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一樁,對于你的描述我也有一點點好奇。一個關注主人財物的管家,卻不關愛主人最珍貴的寵物。或許背后的原因,非常有意思!”
王爾德放下酒杯,搓搓手,瞧了瞧地面趴著老老實實的‘二丫’,笑道:“在一條哈士奇身上,進行‘靈’的夢境追溯,我還真是第一次呢。”
“對不起,讓您費心了!”陳楓禮貌的表達謝意。
“好吧,那就開始吧。”
王爾德掐了掐指尖,凝聚心神,緩緩將食指指向‘二丫’。
與此同時,‘二丫’也似乎感覺到什么,頸中的毛發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后它也茫然抬頭,有些不由自主地瞧了王爾德一眼。
但這瞧的一眼,立即就被王爾德的手指頭吸引。
只是剎那間,‘二丫’的眼神就變得茫然起來,宛若似睡非睡。接著它的腦袋就耷拉下去,真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王爾德已經閉目,收起手掌,交叉十指放在身前,仿佛入定冥想一樣。
陳楓不敢打擾,靜靜輕酌著杯中的香檳,等待王爾德的結果。
室內變得非常安靜,只有‘二丫’極微弱的呼吸聲。
大約十分鐘后,王爾德睜開眼睛。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宛若熟睡的‘二丫’,又轉過頭來,對陳楓說道:
“我想我已經知道,這個小朋友精神不振的原因。”
但是王爾德并沒有明說,而是在茶幾下取出紙筆,刷刷寫下一個名稱,遞給陳楓:
“你之前用它的‘靈’,暗示過它討厭的人。我想你應該再進行一次暗示,它最近討厭的地方,可能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陳楓疑惑地接過紙條,只見上面寫著:“某某寵物呵護療養中心”。
“好了,這一件小事可以放下了。當你找到那個地方,一切疑問都將迎刃而解。”
王爾德擺擺手,示意陳楓收起紙條。他拿起桌上的酒杯,輕輕搖晃著酒液,陶醉地抿了一口,又說道:
“只能說這個小朋友有些倒霉,在銀都范圍里,愿意給寵物殖入芯片的,非常稀少,這代表著家人般的愛。而正是這個原因,導致它被那個‘獸狩家’失控者看中了。”
陳楓把紙條揣好,問道:“為什么呢?”
“首先為寵物殖入芯片非常昂貴,大多人舍不得這筆錢。而且這樣做會讓寵物變得情感豐富,而人類恰恰不會喜歡這一點。”
“比如,正因為情感豐富,這個小朋友才會想到離家出走,導致了它遇到不良人而受難,是不是很有趣呢?”
王爾德呵呵一笑。
陳楓也是笑看了‘二丫’一眼,確實是這個道理。
“‘獸狩家’序列芯片的非凡者,在1級時,手段有限,并不能對所有野獸進行馴服。面對一個擁有芯片的流浪狗,毫無疑問是一種巨大的誘惑。”
王爾德笑著輕酌酒水,緩緩說道:
“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同樣倒霉的失控者,一定是‘獸狩家’序列1級‘獸言’芯片的掌握者。他們可以馴服聰明的野獸,并且可用非凡之力影響野獸的體型,然后還能在野獸與自身之間切換能力。”
陳楓默默聽著王爾德的述說,突然有個疑問,問道:
“王爾德爵士,我一直在想,為什么失控者有時侯看起來,并不像是發瘋失控的人?他們行為正常,我甚至看到那個失控者在進行‘日常芯片驗證’。”
頓了頓,他又疑問道:“而且那個司徒襄,還是科技廳的主管,行為舉止完全正常。如果拋開他的瘋狂想法不談,他根本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
王爾德針對這個問題,沉默了半晌,手中的酒杯都停止搖晃。直到陳楓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時,王爾德再才抬頭看著陳楓,說道:
“你這個問題問得很好,而且是許多非凡者的疑問。”
王爾德起身,到旁邊酒桌,又將酒杯倒滿,回到沙發上坐下,抿了一口酒水,緩緩道:
“什么是失控者,通常來說,就是被‘潘多拉代碼’入侵,一切行為、思想等等,都被徹底改變。不再是正常的非凡者,有極度危險的傾向,甚至時刻處于自我崩潰的邊緣。”
“但是失控者為什么大多時侯,都是正常表現?根據我的了解,你可以把他們看做‘食死徒的行尸’。”
“食死徒的行尸?”
“是的,每一個失控者,已經喪失自我。他們所有的行為,都是在一種無法窺測的囈語下進行的。也就是被食死徒或更強大的存在,占據了思想。變得冷酷、多疑、陰險、殘忍,漠視一切事理法規。所有行為,都是在為被操控的思想服務。”
“再如何正常,都只是淺顯的表象,你無法得知一切內幕......”
