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地下黑市
小旅店的房子極不隔音，經過走廊的時候甚至可以聽到隔著一扇門的屋子里發出的女人高亢嘹亮且做作的扭捏聲音。
走廊里吵架聲，女人虛假做作的刺激聲，以及男人相位猛沖時候的低聲怒吼。
林克只能說…
實在是太亂了！
整個走廊更像是人生百態的交響樂，隔著木門聽到里面的悲歡離合。
林克走到房卡上寫著的505房間。
房間門牌少了一個釘子，門牌歪著吊在門上。
林克伸手用食指撥了一下，門牌以釘子為中心瘋狂打轉。
嗐，連門牌都歪了的房間！
林克用鑰匙打開門，里面傳來了一股濃郁的潮霉氣味。
捂著鼻子走進房間，第一時間拉開破舊窗簾，打開窗戶讓房間通氣。
沙雕在天上盤旋飛著，看到窗戶打開，一個俯沖落在窗沿，鉆進房間。
阿福關上房門，將背包掛在衣架上，一屁股坐在床上。
尋寶鼠也從林克肩頭一躍落到床上，下一秒小小的身軀就被彈起來。
林克站在窗邊玩雕，目光飄向遠方，思考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老大，我們接下來有什么計劃嗎，是準備一直住在這里嗎？”阿福開口問道。
之前心中還有一個來沙都的信念，現在已經到沙都了，阿福突然感覺沒了目標和信念。
林克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阿福一眼：“這會兒先睡個好覺，晚上有任務要派給你。”
“有任務？老大你先說說唄！”
“我怕現在告訴你，你就害怕了，還是等晚上再給你說。”
“怎么可能！為了老大，我上刀山下火海眉頭都不眨一下，還有什么不敢的！”
阿福起身，一身正氣，臉上寫滿了堅毅。
夜晚，夕陽落下，貧民區的霓虹燈和各種光污染燈源開始點亮，整個城市突然就有了一種賽博朋克的味道。
“老大，我真的不會死嗎？我突然好害怕…”阿福帶著哭腔，被林克推出了門。
林克拍著阿福的肩膀，循循善誘道：“放心，你就正常去把芯片賣掉，價格就按照我給你說的。我會在暗處保護你的。”
阿福眼神中帶著乞求：“可是老大，我說的不是去賣芯片的事，我是想說，能不在我身上放行軍蟻嘛…”
對于阿福的請求，通情達理的林克自然是一票否決。
“我現在帶你去的地方是地下黑市，沙都過半數的違禁物品都在這里交易。只要有錢，幾乎什么都能買到。”
“待會兒你去了之后，就按我之前給你說的。店家一定會接受這個價格，拿到錢之后不要回頭，立刻回來，知道了嗎？”
阿福連連點頭，腦海里在不斷溫習之前老大叮囑的話。
夜里的貧民區依舊人潮涌動，經過一天的勞作，夜晚大家都走上街頭，享受片刻的幸福時光。
主干道兩旁的燈光將街道照的通明，路旁有行人和小販，街道巷子內則是各色霓虹燈，有穿著暴露的陪酒女郎在拉客，還有破舊樓房窗戶里鉆出上半身不著寸縷做皮肉生意的女子，絲毫不為自己沒穿衣服感到羞恥，點起一根煙，不斷對著下面過往人群搔首弄姿。
只不過這樣的景象僅存于主干道，在一些燈光灑不到的羊腸小道內，還有各種見不得光的事情。
甚至林克和阿福走的這段時間，就聽到了不下四五聲槍響。
阿福本就緊張不已，聽到槍聲嚇得肥肉亂顫。
再看老大和身邊路人，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根本不為所動。
阿福忍不住問道：“老大，為什么你們聽見槍聲都不不為所動。你是這樣，街邊的路人也是一樣。”
林克想了想道：“你會因為在奴隸營，有人被抽鞭子，而放下手中的活兒出去圍觀嗎？”
阿福臉上肥肉亂甩，搖頭表示不會。
“那你為什么不去呢？”
“因為每天都有奴隸被抽鞭子啊，這有什么好看的。”阿福理所當然道。
“那你明白為什么大家都不驚訝槍聲了嗎？”
阿福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這些路人的心理。
但是下一秒阿福心尖兒一提，有些慌了。
要是槍戰多，那自己被打死的幾率不是也大了幾分？
“老大，那我們在貧民區這邊待著，會不會也有被槍擊的危險啊？”
林克看了一眼阿福，意味深長道：“想不被槍擊，我有兩個辦法。”
阿福眼前一亮，心想果然還是老大牛逼，分分鐘就已經想好了兩套方案，一副乖巧等待講解的樣子。
“一呢，把所有壞人殺光，這樣就沒有人舉槍對著你了。第二呢，就是成為他們，成為最厲害的人，讓他們不敢拿槍指著你。”
嘚，這話和沒說一樣。
阿福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但是在林克內心，這可不是一句玩笑話，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言語間，林克和阿福已經走到貧民區深處。
