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奇怪的現象是,他現在修行的東西越來越和劍無關,但正是因為這樣的無關,他的劍卻變的越來越犀利!
這就是真正的修行理念,劍道并不是一種單獨拎出來的東西,它仍然是在整個道法體系之內,當你感覺自己的劍術已經碰到了天花板,長無可長時,別灰心,練點別的!
道境,心境,過去現在未來,等等無數的方面,在他夯實自己的同時,其實也夯實了自己劍術的基礎。
道,總是相通的,他現在才深刻明白了這一點。
他開始聯系天眸,總要看一看這次任務的完成情況,以及那些內景天的朋友們,自己都沒事,他們當然更不可能有事,但外景天這之后有什么變化,他也想知道。
天眸很快就回了信,言簡意賅,重點就兩條:
首先,天眸對任務完成比較認可,鑒于他對仙人不敬,本來可以通過天眸仙君解決的問題結果非得自己充英雄,有嘩眾取寵之嫌,以至于造成最后外景天的騷動,所以功過相抵,無賞無罰。
但有一條,保留他天眸提刑官的身份,表面上是讓他們這些內景人繼續追究那些逃出外景天的犯事妖孽,但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認可和獎勵,只不過不能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以避免天眸和外景天后面的仙庭勢力在明面上產生齷齪。
這個身份的用處不少,并不完全是虛職,追索外景妖孽是個漫長的過程,一日不盡,就一日是提刑官!這樣的措施就讓婁小乙很是猜測這次天眸行事背后是哪個仙君主持?應該是對他沒有成見的吧?
其次,外景天真正發生了震動,震的還不是那些半仙,而是干脆把外景仙君給震走了,聽說換了個仙人,天眸對此有些模糊,所提不多,這也是一貫的保持神秘性的作派。
第二點對他來說就很有現實意義,因為他大概可以使手段通過外景天中轉了!這讓他的飄蕩就不至于失去方向,他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借這機會去一趟鳳棲之巢,他終究不是那種真正的提上褲子就不認賬的人,對含煙,至少要見一面,哪怕是作為朋友。
就在他正在考慮下一步的目的地時,周圍有數名修士圍上了他,都是真君,而且他現在也只是在飄,就像具尸體一樣,別人有思想,他則是尸想,這樣的狀態被人堵到再正常不過!
有些好笑,這樣陌生的地方都能被人莫名其妙的針對,是他的名氣太大?還是自帶欠揍光環?
“道友止步!你已進入我等的警戒區域,請出示你的來歷,道統,根腳?”
婁小乙恍然大悟,這是撞進別人的斗毆現場了;在現在的宇宙修真界,混亂無處不在,戰爭也很頻繁,只不過像東象天那樣搞出那么大動靜的很少而已。
道統之爭,界域之殺,歷史恩怨,利益得失,大家就都趁這機會攪在一起解決,也是個躲避因果的好方法。
搖搖頭,他可不想參與進這樣的破事中,參加不完的,而且也沒什么對錯,
于是態度誠懇,“在想事情,走錯了方向!對不住,我這就離開!”
但他的禮貌并沒有換來幾名修士的通融,也很正常,有些禁忌并不是一句我走錯了就能退回的,比如婁小乙進錯了師姐的澡堂…
圍住他的有四個人,兩名真君,兩名元嬰,其中境界最高的那位元神真君就一臉好笑的看著他,同為元神,他感覺這個陌生修士很奇怪,他認為這就是直覺給他的提示,是對方心中有鬼的外在表現,卻不知道這其實是婁小乙在完美建立自己的本我自我超我后自然而然的對自己境界的遮掩。
他的半仙氣息已經變的似是而非,這是上境前的征兆,但征兆就是征兆,明天就上境有可能,千年后也有可能。
“請出示你的道統,來歷!在這之前,你是聯盟的犯人!”
婁小乙就嘆了口氣,其實在成為半仙,對自己的未來有了規劃后,他就很少動輒殺人了,因為他未來要做的,需要他有更多的朋友而不是敵人,但這個修真界總是充滿了無奈!
他還是想做最后的挽回,“沒人能在強迫的狀態下逼我說什么,哪怕是我上一頓吃的是什么!這是行走宇宙修士的基本權利。
我也不是犯人,在你們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之前!
修行之路,貴在相互尊重,我明白這個道理,你們明白么?”
那元神修士冷冷一笑,一個嘴炮,拋開實力來談權利,也不知他是怎么混到這個地步上的!
“好吧,我現在就強迫你了!你的道統,出身,也包括你上一頓吃的是什么!”
手上一晃,道境展開,靈寵展翅,剩下三人也各自有所動作;他表現的很強勢,因為這里是聯盟的地盤,但即使如此,他也會小心翼翼的對付一個和他同樣的元神,先以聯盟之名壓之,再以言語惑之,其實目的不過是為了占位后的搶先動手。
他很清楚,言語是蒼白的,只要拿下了此人,他就是權利,就是天道!
虛空中有一道閃光劃過,仿佛很遠,又仿佛很近,這并不矛盾,因為那道閃光來得比他的神經反應還要快!
他看到閃光在遠處是依靠的目識,感覺到閃光很近是因為體識!
劍炁在身體內爆發時,他才知道在真正的強大面前他所有的小手段其實都是徒勞的!
“人類,應該學會敬畏,尤其是修士!”
婁小乙淡淡的看著剩下的三個人,“謙卑,友善,看到遠方的來客應該端出自己的美酒和食物,有美好的祝福,貼心的幫助,甚至拿出自己更珍貴的,嗯,老妖婆…
如果是這樣的話,最起碼不會在大時代開啟前就和這個美麗的宇宙說再見?
比如我,就從不問人從哪里來?到哪里去?你家在哪兒?是做什么的?
我只會說,嘿,朋友,路走得久了,不如坐下來喝一杯?如果喝美了,其實又有什么話不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