或許是這個問題太沉重,即使是王爾德略微懂一點,也不愿意再談下去,擺擺手道:
“針對污染失控者的研究,那是教會高層們頭疼的事。我們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不要過多猜測。”
“陳楓,你永遠記住!”
王爾德的表情變得嚴肅,盯著陳楓道:
“不要妄圖去探知失控者的內幕,你知道得越多,就距離失控越近。這是歷代前輩先賢們留下的至理名言,切記!”
陳楓認真地點頭,結束了這個話題。
“王爾德爵士,這么大一間屋子,就您一個人住嗎?”
陳楓轉過話題,饒有興致的問道。
但是這個話題,很顯然又引起了王爾德一些憂傷的回憶。他的容貌本來就帶著憂郁的氣質,此刻沉默著靠向沙發,望著窗外,以一種低沉的聲音說道:
“曾經,這里應該是有一位女主人的......但是事與愿違,那些美好的已經逝去,而那些丑惡的卻依然存在......”
陳楓感覺到異常的尷尬,只得低頭喝著酒水,不敢再多說話。
“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愿意見到那間慈善殘障醫院的建立?”
王爾德突然轉頭說道。
“啊......”陳楓被這個話題恍惚了一下,再才想起,之前在詭秘所會議廳的時侯,王爾德與佟雷的爭論。
“那是因為我比很多很多人,都懂得殘障人士的痛苦!”王爾德感慨的說道。
“這個世界的殘障人士,并不是你認為的那些,手足殘疾,先天缺陷的病人。而是殖入芯片時,或殖入芯片后,因復雜原因導致身體機能受損,喪失一切為人機會的那些弱勢群體。”
陳楓聽到這句話,再才明白過來。
“您的意思是,那間即將建立的慈善醫院,是收容因芯片受損,而導致殘障的人士?”
“是的,當時我一時激憤沒有說明白,可能導致大家都誤會了。”王爾德嘆息一聲,接著說道:
“這些因芯片而殘障的弱勢群體,他們和死了沒什么分別,但又不是植物人。不僅要忍受非人的折磨,而且腦子、身體、行為都不受控制。想活活不長,想死死不了......”
陳楓從王爾德的話語中,聽出極度痛苦而同情的感覺,輕語問道:“您有親戚或朋友,也是這個群體嗎?”
王爾德的臉色立即更加蒼白,眼中甚至有了淚光,低沉的聲音說道:
“我就是一個殘障人士的后代,當初我的母親以生命的代價,生下了我。從那以后,我就永遠的失去了她......”
陳楓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但同時也能看得出,王爾德對自己那個逝世母親的感情追憶,極其深刻。
“再后來,我在孤兒院里長大,認識了一位非常善良美麗的女孩。我曾經發誓,傾盡我所有,也要讓她幸福,但是......”
王爾德的聲音說到這里,變得沙啞。眼中的淚光漸漸隱去,雙眼通紅,開始帶著一絲猙獰和悔恨。
陳楓心里糾結,他是真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因為之前通過‘竊秘之眼’,了解到王爾德是一個厭惡愛情的性格,或許其中有不為人知的苦楚。
好在王爾德在這個時侯,收束了濃郁而壓抑的情感傾訴,將杯中酒一口喝干,抹了把臉,露出強顏歡笑:
“過去的終將逝去,不想再提。好了,我也要去睡一覺,期待回詭秘所之后,繼續那個失控者的追溯案子。”
............
陳楓告辭了王爾德,以極快地速度返回溏街西溏。
然后找了個偏僻角落,攤開王爾德交給他的那張紙條。
“某某寵物呵護療養中心?”
陳楓想了想,以牙齒輕點舌尖,開啟非凡之力。然后就著身邊依然精神不振的‘二丫’,提取了它的‘靈’。
將‘靈’置入齒輪指針上面,陳楓凝聚心神,以強烈的意識暗示一個條件:
“二丫討厭的寵物療養中心。”
此刻‘二丫’就在他的身邊,這個暗示條件得到的精神反應就無比強烈。只是瞬間,指針就有反應,開始出現‘馬賽克’的指引。
陳楓牽著‘二丫’,循著‘靈’的強烈反應,開始向前尋找。目標看來并不太遠,大約不到半小時,陳楓就找到了地點。
他抬起頭,看著前方那座裝飾格調輕奢的寵物店。不算多的顧客和接待者往來,可以看出非富即貴。
霓虹燈招牌上寫著:“夢寶貝寵物呵護療養中心”。
‘二丫’看到熟悉的地方,也開始有些抗拒的意思,十分不情愿接近這個寵物中心,看來確實是有古怪。
“乖,我帶你解決你身上的問題。相信我,一定讓你滿意,重新回到宮太太身邊。”陳楓低語安慰幾句。
‘二丫’再才不情不愿地跟隨陳楓走進店內。
立即就有接待員迎上前來,一眼見到‘二丫’,又是詫異又是欣喜道:“咦,二丫寶貝!你今天又來清洗腸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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