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最近《新晚報》,蘭陵笑笑生連載的《連城訣》,里面雖然充滿了欺詐,背叛,誰是正派,誰是反派,誰是真小人,誰是偽君子。
誰又是從堂堂一代大俠,變成了欺世盜名的“偽俠”,等等表達著人性的貪婪與黑暗面…但無一例外的,終究是對“俠”之一字的探討。
大俠是什么?夾著尾巴做人?還是夾道歡迎…
如此種種的聯想,姜威覺得自己可能發現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這似乎也是中隊長刻意透露給自己的。
但卻透露的十分隱晦,那意思仿佛就是說“大家私底下聊聊就得了,沒必要大張旗鼓…”
于姜威來講,這種事情就應該大肆宣傳,但或許上面有一定的考量吧,因此也就在特勤隊內部傳播一下。
類似于“誒這也是我的猜想,當不得真的…”以此來振奮士氣。
確實可以的,畢竟大家認真說起來,都是“俠徒”…
他想著這些,然后回到第三中隊的營房,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中,又與眾小隊成員說了些事情。
而類似的經歷,不光姜威在打聽“暗衛”的事情,其他各小隊的隊長,或是疑惑,或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的,去找各自中隊長。
回來后,中隊與中隊之間,小隊與小隊之間開始串聯,大家都在竊竊私語的討論著某些話題。
身為大隊長的孟晚晴,在接到消息的報告后,微微一怔:“下午不是放假半天嗎?怎么…算了,假期延期,讓他們討論吧,明天早上再開始放假,所有特勤隊員,明日下午酉時回來報道。”
嗯,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去找浩然,許久未見,可癢…可想死他了。
“另外,再告訴他們一件事,航運公司已經組織水性絕佳的河漂子,在中都大湖中開始打撈已故者的遺體了。”
“不管是特勤隊成員,還是參與此戰犧牲的義士,他們的遺體,航運公司將盡力打撈上來,入土為安。”
“還有就是,刻英烈碑的事情,也告訴他們吧,這事情在本門西北之地,倒是不出奇的,但于中都來講,還是頭一遭。”
“喏!”
身邊是與她同來中都,原瓊峰派“翠柏峰主”,如今卻是特勤大隊總秘書的陳靈,答應了一聲。
“但此中的過程,還是需要拿捏的…”
接著,兩人便就此又展開了一番討論,不多時,陳靈拿著厚厚的文件離開。
初六這天,因為《新晚報》需要報道的東西實在太多,正午時分所發出的文章,還不足以承載更多的信息。
而且因為購買量大,時間緊迫,玄武道這邊一百多家印刷場,趕工趕點的,也不足以將這么多報紙印出去。
工人們也是拼了命,一整夜的不睡,加班加點,誰讓工錢給的足呢?
到得午后,以為報紙終于印完,一百十多家近兩千的工人們,覺得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卻未曾想,又有新的報紙需要排列,印刷。
一時間哀鴻遍野,但再一聽說,此次刊發的是對“老伯”的訪談,以及每個人可以多領十個金銖的加班費。
大家的疲憊一掃而空,干勁滿滿。
于是就在這一天的下午,“第二期”的《新晚報》出來了。
答記者問。
記者:“您對昨日與血侯的沖突,以及治安司總衙的覆滅,有何看法?”
老伯:“適逢其會罷了,因為一件小事情,大家撞在了一起,打了一場,呵,算是平分秋色,也談不到誰勝誰負,報紙上有些夸大了。”
“至于治安司,這個我可要說道說道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們在中都的意義是什么?大家都知道,我是玄武道人,屬下稱我為‘老伯’。”
“在我接管玄武道之前,這里的每一個人,哪怕就是在路邊的熟食攤子,也要向治安司的捕快交稅,并且還要向不知所云的幫派交保護費。”
“一個小攤位嘛,一天的營生下來,七八十個判子,還不到一金銖,一個月下來,總記就三五十金銖而已。”
“治安司要收稅,幫派要收保護費,治安司收了他們的稅,卻從未對他們進行過任何保護,幫派收了他們的‘保護費’,也沒保護過他們。”
“玄武道的人,一直被盤剝,給了治安司錢,還要給幫派錢,但卻得不到什么所謂的‘保護’,兇殺,奸殺比比皆是,人活的不如牲口。”
“所以啊,我就在想,幫派收了‘保護費’,卻不提供保護,治安司收稅,也未提對他們做出什么有利的事情。”
“我來問你,幫派有必要存在嗎?所以我滅了他們,治安司又有什么必要存在?所以我也滅了他們,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不算什么大事的。”
記者:“看來您是一位堅定的俠義精神主義者。”
老伯:“我本身就是個‘俠客’,何謂‘俠’,世道不公,自有反抗者,打個比方,就好比我現在扇你一個耳光,你氣不氣?”
記者:“這倒是兩說呢,您若是我的主子,我即便心中憤懣,也是不敢說話的,但若是我是與您一般的地位,自然…呵呵,就是這么個道理。”
老伯:“說也來也就是這么個道理,你是奴才,心里即便再不滿,也不敢反抗,因為那是你的主子爺,家里的規矩就是這樣。”
“但你若不是奴才呢?這些話題我也沒想多說什么,總歸來說,有些事情我看不慣,我想跟這個世道講講道理,但大家耳朵都聾了,眼晴也看不到。”
記者:“您說的是其他道口的人嗎?”
老伯:“不,不只這些,我指的是這世上所有麻木不仁的人們,我曾也翻遍世上的書籍,一夜一夜的睡不著。”
“轉輾反側間起來,點著幽燈,再翻出一頁書,合上后,左右夾縫間,卻看到了‘吃人’兩個字,我好幾夜未眠,這個世道不對…”
記者:“…您對血侯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