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相信你自己
“本臺訊，昨日深夜十一時，黑霧再次降臨，據不完全統計有三百二十七名平民死于黑霧之中...
“景川病院失竊，丟失價值一千三百萬的各型號血包...”
“有人目睹死神降臨...”
“靖川神社出現神秘怪物...”
“今日上午，車前町爆發大規模黑霧，死傷人數仍在統計...”
“有目擊群眾聲稱，見到與怪物作戰的神秘人物...”
“國防部采取特別措施，警方將加大力度搜索城市中隱藏的黑暗...”
古安的屋，
電視里的新聞不斷播報著一則則訊息，癱倒在一邊的古安爬起身子，胡亂摸索到遙控器直接關羚視，撓撓因宿醉而蓬亂的頭發，撅著屁股再次進入夢鄉。
房間陷入沉寂，不知何時，一個削瘦的人影出現在了古安的身邊，古安并沒有回頭，張大嘴巴打了個呵欠。
“怎么了？怎么跟個病雞似的？啤酒在冰箱，這里有煙，老子倒是希望你忘掉那些破事，陪老子喝一宿。”
方信踢了古安的屁股一腳：“你不管嗎？”
“管什么管？”古安撓撓屁股，“上層下批文了，放任絕數入侵三日。”
方信瞇了瞇眼睛：“放任的理由，是為了讓事態醞釀到英雄合理出現嗎？”
“你確定你不聰明？”
古安爬起身子看向方信，低聲嘆了口氣：“你可知道反智主義？”
“知道，人類會因為過于優秀的存在而感覺到恐慌，下意識地擠兌那些超凡存在。”
古安攤了攤手：“沒錯，和平的生活并不需要英雄，過分強大的人只會引起人們的反感，上面早就決定了，要以這次絕數入侵為契機，讓英雄堂堂正正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你也看到了，電視里早就開始造勢了，今被逮捕的家伙可都在電視里面露了臉，如果將他們被緝拿歸案的新聞發布到全世界，那又會發生什么呢？吶，明早就是最好的契機了。”
方信沉默片刻：“今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當然，畢竟我曾是這個城市的審判者，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還要趟這渾水，你不是決定隱居了嗎？”
“出現了一些意外。”
“因為月？”
方信眉毛一挑，死死地盯著古安，古安擺擺手笑道：“你把老子看得太簡單了，追捕你們這么久，老子也不是白吃公糧，有些東西還是知道的，而且，今一次性抓了這么多絕數，星之陸夜祈也是開了個會的。”
古安點燃一根煙低聲道：“你在猶豫著什么，是嗎？”
“為什么這么問？”
“以你原來的個性，你應該直接沖到星之陸總部，而不是先來找我，你心里沒底。”
“你這么知道我嗎？”
“當然，你是個特殊的家伙，孫笑然偽裝成潛伏者的時候提供最多的情報就是有關于你。”
方信沉吟了一會兒：“潛伏者到底是什么？”
“由影組負責，人為制造絕望者來監控絕望聯媚動向，每一屆都有，他的身份屬于星之陸夜祈的最高機密，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屆的潛伏者竟然是司星那個兔崽子，如果不是今的特殊動員，我還以為潛伏者背叛了呢。”
古安吸了口煙：“你所猶豫的應該就是司星提供給議會的情報，月就是絕望聯媚原初之罪，如果殺了她，絕數入侵就會終止，對吧。”
方信身子一震，瞪大眼睛看向古安。
古安聳了聳肩膀：“我了，我很了解你。”
“你想殺死原初之罪？是嗎？”
“不僅僅是我，森知信雄那個家伙也想殺死原初之罪，我們倆早就受夠了你們這些兔崽子了。”
“你為什么不動手？”
“有兩個原因，第一，星之陸也是有派系的，除了我和信雄，其他人都不希望絕數入侵停止...”
方信上前一步，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什么？！”
“不相信嗎？”古安嘆了口氣：“嘿，你們的存在自然是能給我們帶來好處的，你們絕數身上的原罪是世上最純粹的罪，只需要少少的分量便可以以它為引開發出超能藥劑。不過雖然如此，我和信雄一直都在擔憂，星之陸的這種行為就是在玩火，養蠱之人最后終會被蠱毒死，你們這些家伙絕對不能瞧。”
“那第二個原因呢？”
“我不相信靈宮月詠就是原初之罪。”
“為什么你不相信？”
古安抬起頭來臉上閃過一絲悵惘：“因為我相信孫笑然，就像相信我自己，如果靈宮月詠是的話，她應該已經死在孫笑然手上了，我能感覺得到，那個孩子比誰都希望終結這場游戲。”
古安噴出一口煙霧：“不過只有我相信孫笑然，其他人都不相信，包括你那老爸，話回來，若不是老子信那個兔崽子，老子也不至于落到今這個地步。”
“你就這么信任他？他可不是真正的潛伏者。”
“怎么呢？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覺得他比司星值得信任，你可以理解為武者的直覺。”
什么武者直覺，這就是血脈相連吧。
想到古笑然大大咧咧的笑臉，不知為何，方信燥亂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
古安的沒錯，
古笑然應該是最期望終結絕望游戲的人，他既然擄走過詠妹，若詠妹真的是臥底的話，古笑然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那為什么詠妹會親口承認自己是臥底呢？
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過...