今晚他們出門行動，是為了出貨。
從沙漠古代遺跡一路到哭泣山谷，林克從雇傭兵和機械狂熱者身上搜出來很多東西。
槍械子彈醫療用品，這些消耗品林克不打算賣，也賣不上什么價格。
但是機械神教的初級芯片在地下黑市可是搶手貨。
這東西要是五個全出，可以給林克帶來一大筆錢。
順帶，他還能賺一點‘外快’，方便接下來的計劃。
“老大，快到了嗎？”阿福本來就緊張，現在走了半天都還沒到地方，心里更是沒有底。
“別急，很快就到了。”
走過了繁鬧的大街，林克看到路邊一塊破舊寫著‘暗影巷’的牌子。
到了。
林克帶著阿福走進混黑巷子。
巷子的垃圾桶里堆滿了垃圾，邊沿有污水滴答落在地上，上面還有嗡嗡嗡煩人的蒼蠅。
巷子內黑暗無燈，阿福有些害怕，怯怯地跟在林克身后。
畫面有些怪誕，林克身形瘦小，走起路來又平又穩；阿福體型高大，卻一臉怯意，縮著身子走在后面。
暗影巷就是沙都地下黑市的入口。
小巷靠外面的部分空無一人，也聽不到任何嘈雜聲音。
但是隨著拐彎，視野驟然開闊。
在居民樓之間有一塊空隙小廣場，靠墻邊有流浪漢靠著墻，披頭散發的抽著地上撿來的煙頭。
林克目不轉睛，徑直走向一個霓虹燈閃爍的自動販賣機。
阿福還左右好奇地看著，和流浪漢陰霾的眼神對上，嚇得立刻縮了回去。
這些人看起來都讓人發毛。
“老大，你是準備買飲料么？我包里有純凈水…”
林克從兜中掏出提前換好的10塊錢硬幣，扔在自動販賣機旁邊躺著的流浪漢的飯盒里。
硬幣落入金屬飯盒，發出叮叮咣咣顫音。
流浪漢一句話都沒說，伸手敲了敲手邊的青磚墻壁。
過了兩秒，自動販賣機打開一扇門，一個留著莫西干，身上滿是紋身的嘍啰審視著林克和阿福，看到他倆上身的亞麻布衣眉頭微蹙。
林克面不改色，淡然道：“出貨。”
嘍啰往左右看了一眼，伸手招呼兩人進來。
走進昏黑的走廊，緊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土嗨音樂和閃瞎狗眼的激光射線。
“跟緊了，別走丟了。”林克湊近阿福說道。
綠紫紅藍的鐳射燈光瘋狂搖曳，勾勒出舞池里曼妙暴露的身姿。
雖說昏黑無比，但是阿福依舊看到了不少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舞池中央高臺上的女人，身上關鍵部位就罩著巴掌大點布，在阿福看來這些布料加起來給尋寶鼠做身衣服都不夠。
更要人命的是，隨著舞動，只要幅度稍微大一些，關鍵部位就會露出來。
配合著昏暗的激光，若隱若現，有種別樣的刺激。
這誰頂得住啊！
阿福一個沙漠鄉下來的淳樸小胖子，什么時候見過這種畫面，連忙低著頭緊跟林克，臉頰臊紅，口齒干渴。
嘍啰帶著兩人來到一扇暗門，隨后打開門示意兩人進去。
林克臉上始終沒有什么表情，阿福則像是鄉巴佬進村，到處都感覺好奇。
隨著暗門緊閉，嘈雜震耳欲聾的音樂終于消失，那些讓人血脈噴張的畫面也隨之消失。
阿福長吁一口氣，勾人心魄的考驗終于結束了。
“好了，這里就是地下黑市了。”
林克雙手插在胸前，接下來就看阿福表演了。
如果運氣好的話，今天應該能小賺一筆。
阿福看著面前冗長的下階梯，一臉懵逼。
眼前的畫面和他想象中的地下黑市，有些差別啊…
“老大，這里就是地下黑市？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還沒到有人的地方呢。這里是沙都的地鐵運營線，以及地下避難所。人類在回到地面后這里就被荒廢了，后來被盤踞的勢力改造成地下黑市。每晚都有大宗交易在這里誕生。”
“沙都有兩種規則。一種是白天的規則，另外一種就是晚上的規則。”
林克展開雙臂，示意眼前的廢棄地鐵線。
“這里就是黑夜規則的發源地，地下黑市。”
林克回頭看了阿福一眼，說道：“現在可以把衣服換上了，我之前給你說的步驟，你還記得嗎？”
阿福連連點頭，復述了一遍：“和老大保持二十米距離，老大停下腳步后找一個名叫‘戴夫手表店’的小攤，然后把初級芯片拿出來，一口價一萬一。期間對方無論問什么都不回答，拿了錢直接離開。”
林克打了個響指：“沒錯，換衣服開工吧！”
阿福將背包交給老大，隨后把亞麻布衣脫下，露出合身的白色襯衣，筆直的黑色西褲，以及油光锃亮的黑皮鞋。
“墨鏡也戴上。”
阿福取出墨鏡，架在鼻梁上，再套上黑色小馬甲，系上扣子，瞬間化身商務人士。
摸了摸上衣口袋的初級芯片，阿福深呼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