走，但一定不在她手里。”
“看來你很懂這些，坐下說。”
“謝謝。”
“給我一個讓你幫我花錢的理由。”
“我大學學的服裝設計，進修過時尚買手相關課程。。。精通法語，英語，意大利語，在Loewe做過半年的買手助理，認識不少柜姐和買手店主理人。。。”
“loewe？不錯的品牌，為什么不繼續做下去。”
Loewe林凝有所耳聞，這個有170多年歷史的西班牙奢侈品牌與LV隸屬同一集團，卻遠比LV要低調的多。
“現在的買手和以前不同，純粹為了市場為了數據，并不符合我的職業理念。”
“職業理念？”
“相比品牌買手，店鋪買手，我還是更喜歡服務個人多一些，也自由一些。”
“對我有什么好處？”
翠西的職業理念，沒道理自己買單，林凝抬指敲了敲桌面的便簽，直接問道。
“您只需要告訴我期限，場合，預算，我會力所能及的跑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直到您滿意為止。”
“聽起來的確挺省事兒，怎么收費？”
“差旅費用不用您出，我只要那些店家的贈品積分，折扣優惠。”
“期限內我如果一直不滿意，怎么辦？”
“您會特意刁難我嗎？”
“我沒那么無聊。這樣，近期我會去腐國見一個90多歲的女人，那天穿什么，我可以給你最多4天時間做準備。”
“室內還是室外？您的預算是？”
“沒預算，室內室外都有。”
“謝謝您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去吧，林紅，給她個聯系方式。”
一個職業買手顯然能給自己省不少事兒。
林凝說話的同時，抬指點了點一旁的林紅。
“那些贈品可不便宜，在這邊有些門店的積分是可以換錢的。”
看著翠西輕快的背影，王芳民抿了抿唇，好意提醒道。
“沒什么，她應得的。”
“沒想到你會這么快就答應她。”
“她有個好父親。”
父女兩人剛在吧臺的對話，林紅聽得一清二楚。
人生需要驚喜，林凝并不介意成全這對父女。
“老爹，她同意了，她同意用我了。”
吧臺邊，翠西一口喝光了剛剩的半杯咖啡，激動道。
“好樣的，你是我的驕傲。”
“老爹，她真的真的超級有錢，那一身打底上千萬歐，表，耳飾全是珍藏單品，裙子，大衣都是LP家的限定，高跟鞋是CL家最新一季歐美限定款，包包是鉆扣喜馬拉雅。。。”
“我知道，一般人可不會點兩萬多歐的甜酒。”
“老爹，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進不來的。”
“好好做，別搞砸了。”
華國，滬市，某大院辦公室。
辦公桌前的耿志遠，眉頭緊鎖，手邊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
“楚家急了，一直在追問我林寧的下落。”
說話的是李濤，滬市有關部門的負責人。
上次王烈的事兒，李濤留給林凝的印象，可不怎么好。
“林寧消失多久了？”
“快一周了，最后次出現是在湯臣一品。”
“他會不會跟他姐一起去出境了？”
“絕無可能。飛機我們的人檢查過，直到起飛都有我們的人，藏不住的。”
“藏不住？那現在算什么？”
“領導，你說他倆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這事兒不是過去了么，醫院也去了。”
“有疑點，我整理了王烈留下的資料，我們并沒有林凝的入境記錄。”
“還有呢？”
“王烈調查的很詳細，他倆從未同時出現過，這事兒現在看。。。”
“我看過他們姐弟倆視頻，我當時就坐在旁邊。”
不等李濤說完，耿志遠徑直打斷道。
“確定不是提前準備好的？”
“他視頻那次，并不知道我要去找他，我很確定，是兩個人。”
“奇怪，那他到底藏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