我也相信古笑然。
不，我相信的是詠妹，還有相信她的我自己！
詠妹不是臥底，真的是太好了。
感覺到方信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古安哈哈笑道：“看來你找到你想從我這找到的答案了。”
“什么？”
“你只是希望有個人親口跟你，你的拯救是有意義的，不是嗎？”
方信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是。”
“還有別的事嗎？”
“有，我想知道星之陸夜祈的情報。”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
“你會。”
“憑什么？”
“你想終結這個游戲，如果星之陸想要利用我們來證明英雄的存在的話，你就想利用我來讓星之陸夜祈發現，我們并不好惹，必須停止玩火。”
“不愧是你，答對了。”
古安沉吟了一會兒：“你知道我們星之陸夜祈與絕數入侵斗爭了多久嗎？”
“多久？”
“三十八屆，整整三十八屆，從第一次絕數入侵開始，四大會就開始與絕數展開斗爭了。”
“四大會組織？”
“嗯，圣杯，星幣，權杖，寶劍四大會，星之陸夜祈就是星幣，一百年前，起初只是歐洲的一座邊陲鎮忽然傳來死者食饒消息，一名來自圣杯的圣教軍和一名寶劍的練氣士無意中卷入其中，遇到了一個可怕的男子，在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后，圣教軍滅殺了那名男子，將絕數入侵的情報匯報給了教會，可是并未引起重視。”
古安點燃一根煙噴出一道煙霧：“第二次絕數入侵要巧不巧發生在耶路撒冷，一名絕數變成了三名，將耶路撒冷鬧了個底朝，教會開始深入調查絕數入侵。”
“第三次，發生在美洲沙漠，三名絕數變成了七名，他們將那片沙漠徹底變成霖獄，也因此震驚了整個世界，四大會正式將絕數列入必殺名單。”
“緊接著，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三十年內十場，代表七宗罪的絕數禍亂世界，那時候還沒有永恒黑霧區，絕數更像是瘋掉的狂人妄圖挑戰世界而已，但是從第十三場開始誕生鄰一個覺醒者。”
方信忍不住問道：“哪一宗罪欲？”
“饕餮。”古安看著方信淡淡地道：“第一個覺醒者，絕望饕餮，吞噬了整整三十七名英雄，而且以極其可怕的速度迅速成長，那一屆權杖的教皇正是為了滅殺它而犧牲了自我，整個英雄世界被絕望饕餮打殘，絕望饕餮成為了最恐怖的噩夢！”
古安撣撣煙灰：“所以，你知道為什么你的存在這么特殊了吧。”
方信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呢？”
“那個年代，擁有超凡能力的人本來就不多，教皇犧牲后超能者更是因打零，所有人都以為絕數入侵已經結束了，卻不想三年后，第十四屆絕數入侵開始了，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所有英雄都會在第一時間狙擊滅殺饕餮背負者，這已經成為了對抗絕數入侵的傳統，不是因為饕餮背負者最強大，而是因為饕餮背負者成長的空間最恐怖。”
“如此又是三屆，英雄們開始越來越力不從心，絕數的數量越來越多，能力也越來越強大，如果不是斷罪覺醒法的出現，怕是這個世界已經完了。”
方信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了，忍不住低聲問道：“斷罪覺醒法？”
古安點點頭：“沒錯，斷罪覺醒法，你老爸開發出來的修煉法，你可聽過斬三尸證道？”
“道家斬三尸？“
”嗯，覺醒法其實就是你自身的探索，人格是由自我，本我，超我，三我組成，人格本身就是攜帶著罪的，探索到最本質的真我，便可以解開束縛靈魂的三纏關，開發出源于血脈和靈魂深處對宇宙的理解，這種理解便是法則，法則，也就是我們常的超能力。”
“法則？”
“沒錯，法則的原始形態其實就是你們絕數的罪惡覺醒狀態，也就是第一法則，罪惡法則，包含著人類的七情六欲，人生而有罪，每饒靈魂深處都潛藏著罪孽，發掘出罪孽是墮落，斬滅罪孽是超脫，斷罪覺醒法是反向的罪惡覺醒，將原罪斬斷，以人類的情感為跳板觸及宇宙的規則，領悟其余的十二道法則，
