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乙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的平靜,這是他最親近的人之一,就像姐姐一樣,他知道正是因為關心,所以她才阻止,但她不知道,現在的婁小乙,起碼在筑基群中,已經不是米蟲了,而是大蟲!
等煙婾終于平靜下來,他解釋道:“師姐,我們都不年輕了!我今年百三十歲,你百五十歲,煙波百六十歲!筑基的道路我們已經走了一大半,如果再掐頭去尾最后幾十年血氣衰退之年,留給我們掙扎的黃金時間還有多久?
不多了!
在發起沖刺之前,必須把諸般心事處理干凈,我就這么一樁掛牽,如何等?
你別以為這是我在找死,孔雀翎中五十年,我比誰都更盼望美好的生活,但在修真界,美好是等不來的,也躲不來,只有爭出來!
師姐也別替我擔心,要想相處長久,我們就必須過自己的一關!
這個澡盆師姐留著,等我金丹了,再來看師姐的金丹出浴圖!”
煙婾此時已經知道阻止不了他,這個家伙的行事,總是這么的出人意料,
“不需要稟報宗門?不需要宗門派人保駕護航?”
婁小乙就擺擺手,“魚躍之崖,天下修士矚目的地方,已經清靜了很久了吧?這次就讓我婁小乙,給大家加一道大餐!
大餐開始,又哪里需要保駕護航的?想挑戰我的萬千修士,都是保駕之人!”
他說的不錯,本身魚躍之崖那地方就很特殊,在加上修士的心態,奸邪的有之,但更多的卻是一心向道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是絕不可能出現任何暗算,圍攻,接力等下三濫手段的!
這就是一場陽光下的實力展示,除了能力,再也沒有其他可以憑持的。
煙婾就下了決定,“那我和你一起去!”
婁小乙就無語,“師姐你去做甚?魚躍之崖比的是單打獨斗,不是混和雙打!”
煙婾怒道:“我又不是去替你保駕護航的!我也保不了!但至少,得有個收尸的吧?”
說話真難聽!婁小乙很不憤,不過既然已經決定,心情也開始變的輕松起來,
“師姐!我在孔雀翎空間一待五十年,納戒中的食物早就用盡,這嘴里都淡出鳥來,不知師姐這里可有吃食,也讓我祭祭五臟寺…”
“我又不是你的使喚丫頭,后廚婆子…好好的大師兄不當,無數人的巴結不要,就非得來我這里蹭吃蹭喝蹭享受…”
煙婾嘴里嘟嘟囔囔,下去給他準備食物,說的這么可憐,也不好太過委屈了他;納戒中的食物總歸差著味道,就不如新烹飪的,反正離的矛尖鎮也近…
等煙婾端著從矛尖鎮最大的酒樓置備的豐盛酒席重新回到石塔時,卻發現失了這家伙的蹤跡,于是喝道:
“婁小乙!死哪去了?再不出來這些吃食我便拿去喂狗了!”
婁小乙的聲音從頂樓傳來,“這里呢!這里風景好,視野開闊,正是飲酒賞月的好去處!一客不煩二主,我這里身子有些乏,不想動…”
煙婾就繼續嘟囔,“這死人,真拿自己當成大爺一樣…”
不過嘟囔歸嘟囔,她也是發現了這個家伙一身的斂息能力實在是超過她太多,也包括之前偷看沐浴跑路一事,這一切都顯示這家伙的能力真的和之前不一樣了!
這是好事,至少能死得慢些!
上了頂樓,仍然不見人,把吃食放在幾上就要開口喝罵,她脾氣雖然直,但也從來不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想開口罵人的狀態,
才要張嘴,忽然覺得不對,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喝罵,
“婁小乙!你竟然,竟然敢用我的洗澡水洗澡!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反正去魚躍之崖也是個死,就不如死在這里吧!”
…第二日,兩人離了矛尖鎮開始向南飛,因為也不趕時間,所以一路飛的是悠哉悠哉,就當是戰前的最后一次放松,
婁小乙就問,“師姐你就這么走了?都不用和宗門請假的么?”
煙婾哼道:“請什么假?我在矛尖鎮兢兢業業數十年都沒有請一次假,這累積下來的假期便沒有十年,也有七年八年的,就只當是一次補個夠好了!
再說了,等你在魚躍之崖一開始,各方豪雄匯聚無數,千秀峰劍修也必然蜂擁而至,到了那時,登臨殿又哪里還有時間來管我?”
兩人晃晃悠悠,這樣一直飛了數月,飛出了軒轅的勢力范圍,開始向狼嶺挑戰,
在狼嶺中又晃了數月,在逐漸深入狼嶺時,身下一個高山族群聚居地的異常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們曾經執行過狼嶺任務,對高山一族可不陌生,雖然這個族群不在他們曾經接觸的范圍之內,但聚居地的慘狀還是引起了煙婾的憐憫,
倒不是人禍,而是天災,持續的大雪封山斷了生活來源,這在狼嶺土著群落里并不罕見,有修士鎮守的族群還好些,但高山一族無數支,這些處于狼嶺深處的族群很多卻是沒有修士的,也是高山族中最慘的一批,佬佬不疼舅舅不愛的,人類不會去管他們死活,那些高山同族因為距離遙遠,同樣也不會來管。
“就下去看看吧!”
婁小乙看出了師姐的心意,她現在是處于結丹的準備期,一些心境上的東西是不好無視的。
兩人就在這里留了個月,食物還好解決,關鍵是一些疾病,對此婁小乙是一竅不通,但煙婾卻很是懂些,于是兩人分工,煙婾負責具體的傷病,婁小乙則是負責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要小看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在一個修真的世界中,一些心理上的東西也很重要,因為大家都信這個,所以對能在天上飛的神仙,山民們都是絕對的信服,這可要比他們的土祭祀的話要有用的多,婁小乙就負責的這一塊,他嘴上來得,瞎話張口就來,什么不合理的東西到了他的嘴里都能編出大道理來。
這樣一個月,兩人在這個高山小族中也有了很高的威望,煙婾偶爾閑下來,通過和山民的接觸,竟然發現自己在這里的名聲竟然就還不如那個不靠譜的家伙!
這就讓她很受傷,自己辛辛苦苦,采草藥調藥方的日夜辛苦,就還不如那個拿嘴忽悠人的?
這一日,眼看族中病人已經處理的七七八八,就悄悄的來到另一座木屋,倒要看看這家伙是怎么忽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