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接近
中年男子也是仿佛脫水般的喘息著，而且他的非凡之力好像在衰弱，表皮上覆蓋的鋼針狀蜘蛛黑毛，也是時隱時現。本來濃縮緊繃的身軀，也開始恢復人類形態。
陳楓可以感應到這個中年男子的氣息非常紊亂，有一種不穩定的感覺，仿佛‘機器’壞了一樣。
按照陳楓目前的眼光，能看出這個中年男子，絕對不是1級芯片低序列，應該是‘獸狩家’2級芯片的實力水準。
“你叫什么？和司徒襄是什么關系？和郝嵐是什么關系？”
陳楓顧不上多想，沙蝰手槍頂在中年男子頭上，提前進行審訊，避免又出問題。
“呵呵......”
中年男子沉重喘息著，白多黑少的眼珠子，盯著陳楓上下打量，帶著一絲瘋狂而又沮喪的意味，干笑道：“你知道得真多！但對你沒好處！”
“不要廢話，回答我的問題！”陳楓面無表情，把手槍頂了頂。
中年男子的頭微微一歪，仍是喘息著，面露不屑地說道：“吾主即將降臨，我必獲得榮光......”
陳楓的目光一寒：“敬酒不吃！”
如此當面接近，陳楓的兩槍總算沒有落空。
中年男子的一條手臂，以及另一條大腿上，頓時就是血花四濺。兩個子彈創口出現，皮肉翻飛。
但他卻像是視若無睹，僅僅只是皺了一下眉頭，眼珠子里的白多黑少現象，越來越詭異。似乎中槍的痛苦，都無法令他清醒過來。
“我現在即使把你打死了，也能根據靈感追根溯源，找到司徒襄或者郝嵐。”陳楓繼續說道。
“所以，如果你不想死，就開口說人話。生命誠可貴，你擁有非凡者序列芯片，不應該去做別人的傀儡。”
中年男子聽到陳楓如此說，頓時就是露出譏諷的神色。他的嘴角仿佛不受控制般的抽搐著，但仍是喘息著說道：
“你們這些愚蠢的寄生蟲，又怎么知道生命的寶貴？只有吾主的降臨，這個虛偽的世界才能得到解救！”
“去尼瑪的吾主！”
“我數三聲，如果你不說，那我只能把你擊斃，用你的‘靈’追根溯源。”陳楓再次頂了一下沙蝰手槍，帶著冰冷的語氣說道。
但是中年男子仍是若無其事，像看著傻瓜似的盯著陳楓。他的嘴角在抽搐，目光里滿是譏諷。
“一。”
“二。”
“三......”
陳楓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微微一僵。
中年男子還是以白多黑少的眼珠子，盯了陳楓一眼，慘然說道：“我的靈魂，已經奉獻吾主，你查不出什么......”
話音未落，他的表情已經就此定格。
然后，從下肢開始，一直漫延到上身，再然后是頸部、臉頰......全都開始出現裂縫。大量詭異飄浮的絲須觸手，仿佛煙霧一樣溢散，從中年男子身體各處涌出來。
沒有血流遍地，也沒有痛苦哀號，中年男子悄無聲息地開始了失控身亡。他的身軀緩緩顫動著，以不可直視的詭異現象全都裂開。
“......”陳楓無語地暗罵一聲，只能迅速后退保持距離。
仍然是多次見識過的失控流程，中年男子的身軀開裂后，頭部也開始裂出縫隙。然后就是絲線觸須上帶著亂碼幻影，仿佛根須一樣延展出來。
那一滴BUG源金屬液體，也緩緩浮現而出。
陳楓謹記著非凡者三條準則，一眼不眨地盯著BUG源。如果BUG源脫逃，他有職責去捕捉并收容、封印。
忽然！
就在這滴金屬液體般的BUG源，即將處于或是潰滅、或是脫逃的瞬間。
