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在這一刻。
鷺兒島的某處酒樓里。
白圣飛瞇著眼,沉著臉問道:“伯爺何意?”
李平川淡然笑道:“白東家,你要想明白,光靠的份量,你還沒有資格讓本府封賞。”
“不過呢,本伯倒是可以與你在侯爺面前多說兩句好話,侯爺是山公爺指定的繼承人,山公爺有多寵侯爺,你是明白的。”
“本伯又是侯爺的堂兄,侯爺來中都后便讓本伯做這什勞子的‘新聞發言人’,這道理,白樓主還不明白嗎?”
白圣飛放下酒杯,呵呵笑道:“李伯,白某還真就不怎么明白。”
對于從“伯爺”變成“李伯”這樣的稱呼,李平川并不在意,只是輕笑:
“意思很簡單,本伯想與你結個親,你三個女兒嫁與本伯,本伯封她們個‘常妾’,每每恩愛。”
“白樓主你便是本伯的岳父,你我結親,日后本府封賞時,白樓主的身價可就不同了,呵呵,不過說起來…”
李平川輕輕搖頭,頗有些戲謔的看向白圣飛,緩聲道:“如今瞧著,白樓主似是有二心吶,難怪侯爺讓本伯…”
下面的話他沒說出來,接著又道:“白樓主,現在回頭還不算太晚,公侯府能與你的財富地位,可不是那俠宗主可以比擬的。”
“本伯也不想殺你,開云宗于本府來講,一根手指按下去的事情,賊祖雖然逍遙,但想來,也顧不上你白家的,本伯更非那色中惡鬼,希望你考慮清楚…”
白圣飛沉默。
編輯部,某位副主編推開了總編辦公室的門。
走到那被隨意放置在桌案上的食盒前,打開,里面有一碗湯,湯水晶瑩剔透,聞起來味道著實不怎么樣,讓人有種厭食的感覺。
副主編將那一盅湯碗拿出來,放在桌案上,隨手摸了一把,湯碗上的符紋一點點的亮起,里面的湯水也開始漸漸沸騰。
接著他提起食盒,離開總編辦公室,對眾多文員編緝說道:“下差了,回家吧。”
還在審核搞件的文員頗有些不解,有人問道:“今日的事情還沒完呢,明天需要的稿子也沒審清楚…”
副主編笑了笑道:“你若想加班,那就加吧,反正也不會給你們半個金銖的酬勞,提前下差,有什么不好的?”
說著話,他便不理會其他人,直接離開編緝部。
眾人一聽,卻也是這個理,不給酬勞,加班有什么意思,于是紛紛離開。
但也名文員留下來,彼此探討。
“怎會這么早下差?事情有些不對啊…”
“這事必須讓侯爺知道…”
“今日平江伯突然到訪…”
幾人討論著。
副主編來到印刷場子,將食盒放在門邊,叫來場主,說道:“讓大家下差,不要印了,夠數就行。”
印刷場的場主猶豫道:“可是伯爺親自過來,若是印不夠…”
“他又不多給你錢?兄弟們苦哈哈的也不見多給一個判子,憑什么?下差的時間到了,應付一下就得了,還真把兄弟們的命送給公侯府啊?”
這般的一通說詞,印場的場主覺得也對,于是大聲宣布:“下差!”
工人們興高采烈,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卡住印刷的機關,一個個的離開場房。
自然也有人不樂意的,便見幾個管事模樣的人過來質問,場主賠著不是,副總編卻沒理會他們,拉了一把場主,便直接走了。
背后傳來幾位管事的叫聲:“你們小心自個的性命,這場子是侯爺的!”
“造反了,造反了…”
而他們并未注意到,放在墻角的食盒,上面刻錄的花紋,正在泛著微光。
爆炸是門藝術,產生爆炸的原理有很多,它們可以是粉塵,也可以是火藥,同樣的,“液體”也可以產生爆炸的效果。
總編報的那碗湯,正在元氣符紋的引導下開始沸騰。
印刷場子角落里的食盒,微微的亮了起來,藏在最底夾層的銀紫色藥粉業已感受到了高溫。
一些文士與管事留還在那里,彼此討論著,說著什么“事情有點不對…”等等問題。
然后,沒過多久…
酒樓里。
白圣飛面色一沉,呵呵笑道:“李伯看上我家女兒,那白某自然是…”
他停了停,李平川也是洋洋得意,等著他說出“自然是感到榮幸的…”等等,左右也不過就這這般了。
“自然是不同意的。”
然則未曾想,卻聽到了這樣的說法。
李平川也是頗為愕然,繼而道:“白樓主可要想清楚。”
白圣飛搖頭笑了笑,問道:“平江伯可知,白某師承何人,在這草莽江湖上又有怎樣的名號?”
李平川漫不經心道:“自然知道,白樓主師承‘賊祖’司徒,于俗世中人稱‘飛天盜圣’,但那又如何?”
白圣飛放下酒杯,輕輕一嘆:“平江伯啊,賊祖之所以是‘賊家祖師’,是因為他在‘盜’之一字上做到了極致。”
“他老人家,百多年來就是當了個‘賊’,不管是飛賊,盜賊,采花賊,偷墓賊,騙人的小賊,都干過。”
“身為賊祖傳人,你知道白某人有多少手段?盜墓的,偷竊的,采花的,難道你真以為,白某人就只會飛賊的極速?”
白圣飛淡然的瞧了李平川一眼,微微笑了笑。
便在這時。
“轟!”
編輯部的樓炸了,火光沖天。
“轟!”
亦過不久,若大的印刷場子也跟著炸了,人員,亦在這一刻,徹底轉移。
酒樓里,李平川面沉似水,緊緊盯著白圣飛。
白圣飛嘆息一聲,道:“師尊注,白某不敢說全部習得,但也明白其中三味,你們真當白某只是一個‘極速者’?”
言落,他輕輕將酒杯倒扣。
霎時,李平川身邊負責保護他的幾名血衣軍,只覺得心跳加快,身體發熱,呼吸急促,面色也開始變得潮紅起來,如同發了情一般。
伴隨而來的,是腦子一陣一陣的迷糊,四肢也開始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