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月英卻沒有那么多傷春悲秋,她比較務實:“說這些也沒什么用處,幽都鬼眾缺乏管理還只是小事。”
“雖然亂糟糟的,但他們被地藏度化,戾氣怨氣很少,就算亂一點也至少能維持基本的秩序,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現在的問題是,地藏度化鬼眾的速度實在太快,我擔心在四師兄跟十二師弟還未尋得轉生輪盤之前,幽都便會被塞滿。”
“由此,我覺得能不能讓地藏適當的把度化的速度放慢一點?別再幾萬幾萬的往回來帶了,給四師兄他們爭取點時間。”
杜翻天想了想道:“你說得有道理,陰世規則漏洞也快修復完成了,那些圍在外面的鬼物越來越少。”
“等漏洞修復后,它們自會散去,我們便能徹底松下心來,現在,至少在叔樓他們尋到轉生輪盤之前,不能再讓地藏大量度化鬼眾了。”
“只有找到轉生輪盤,定下陰世律令法度,才能大量擴充幽都城…只可惜,自厚土娘娘隕落后,那記錄陽間功德的‘陰陽生死策’便不見了。”
“不然的話,日后厘定陰世的律令法度時,應該更加方便…”
說著話,他搖了搖頭,很是遺憾的樣子。
孫月英看得很開,說道:“那都是恒古年的東西了,師尊都未尋到,我們就別指忘了,解決眼前的事情才是要緊。”
“…倒也是,嗯,那地藏來了,我跟他去說,順便還能再聽聽浩然師弟的事情,也不知他何時證位,估計快了吧,師尊是不會看錯人的。”
杜翻天這般說得時候,便見白衣無垢的僧人,已經登上了這高達萬丈,漆黑沉重的幽都城墻。
杜翻天哈哈大笑著迎了過去:“有勞大菩薩辛苦,來來來,大師與我去城樓,再講講我那浩然師弟的事情…”
他本奴隸人出生,慣會鉆營討喜,此刻便也是想以這個話頭開始,在大菩薩與他講述俠宗主往事的過程當中,順便說一下有關限制度化鬼眾的事情。
畢竟,度化鬼眾是地藏的功德宏愿,那是在耽誤人家成佛,他也不好強行阻止,只能以這個話題當做切入口。
繼而再套入幽都城的大局勢,如此才能顯得潤滑一點,不至于過于生澀,想必這位大菩薩也應該能夠理解。
雖然,有關浩然師弟的事情,他們已經聽了無數遍了,但誰讓冥界的生活單調呢,對于劍域眾神魂來說,講一萬次,這個話題也不會感到厭倦。
但李長生卻覺得很煩,來來回回就那些事情,更何況,他與李浩然的接觸也不多,就是在中都蹭吃蹭喝了幾天。
多數也都是有關北大環俠宗的所見所聞,有什么可聊的?
若非他現在已是大阿菩薩,一顆佛心堅如磐石,還能把曾經講過的話,再說一遍,絲毫不惱怒。
;若擱年輕那會兒…貧僧讓你們知道知道,什么叫佛也有怒目金剛相!
不過久而久之,他也算是搞明白了這些劍圣神魂們的套路,每每說到李浩然時,總會參雜著一些比較要緊的正事。
比方說,此前他們也曾問過,大阿識羅王投生公侯府后,將那轉生輪盤放在了哪里。
怎奈其轉世的次數太多,記憶早已洗白白,李長生也只是干干凈凈吞并了他的鬼道規則,卻并無任何前世記憶。
見得杜翻天又要‘舊話重題’,地藏王菩薩此刻倒是沒有半點不耐煩,反而是迎了上去,笑著說道:“貧僧正要與杜劍圣說一說俠宗的事情。”
杜翻天頗為詫異,這和尚以往聽得我等要問浩然事時,便是強忍著說一遍。
繼而實在受不了了,才會問我等“說吧,什么事…”之類的。
現在看來,好像也不必太過麻煩了。
杜翻天來了興致,問道:“哦,大師此去,還有旁的收獲?”
孫月英也很感興趣的來到跟前,笑道:“看來大師收獲不淺吶,莫不是尋到公侯府英靈所在地?”
這話略略帶著些調侃,甚至還隱帶譏諷。
有關公侯府依托佛門氣運的布局,他們也都是知道的,但這更像是一種交易。
公侯府助佛門證覺一位等同佛陀的大阿菩薩,佛門自然也要分一部分氣運與公侯府,各取所需,說起來誰都不吃虧。
“師妹別鬧,大師方才說了,這是與俠宗有關的。”
李長生也不在意這樣的揶揄,說起了自己此番的行程。
“…當日貧僧出城,城外的那幾個鬼王鬼帝自是不敢阻攔的,由此向西走了十萬里,度一些弱小可憐的陰鬼,以佛法保他們平安,不被其他強大鬼物所欺凌…”
“…于十萬里外,某一處陰山山脈,貧僧見得三方鬼眾正在對峙,一鬼王名為刀錚,一鬼王喝號‘飛龍’。”
“此二鬼于冥世修行數十年,著實也是強大無比,彼此征伐不斷,第三陣營,卻是新入冥世。”天才一秒鐘就記住:.
“約三萬多眾,然其中沒有鬼王,亦無鬼帝,但三萬眾皆是鬼將鬼兵,受陽世香火祭祀供奉,強悍無比。”
“刀錚與飛龍二鬼王,對其十分忌憚,因此便有了三足鼎力之勢,貧僧原以為那三萬眾鬼將,應是出自某家門閥的英靈祭祀。”
“但再瞧其森然有度之鬼城,似又不像,他們…嗯,那鬼城內規矩法度井然有序,并且他們還會收攏游蕩在久的鬼眾。”
“不管其實力如何,皆平等對之,無任何吞食欺壓的現像,宛如陽世般的編戶在民,管理的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