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生修士就笑,“羞人?為什么羞人?只要我自己不羞,羞的就是別人!”
雨見有些無言以對,這樣的人,那就只能煙姨羞人了…
“看的出來你和煙姨很熟,那么,我怎么稱呼你呢?”
陌生修士大大咧咧,“你叫她姨,那就叫我聲老舅吧!也不算委屈了你!
怎么,許你們小年輕談情說愛的,像我們這樣的老人家就不能夕陽紅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其實老女,老舅也是可以求求的,有什么不對么?”
雨見就很好奇,雖然感覺很別扭,但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叫一聲就叫一聲吧,反正黃龍這里所有人的輩份都是她的祖宗級別的,
“老舅,您和我煙姨到底什么關系啊?至于這么偷偷摸摸的?看我煙姨的手法,您這耳朵可沒少被牽!”
老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得意道:“牽了幾千年了吧?你知道牽耳朵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么?那就是牽而不傷,擰而不創…嘿嘿,你老姨喜歡洗澡,我呢就喜歡看人…這一來一去的斗智斗勇了幾千年,最終還是你老舅技高一籌,這上上下下的基本上都快看光光了…”
雨見聽著這些不是人話的人話,就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致命的沖擊,眼前這個老妖的生活顯然要比她這樣的年輕人更豐富多彩,更離經叛道,
“老舅,您這么喜歡老姨,那為什么不干脆娶了她呢?這樣也不至于天天提心吊膽,挖空心思的暗中行事?就可以天天看,想什么時候看就什么時候看,豈不美哉?”
老舅一臉的不以為然,“天天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那看得還有什么意思?沒有新奇感了嘛,而且一點也不挑戰…再說了,我是有老婆的人,怎么能…”
雨見徹底被摧毀,她的下限一直在被突破,她發現自己就不能拿眼前這人當一個正常的人,
“有老婆了?您真是…老舅,您這毛病可不好,那讓我猜,您偷看的也肯定不止我老姨一個吧?”
老舅洋洋得意,“那必須的!家里的是用的,外面的是偷的,既然是偷,那當然多多益善!你老舅不敢自夸,就黃龍這些立了道碑的,老舅我一個個的看過來,基本上沒有遺漏…”
雨見就無語,“老舅,您天天把心思放在這上面,難不成您的大道就是偷窺大道么?否則也不能在現在這樣關鍵的階段卻不做正事?”
老舅有些沮喪,“那倒是,你老舅我原來是有好幾個自己的道碑的,結果玩來玩去就給玩丟了;沒辦法,就這么點愛好,現在就剩一個,偷窺精神,可不能再丟了!
話說,小姑娘可不要看不起偷窺,人人都在偷窺,它其實就是人類對未知的一種探索精神的體現,越是不懂就越想知道!
偷窺人,也偷窺自然,更偷窺這個宇宙的大道規則!你能說它不重要么?”
雨見哪里答得上來,只感覺好像有點道理?但又像是胡攪蠻纏!
老舅看了她一眼,“別人不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老舅我偷窺了這是事實,但小雨你就沒有偷窺么?自打老舅一進來,你就開始了獨屬于你的偷窺!
你老舅偷窺只是看人沒穿衣服!你可倒好,連那層筋骨皮都給人扒了去,你是直接看魂啊!”
雨見心中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面對的是個什么人物?能一直偷窺卻不被捉到,這身本事自不必說,關鍵是自己從來也沒被人發現的秘密,在黃龍幾十年中那么多半仙大修都看不到的東西,卻被這偷窺狂一眼看穿!
唯一讓她安心的是,大家都有秘密,所以就都有顧忌;這個老舅成功的用自己的秘密交換了她的秘密,還讓她感覺不到突兀,這些,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她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
最高明的套取他人秘密的方法,就是首先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出來,讓人放松警惕,就以為大家都處于同樣的秘密暴露的狀態…
“老舅,你這樣說就好沒道理,我用陰眼看人可不是故意的,是生來如此,在還沒有修行時就是這樣;我也不是就想這么看人,可是沒辦法啊,就像你有耳朵,卻無法選擇該聽什么,不該聽什么!”
老舅點點頭,“小雨無需解釋,我這么說的意思就是,人皆有好奇之心,是人類的本性,也是人類發展壯大的源泉。所以偷窺并不可怕,怕的是你偷窺來干什么?
比如你老舅我,就不會把偷窺來的東西去做什么壞事,我是想以后畫本百美圖入浴圖…”
雨見徹底被打敗,在這人的胡攪蠻纏下,她都有點忘記了對方半仙的身份,
“老舅,你還能畫百美圖,可我看到的這些魂魄你讓我畫什么?我都不知道誰是誰…”
老舅就語重心長,“來,和老舅說說,你都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看到的?是一直模模糊糊?還是越來越清晰?”
這些問題,雨見數百年的生命中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甚至包括她的父親!因為她就覺得自己是個不祥之人,看到了人世間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陰曹地府,在這個紀元的修真界中就是個笑話,是修士們嘲笑凡人無知的笑柄,這種理念本身是沒錯的,錯就錯在婁小乙憑一已之力已經改變了這種情況。
但遠在天邊的雨見不知道,她周圍的修真圈子也不知道,因為家世的影響,她這樣出身的修二代為了不淪為其他孩子的笑柄,維護父親的尊嚴,就只有一路隱瞞過來。
隱瞞一旦養成了習慣,就不愿意去輕易改變;等她長大了知道了自己的情況,又怕父親因為她的原因去所謂的陰曹地府冒險,于是就一直瞞到了現在。
但她瞞了五百年的秘密,卻在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老舅面前破了防!原因僅僅是陌生老舅極不負責任的行事,完全我行我素的瀟灑,彼此分享秘密的快樂。
雖然看起來很不靠譜,卻讓人不由得敞開心扉,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正如老舅所說,只要我無所謂,有所謂的就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