陳楓握著槍的右手掌里，一截小尖尖冒出頭來。
隨即，纏繞在陳楓腕部的裹尸布帶，也是不甘落后，頂端一截高高揚起，和小尖尖一樣，虎視眈眈地‘盯’著顫顫微微的BUG源。
而此時的BUG源，卻仿佛受到‘驚嚇’的樣子，瞬間就是黑煙乍動，噗的一聲搖曳著，在陳楓眼前潰散崩滅。
然后就是令陳楓無語凝噎的一幕出現。
他的掌心中，小尖尖上，射出一道微不可察的黑色射線，直奔向BUG源潰滅的下方。
而‘B249’裹尸布帶的頂端，也是不甘落后，仿佛一條漆黑長蛇一樣，昂然沖向了同樣的方位。
緊接著，在BUG源潰滅的下方，中年男子裂開的頭部深處，一蓬如煙如霧、又像是細密噴泉似的‘黑水’，被某種力量汲取而出。
這并非是黑水，而是大量墨黑蟲子匯聚而成。
“墮落特殊物質......”陳楓喃喃低語。
就在他的眼前，齒輪指針的小尖尖，已經搶先一步，仿佛長鯨吸水一樣，把逼迫出來的‘墮落特殊物質’猛地一吸。
瞬間，幾乎九成的‘墮落特殊物質’，就被神秘齒輪指針的射線吸收殆盡。
‘B249’的裹尸布帶子，終究是慢了一步，但仍然是發狠地搶奪，終于是把余下的一成，都吸收進了帶子里。
整個過程迅速無比，就像兩只聞到肉腥的老饕，剎那間就把‘墮落特殊物質’吸干抹凈。
然后，齒輪指針的小尖尖心滿意足地縮了回去。
余下裹尸布帶子，在裂開的頭部尋摸了片刻，再才帶著遺憾和不滿，縮回掌中。然后仿佛是生氣似的，整條裹尸布縮回了‘異度空間’里。
陳楓極其無語地看著這一切。
面前的中年男子，失控身亡的尸體已經開始萎縮。但比起從前見識過的萎縮，更要萎縮得徹底。仿佛失去了所有能量，縮成一具干尸。
“這是不是代表著，我是世上唯一的一個，很高興見到失控身亡的非凡者？”
“雖然這樣說顯得很卑鄙無恥......”陳楓默默的自嘲，嘆了口氣，蹲下身，開始窺探中年男子的‘靈’。
中年男子說“靈魂已經奉獻吾主”，的確是如此......伴隨他的失控身亡，他身上的‘靈’就像全都消失了一樣，難以尋獲。
陳楓費盡目力，才終于在某個裂開角落里，提取到一份表現極微弱的‘靈’。毫無疑問，在這個‘靈’的背后，隱藏著黑色虛影，仿佛殘缺的牽引黑線一樣。
陳楓啟動非凡之力，把這個得來不易的‘靈’收進了星宮環形里。然后掏出特勤手機，聯絡上最近的巡警處。
大約十幾分鐘，閃爍的警燈和警車嘯叫，已經出現在陳楓的視線里。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后掌間一抖，裹尸布帶浮現，纏上手腕。
幾個眨眼之間，陳楓已經宛若一只幽靈之貓，攀上樓幢間的縫隙，迅速消失在遠方。
夜幕即將來臨。
在這片樣式有些老舊的混合式建筑群里，摻雜著公寓樓和別墅，外圍院墻連綿，并且有政府部門的警衛駐扎。
偏僻方位，其中一幢外觀典雅，頗有歲月痕跡的別墅樓里，地下室內，柔和的光線鋪灑開來，照耀著布置得仿佛酒莊似的空間。
一排排木制酒桶沿著墻壁展開，居中的地方則布置成品酒區，沙發、茶幾、酒具、智能餐柜等設施一應俱全。
這個地下酒莊似的空間里，繚繞著優雅的音樂聲。頂級音響帶出的高格調氣氛里，司徒襄坐在沙發上，手里端著圓腳紅酒杯，正在沉思。
忽然，離他不遠的對面，一排奢華的酒架上。其中一個半透明的玻璃樽，喀嚓一聲出現裂縫。而在這個玻璃樽里，空無酒液的瓶中，懸浮著一只姆指大小的虎紋蜘蛛。