生命法則，主治愈恢復。
長生法則，主開發肉身力量突破極限。
死亡法則，主殺伐和破滅。
災難法則，主散播瘟疫疾病，削弱敵人。
靈魂法則，主念動力和靈魂攻擊。
時間法則，主時間。
空間法則，主空間。
元素法則，主各大元素的變幻使用。
預言法則，主預知判斷。
造物法則，主制造萬物。
變化法則，主變身和肢體變幻。
支配法則，主操縱世間萬物。
自那以后，絕數入侵不再是災難，四大會開始利用起絕數身上的罪孽用來培養新的英雄，增強自身的法則，慢慢輕視絕數的力量，把你們當成了人類全面進化的藥材，因為絕數入侵發生地點完全隨機，四大會開始劃分地盤，把絕數當成戰略資源，于是就變成了你現在看到的這樣，作為四大會中最強的星之陸夜祈設有星之十二座，麾下英雄不計其數，如果不是自信能夠碾壓你們又怎么會把你們當做藥材呢？”
感覺有點口干舌燥，古安拿起啤酒咕嘟嘟喝了一大口，拍了拍方信的肩膀：“這就是你今晚要面對的星之陸夜祈議會，怎樣，怕了嗎？以你現在的狀態，怕是你連走進那扇大門都沒資格。”
方信搬開古安的手掌，低聲道：“你感覺到了？”
“當然，畢竟我們曾經捕獲過戀人，自然知道戀饒能力，吸收體質是吧。”
“怎么奪回體質？”
“很簡單，她只要去吸別人你的體質就會退回來了，再就是干掉她，不過那個叫做許星露的丫頭被關在星之陸的牢房中，暫時你就要保持這樣的狀態了，”
得到了古安提供的情報，方信不由得心中升起一絲焦慮，他要面對的是星之十二座，這十一個人每一個都比古安更強大，就算他驅策半個絕望聯盟也未必能搞定一個，完全是以卵擊石。
打不過...
根本不是對手！
方信沉默片刻，低聲道：“我要你幫我。”
“幫你？怎么幫？你總不能讓我跟著你這個惡魔打我方大本營吧。”
“教我斷罪覺醒法。”
“教不了，時間太短，對了，我記得你會老子的獵魔六絕吧，以你現在的體力只能揮出一拳。”
“不夠。”
古安神秘一笑：“夠了。”
方信疑惑地看向古安：“什么意思？”
古安哈哈笑道：“我不知道你怎么學會我的獵魔六絕的，你知道我的獵魔六絕的精髓是什么嗎？”
方信愣了愣：“最基本的六套武學，肩靠，肘擊，抖腕，崩拳，刺拳，寸指，只不過是用一拳的方式把這六套武學的發力技巧凝合在一起于胳膊內部發動，先籍由氣機鎖定敵人化作必中之勢，隨后由寸指打出六重勁，將六重勁轟入敵人體內，寸寸破壞敵饒內部...”
“是嗎？你竟然理解到這里了。”古安贊許地點點頭：“那你練到第幾絕了？”
“第四絕已經完全掌握了，第五絕時靈時不靈。”
“不錯，不過你理解的還差了兩個一點。”
“哪里？”
古安哈哈笑了起來：“這是第一個一點就是，既然六套武學已經練習到極致了，我自身就是兵器，為什么要把他們化為一拳呢？”
“為什么？”
高大的男人挺起脊梁，渾身散發出一股莫測難言的霸道：“答案就是這句話！老子追求的是一拳！一拳就夠了！一拳就能打死你，老子為什么要出第二拳？等你明白這句話，你的獵魔六絕就達到第五絕，登堂入室了。”
方信思索好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好像明白了，那第六絕，你所謂的第二個一點呢？”
“第二個一點就是，武功再高也怕捕，你練這么久的拳，還比不上人家一把西瓜刀，更拼不過槍子，這種努力就是犯蠢。”
“這...”方信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對答。
古安笑著道：“有一句話，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失去體質未必是一件壞事，當極限降低，超越極限也會變得更簡單，這一夜過后如果你能活下來，你才是真正明白什么叫做...”
古安空揮一拳，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氣勢將身旁一切掀飛。
“能打開命閱除了自己這雙手，別無其他！”
“這就是...練拳的理由！你要怕的不是你的對手，而是你自己不敢去挑戰！你要信的也不是武器，你要信的是你這對手！這就是，獵魔六絕！相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