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因為昨晚研究棋局,太晚睡,導致早上起來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坐在銅鏡前任由憐蘇擺弄。
“姑娘,以后可莫再像昨晚那般了。”
“嗯…”
宋衍在樓下用完膳了,陸遙才姍姍來遲。
“這清心寺乃一座姑子庵,我去拜訪總歸不太妥當,屆時我扮作你的護衛,跟你一同進去。”
聽他這么說,陸遙差點被一口粥嗆住了,“咳…你扮作我的護衛?”
宋衍遞上帕子,“怎么了?”
“這不妥吧?”
“有何不妥?”
“好吧。”
不過…
陸遙側過頭瞧宋衍,確實是一身護衛裝扮,只是,誰家護衛生得這般俊俏?
宋衍拿起筷子給她布菜,“吃吧,馬車已等候在外。”
陸遙這才把心思放在吃食上,到底還是正事要緊。
等到陸遙吃完,跟著到客棧門口時,愣了愣,墨生一身粗布衣裝扮,拉著韁繩站在馬車旁。
“這是?”
宋衍解釋,“出門在外,一切從簡。”
“…”
所以您扮護衛,護衛扮車夫?
既然要從簡,難道不是步行而去更簡?
宋衍卻不給她思考的機會,挑起車簾,“上馬車。”
憐蘇這才攙扶著陸遙上了馬車,跟著自己也上了去,這過程著實令她膽戰心驚。
她居然讓公子給自己挑車簾?
天,好刺激,好可怕…
路上,陸遙瞧她出神的魂不守舍的樣子,“你怎么了?”
“姑娘,我不是在做夢吧?”
陸遙疑惑,“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吧?
憐蘇咧嘴傻笑,“我居然讓公子給挑車簾了…”
這下,陸遙是真的覺得她生病了,“來,我給你把個脈。”
“…”
馬車外宋衍坐在一旁,墨生駕著馬。
聽著馬車里兩人的對話,墨生抿著嘴角,努力板著臉。
宋衍看他憋笑的模樣,語氣淡然,“想笑便笑罷。”
墨生硬生生把那笑意憋進肚子里,“沒,屬下沒有。”
宋衍那目光著實不算友善,墨生又一次道,“真的。”
到了清心庵的時候,正是午時,門口站著兩個小姑子。
走進寺中時,兩人才發現這清心庵的香客很多。
陸遙求愿時,也不知該求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學著別人一般上三柱香,跪拜一番。
不一會在后山時,攔了個小姑子打聽,“小師父,請問妙芳師父可在?”
那小姑子看起來圓頭圓腦,甚是可愛,語氣卻是一本正經,“施主可是要求見師父?”
陸遙點頭,“可否勞煩帶帶路?”
那小姑子應下,帶著陸遙和宋衍去了寺院禪房,“還請施主在外等候,瀲清進去通傳一聲。”
“有勞。”
不一會,那小姑子便出來領人了。
陸遙宋衍對視一眼,陸遙這才同那小姑子進了禪房,宋衍則等候在外。
房中整潔簡單,清香四溢,那香氣是從香爐里彌散出來的,味道倒是特殊了些。
那妙芳師父端坐在那,聽見了響動這才悠悠睜開眼。
陸遙注意力從香爐上轉移到了人上,愣了愣神,這妙芳姑子,可著實美艷…
“施主,請。”
妙芳施手,陸遙這才坐了下來,學著她一樣盤腿坐。
“不知施主如何稱呼?”
“在下陸遙。”
妙芳輕笑,為她斟茶,“陸施主緣何要見妙芳?”
“聽聞妙芳師父遠名,陸遙自然心中向往,也想見上一見。”
陸遙的說法,是照著宋衍原先教過她的。
宋衍查證過,這妙芳同那知府大人私交甚密,不能單刀直入,只能側向打聽。
妙芳倒是不為所動,“喔?妙芳倒是不知自己還有遠名呢?”
陸遙執手端起茶杯,那茶香四溢,聞著更是讓人身心愉悅,她輕抿了一口。
這茶可是好茶啊。
“城中之人大多都提這清心庵有位妙芳師父,就連我們知府大人,聽說也是這清心寺的常客呢。”
“陸遙也好奇,想見一見。”
妙芳執茶杯的手一頓,也不過一瞬,卻被一向觀察入微的陸遙捕捉到了。
“妙芳師父也認識這知府大人?”
妙芳聞言輕笑,“不過是來過寺里幾回的香客,見不過幾面,不算認識。”
陸遙把她的話聽在耳里,瞧她的神情,掩飾得極好。
若不是宋衍告知過陸遙,知府每月都會來這清心庵找妙芳幾次,一待便是一天,陸遙只怕也是要信了。
“如此,倒是陸遙唐突了。”
“無妨。”
陸遙走出禪房時,發現宋衍已不在門口了,“小師父,方才同我一起來,等候在門外的公子呢?”
“好似是去后山了。”
那名喚瀲清的小姑子輕笑,大致指了個方向,陸遙道了聲謝,便匆忙跑去尋人。
陸遙一走,那小姑子臉上的笑意頓時消散,看著那匆匆的背影,她眼里閃過一抹狠厲。
清心庵修繕在半山腰,那后山雜草叢生,陸遙進了后山,便察覺不對勁了。
師父怎么可能會來這?而且還不同自己說上一聲?
她匆忙轉身便要原路返回,卻被一道身影攔住了。
來人竟是方才給她指路的瀲清。
瀲清面容不善,“施主,這是要去哪呢?”
陸遙明白,自己這是中了圈套了,她下意識捏緊了手指,不動聲色地從袖子中夾出一枚小布包…
“這后山甚是復雜,我有些找不著路了,這不,正想著沿路回去呢,小師父,你怎么進來了?”
那瀲清笑得陰森森,“瀲清也是擔憂施主在這后山中迷路,特來找找,想給您帶帶路呢。”
陸遙攥緊了小藥包,心中暗自數數,1…2…3…
她立馬揮出那布包里的幾枚霧彈,人立馬往后山深處跑。
卻不料,瀲清早已有所防備,輕踮腳尖,飛身上了樹。
那霧彈落地,便散發出濃濃的毒煙,瀲清看著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連忙抽出腰間的軟劍,追了過去…
陸遙上氣不接下氣,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現在沒幾天就會被追殺一次,當初在谷里就好好跟連冬學武了,也不至于如今只剩個落荒而逃的份了。
瀲清沒多久便追上了陸遙,掌風襲出,從后背擊中了陸遙,陸遙躲避不及,摔在地上。
瀲清執起長劍,徑自刺向陸遙,陸遙倉皇起身就要逃,可她受了傷,逃的速度哪有武藝傍身的瀲清快。
眼看著那劍就要刺向陸遙了,突然,林子中飛身出來一個紅色身影,手執玉蕭擋住了那軟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