喀嚓，盛放虎紋蜘蛛的玻璃樽再次開裂。片刻后，瓶內的虎紋蜘蛛已經僵硬死去，而玻璃樽也是碎成裂片倒下。
司徒襄端著紅酒杯的手，微微一僵，但隨即就是臉色陰郁，緩緩喝下一口暗紅色的酒水，低沉聲音道：
“老蛛居然死了？誰在追緝他？十字區還有剩余的高序列詭秘所成員嗎？”
此刻在司徒襄的后面，隱藏在昏暗粉紅燈光下的影子里，一個女性的聲音回答道：
“郝先生已經吸引了裁決庭以及詭秘所的目光，根據我們的情報，不可能存在漏下的非凡者。即使是有高序列，也不具備戰斗能力。”
隨著她的話語，這個女子緩緩坐正，赫然就是潛逃許久的衛芷芙。
她此刻穿著女仆式的淺白色貼身服裝，邊緣是裁剪誘惑的深黑色絲邊。玲瓏凹凸的曼妙體致，被勾勒得難以掩藏，顯出清純又有著獨特引誘的魅力。
司徒襄搖晃著酒杯，沒有回頭的說道：“過來。”
衛芷芙極為順從地點頭，然后站起身走到司徒襄身邊。她沒有穿鞋，白皙的腳趾踩在地毯上，俯身對著司徒襄。
“跪下說話。”司徒襄繼續搖著酒杯，淡淡說道。
衛芷芙的眼中閃過一抹怨色，但仍然是帶著清純的笑容，以柔軟的姿勢半跪在司徒襄的膝前。
司徒襄用一種上位者的態度，看著面前的衛芷芙。然后伸出手，輕輕扼住她的臉龐，向上微微一抬，語氣冷淡的說道：
“你現在是郝先生收下的一條母狗，知道該怎么做嗎？”
衛芷芙帶著嫵媚而甜美的笑容，順從的說道：
“為了吾主的降臨，我會奉獻生命，阻止一切打擾計劃的敵人。”
隨著她的話音，她的身體漸漸更加柔軟，流露出更多的順從以及嬌弱不堪的表態。
司徒襄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胸腔中仿佛有著野獸的呼號一樣，嘴角甚至都開始露出獠牙的齒尖。
但是他很快就冷靜下來，扼住衛芷芙臉龐的手指開始收緊，直至扼得衛芷芙的容貌開始扭曲，再才說道：
“你們血族，身上每一寸都是骯臟的。你這一招，對我沒用。記住，一條狗，不要想著翻身做主人。”
說著，司徒襄厭惡地把手一送。
衛芷芙帶著幽怨地匍倒在旁邊，然后若無其事地站起身，恢復了平常的語氣說道：“郝先生需要我，對于他來說，我比你有用！”
司徒襄的臉色一窒，但隨即就哼了一聲，放下酒杯，起身緩步走向地下室的門外，回頭說了一聲：
“老蛛是‘獸狩家’序列2級芯片，雖然是天使家族栽種出來的半成品，難以通過失控驗證。但他的戰力不錯，逃跑的能力絲毫不弱。
能夠將老蛛殺死的高序列，至少也是3級......所以，讓我看看你怎么證明有用。接下來如何找到那個潛在的敵人，就是你的事了。”
說完，也不管衛芷芙的反應如何，司徒襄已經離去。
“你不過也是一條狗，而且是真狗......”衛芷芙面無表情的看著司徒襄走遠，低聲呢喃一句。隨即她的身體上，升騰起深紅色如血般的濃霧，瞬間籠罩于無形。
幽暗的夜色下。
陳楓蹲在一個院墻的邊緣，避開了監控攝像頭的范圍，眺望著遠方。
他手中拿著一個速食漢堡，一邊嚼著晚餐，一邊吸著另一支手里拿著的杯裝奶茶。
“十字區公職療養區？”
陳楓的超視距視覺，瞧了瞧這片建筑群的招牌名稱。此刻在他眼前，一個只有他才能見到的‘馬賽克’指引，遙指著這片建筑群的范圍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