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因禍得福

　　在掌聲響起的時候，劉昆心里激情澎湃。

　　他的理智告訴自己不應該得意，因為觀眾的掌聲并不是欽佩自己的球技，而僅僅是對新手的一個鼓勵罷了。

　　可他到底是個不到18歲的青年，即便來英國后經過社會的毒打，成熟了一些，但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胸有驚雷而面若平湖。

　　他雖然竭力忍耐，但兩邊嘴角翹起的弧度仍然出賣了他。

　　正當他高興外露時，卻突然一呆，那可惡的青色屏幕又自動閃現出來。

　　每一次系統主動跳出，就沒有好事兒！這是劉昆痛的領悟。

　　先飛快掃一眼屏幕，沒有紅色字體出現，他微微松了口氣。

　　再仔細觀察上面的內容，多了一個進度條。

　　進度條上面的深色部分只冒了一小截，大概占整個進度條的百分之一。

　　進度條上方還有個數字“21”。

　　又是什么妖蛾子？

　　劉昆心里一陣膩味。

　　可再膩味他也只能干看著！

　　休閑系統非常的不透明，不光沒有使用手冊，時不時還蹦出個全新的東西，也根本不解釋，更別說人機交互了，想都不用想。

　　一切都只能靠劉昆自己的猜測。

　　升級、更新、補丁抑或是開放新技能？

　　劉昆思索間，外面的人群已逐漸散去。

　　想必要不了兩天，這場菜鳥逆襲的小插曲便會緩緩扔進他們的記憶深處。也許有一天其中一個主角出了大名，才會將他們喚醒。

　　客人們走了，俱樂部的幾人卻留了下來。

　　亨利清咳一聲，環顧眾人，特別是在約翰松的臉上多停留了幾秒，方才轉向劉昆說道：“以后，利歐可以利用臺球桌的空閑時間練球。”

　　“好嘢！”戴維自覺與有榮焉，搶在劉昆發聲前高興叫道。

　　亨利這次沒有責怪戴維輕浮、有失紳士風度，而是一反常態，微笑著看著劉昆，眼里流露出濃濃的欣賞之色。

　　包房里一片靜默。

　　尼克和約翰松關系好，肯定不會去祝賀劉昆。他站在門口，悄悄與約翰松交換著眼色。

　　肯特森和莫耶同時眉頭微皺，他們心里其實是反對的。這無關對劉昆本人的好惡，而是基于現實的利益。

　　如果劉昆也成了侍應，那情況便又回到了從前。

　　晚班沒有專門的清潔員，清潔工作就要平攤到幾人頭上。清潔工作累不說，關鍵是它費時間，費體力。

　　有這時間去陪客人打打球，得小費豈不是美滋滋？

　　還有，再加一個侍應，可臺子就那么多，客人也是那些客人，勢必會擠占自己的陪客時間，如此算來，小費又少了一截。

　　那亨利老板開的工資呢？

　　誰特么在乎那點工資？

　　來這里上班的侍應之所以服亨利管，是因為他們需要亨利這個平臺。

　　這個平臺有兩點好處：可以掙小費，可以練習球技。

　　光小費就比工資高了，一周200磅的工資夠吃飯嗎？

　　至于練習球技，那便是為以后的工作考量了。

　　畢竟都吃上斯洛克這行飯了，誰又不想更進一步加入職業賽呢？

　　亨利臺球俱樂部在倫敦算是中小型的俱樂部，它每年有2個推薦名額。這2個推薦名額可以推薦業余選手參加英國排名賽中的資格賽。

　　可不能小看這個資格賽，沒有俱樂部推薦和官方的允許，一般人他參加不了。

　　拿到推薦資格進入資格賽后，只要本人努力或者運氣爆棚，進入前16名，便可以與排名賽16名選手PK。

　　如果在這32人中最終進入前16名，便會獲得職業積分。

　　至此便可以恭喜你了，你成為了一個職業選手，可以參加很多臺球錦標賽。公開賽要難點，得世界排名前幾十的人才能參加。

　　但不管怎么說，以后每打一輪球，都可以獲得出場費了。

　　約翰松就是通過這條途徑，經亨利俱樂部推薦成為職業選手的。

　　肯特森兩人現在其實特別理解約翰松。因為他這一年有點倒霉，參加的所有賽事都是一輪游，沒有獲得哪怕是1點積分，所以很可能明年他便會掉落到業余選手。

　　而劉昆出來橫插一杠子，當然會引起他的不滿。

　　俱樂部只有2個推薦名額，陪練卻有8個，加上劉昆就是9個，僧多肉少啊。約翰松也不能保證亨利就一定會把其中一個名額給自己。

　　劉昆還不知道幾人心中的算計，他沒想那么遠，只想當個小陪練，得點小費把學費攢起來。本來姨媽承諾過出學費的，可現在不是聯系不上嗎？

　　人只有靠自己！

　　劉昆暫時放下對系統進度條的疑慮，先咧嘴給戴維回應一個笑容，然后躬身道：“謝謝老板！”

　　“不用謝我，你有這個天賦。”說這話時，亨利還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約翰松，再道：“但是，你的基礎不行，對于桿法的選擇和白球控制完全是一知半解。”

　　劉昆臉紅了紅，囁嚅道：“老板，我…我是用業余時間瞎練的。”

　　亨利點下頭又搖頭，說道：“你有上進心是好事。但教你臺球的這個人實在是不怎么樣。”

　　戴維臉上笑容一僵，弱弱舉手道：“老板，是我教的。當時我見他打球不準…”

　　亨利冷哼一聲，斥道：“你見哪個新手一上來就會打球了？就你那二把刀，是能教人的？”

　　戴維不服，立馬分辨道：“我的基礎不差，教個新手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亨利突然怒火沖天，數落道：“每年俱樂部的內部賽，你哪次進過前2名？從來就沒拿過推薦資格！我看你就是個混吃等死的人，要不是看在你爸的情份上，我都給你開了，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戴維吐了吐舌頭，低下頭不敢再吭聲。

　　亨利狠狠喘了幾口粗氣，好似已將心里的憤怒排空，迅速恢復了溫潤的紳士作派，眼睛開始在其他4個陪練身上轉圈。

　　四人中有的望天，有的面無表情，明晃晃地將“與己無關”寫在了臉上。

　　亨利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心里也很無奈，這種工作之外的事，他確實不好強迫他們，于是緩緩道：“利歐，以后你跟著我練球。”

　　約翰松眼里精光一閃旋即隱去，繼續擺著冷漠的樣子。

　　尼克、莫耶、肯特森眼里的意味就復雜了一些，他們都沒想到自己躲過了麻煩，卻讓那好運的小子跟上了老板。

　　戴維倒是真心為劉昆高興，他猛然抬頭時已是笑容滿面，只是迫于亨利的銀威不敢造次而已。

　　劉昆當然是喜不自勝，他結巴道：“老板…這怎么可以？你平時那么忙，再耽誤你，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謝你…”

　　亨利大度地揮揮手，慷慨激昂道：“利歐，好好練，我看好你。只要你能加入職業球壇，就是為我亨利俱樂部揚名，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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