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子嘆息道:“正是因為在明堂的扶持下,短短幾年內把生意做的太大,膨脹的太快,海量的金錢突然涌入,迷了很多人的眼目。”
“因此,花間宗才會產生內斗,兩個派別從最開始的相互合作,到后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最后也因為這件事情,即便依舊還有明堂的扶持,本門也是元氣大傷,很多生意都停了。”
“我那時還小,就自己找幾個小場子玩玩,算是我娘對我的鍛煉,又哪里接手過更大的生意,后來,就更不用說了。”
“聽說,到現在花間宗還沒有恢復過來,大中州這邊幾乎已經看不到花間宗的身影了,全都被人擠掉了。”
“這樣啊…”李道輕輕點頭,道:“你不是把柳如媚俘虜了嗎?讓她輔助你一起管理,另外,最近一段時間你也別閑著。”
“去中都城的各大歡場逛逛,學習學習人家的管理方式與經營理念,取長補短,別怕花錢,要是錢不夠了到我這里支取。”
聽得他這般說話,花姑子心中感動,問道:“浩然,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因為歡場一般都是晚上開的,這樣你就回不來了,我跟婉兒那啥時,也不用那么尷尬…
當然,這都是次要的,主要的原因在于,類似歡場這種地方,是最能打探情報的所在,人們會在不知不覺間,說出某些關鍵的信息。
而且,還能跟洪五姐開在域則海子那邊的“會所”,遙相呼應,對我以后的布局能夠起到關鍵的作用。
雖然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李道嘴上卻感嘆道:“花姐你是知道的,我是個念舊的人,更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想當初,我離開卷沙鎮時,你在臨別前,送了我五百金銖。”
“那時的我,雖然也不算窮困潦倒,但也因為你那一盒子的金銖,在讓我剛到中土時,不至于落魄街頭,這是你應得的投資回報。”
江婉聽得這些,直翻白眼,心說,你那是落魄么,你那是扣,身懷十萬金,不是露宿荒山,就是住小院,區區五百金算個屁…
而花姑子卻真的被他給騙到的,瞬間腦補出李道來到中土后的打拼,以及自己那五百金對他的幫助。
眼睛變得潤潤的,瞧著李道。
“浩然…”
不得不說,就算久經風月場的花姑子,在這一刻也變成了“戀愛腦”,在李道面前失去了判斷力,自動過濾了某些信息。
沒辦法,她實在太孤獨了,出生花間宗的她,因為本門功法的原因,很早就品嘗過歡愛的滋味,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美妙的體驗。
她也將這種體驗發揮到極致,只追求歡快,什么情啊,愛啊的她是不信的,她覺得這一切,都是人們追求極樂的本能。
然而她卻不知道,人的精神需求,有時候比肉體需求更加饑渴,在一次又一次的歡好過后,她總會陷入一種極度空虛與寂寞當中。
那種感覺,時常讓她覺得恐懼,會躲起來偷偷哭。
直到某一日,一個邋遢的男人出現在卷沙鎮上,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她,她起初覺得新奇。
隨后可能是出自好勝心的原因,亦或是別的什么,她覺得非要拿下這個男人不可,于是鍥而不舍。
那樣的空虛,寂寞,恐懼,也隨著如此來來回回的折騰,漸漸消失了,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直到某一天,那個男人離開了卷沙鎮,然后,那種感覺再度襲來,甚至還多了彷徨,與思念。
她煎熬了一年多,最終終于受不了了,選擇離開大漠,想著,哪怕離他近一點也是好的。
然后,她來到了中土,來到了大中州,來到了中都城,終于再次見到了他,很心安,這或許便是曾經讓她嗤之以鼻的“愛情”的滋味…
“行,就這樣吧,你最近一段時間,提高一下業務能力。”
“嗯,放心,奴家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那就麻煩花姐了,近來受粉衣樓之邀,要調查一起‘幫派間諜案’,這事情很棘手,涉及到青竹會,需要我親自出馬,最近一段時間會很忙。”
李道說著這些,順便提醒了句:“粉衣樓的‘悶三兒爺’,花姐你需要特別留意一下,比竟,你做的生意,將來會跟她有所沖突…”
如此這般,快活林后院的早飯便就此結束。
這一天早飯過后,李道不得已,只能先將“粉衣樓間諜案”壓后調查,因為洪五姐請他去域則海子泛舟同游。
過來送請柬的明堂掌柜,還特意強調,五小姐很重視。
于是就這樣,李道只能讓江婉先去進行初步的調查,自己趕著大白舵,駕著小馬車,去往域則海子。
域則海子不是什么大湖,但卻也不小,湖中大小島嶼有百余座,是中都城的水利樞紐,四通八達,形成數道飛天河,與大地連接。
其中,比較靠西面的三座島,算是最大的,上面有著中都最頂級的歡場,賭場,以及角斗場。
其中鷺兒島的角斗場最大,處于三島中間的位置。
泛舟于湖面,李道觀察著這些大大小小的島嶼,他知道,五百年以前,這里是劍域號令整個中土的總部所在,但卻不知道,五百年以前,這里曾經是個什么樣子。
而這域則海子,又存在著什么樣的奧秘。
湖面平靜,他們坐在一艘小船上,劃船的人,是假扮成漁夫模樣的明堂中都大掌柜,洪五姐叫他忠叔,六房這邊的鐵桿心腹。
李道瞧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坐在小船上,不由得有些神思。
面前擺著一張案幾,上面有幾樣可口的小菜,與一壺酒,對面坐著洪勝男。
“你看起來有些神不守舍啊,總是在觀察著湖上的水紋與島嶼,為什么?”
洪勝男如此問道,順便給他倒了杯酒。
李道輕嘆搖頭,道:“你不覺得,這片湖出現的很突兀嗎?”
“什么?”
“突兀,我總覺得,這里原本不是這個樣子的,怎么說呢,整座湖,就給人一種殘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