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些,都是李道需要思考的問題,總得來說,自從顧傾山發現他是“江山劍主”的衣缽傳人后,就算是徹底跟他扛上了。
大有那種“不弄死你,我念頭不通達”的勢頭,因為以常理來說,這世上只有李道有資格繼承劍域,成為江山劍主,算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顧傾山充其量最多就是第二順位,那個“劍主”的身份水份很大,他要是不琢磨著怎么成為名正言順的“劍主”才叫怪呢。
這些李道想的很明白,他需要考慮的問題是,弱小如他,該如何規避這些風險。
雖然李道很惡心這種被人強迫感覺,但誰讓他面對顧傾山這個“大斗”無法反抗呢?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默默接受,并且在接受的過程中,迫使自己產生快感。
正所謂福禍相依,有弊自然也有利,比如,李道覺得,自己可以在接下來接連不斷的麻煩事當中,可以賺更多的錢。
當然,最好是小麻煩,如同呂氏這樣的就行,如果麻煩太大,完全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圍,類似于幫江婉報仇那樣的事情,他會立刻選擇逃竄。
隱姓埋名,拋棄所有的一切,低調的做一個路人,默默的踏遍千山萬水,尋找回家的“門”,那將是一個多么悲壯的旅程啊。
想著這些,李道把自己給感動壞了…
與此同時。
凌州,千劍派總壇,劍鋒城,烏劍堡。
細細的小雨下著,天氣頗為陰冷,雨水滴滴答答的自天空落下,匯聚在屋頂的青瓦上,形成一團明亮的激流,自屋檐流下,濺在青石地面上,噠啦啦的四散開去。
烏劍堡試劍廣場上,有兩人正在對決,其中一人是個男子,一身蒼鐵色的長袍,此刻已然被雨水打的濕透了。
而另一人,卻是一個明眸皓齒的女子,一襲白衣勝雪,神情冷若寒霜。
白衣女子的劍,便如她的人一般,冷然而肅殺,她的人是冷的,她的劍是冷的…這孫子凍住了∪︿∪。
交手不過三合,那鐵蒼色長袍的男子,被一柄明亮的長劍釘入肩頭,目光中閃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好…好快,好快的劍!”
“大兄,你輸了,這一劍原本應刺在你心口!”
白衣女子冷然抽劍,男子痛哼一聲,捂著肩膀連連后退。便在這時,有幾名仆人連忙扶住了他,抬下去治傷敷藥。
女子冷然環顧廣場四周的近千名身著鐵蒼色衣袍的千劍派精銳弟子,冰冷而又平靜的問道:“還有誰?”
千名弟子,無人出來應答。
片響后,女子神情冷漠的還劍入鞘,撣了撣身上的雨漬,向著試劍廣場正前方屋檐下坐著的那幾人,十分冷淡的行了一禮。
隨后,便立刻轉身,退出了廣場,向著左邊自己的位子走了回去,默默的坐下,侍女很是時候的將一杯熱茶遞給了她。
白衣女子面無表情的接過。
過不多時,又有人出現在廣場上,相互開始切磋,白衣女子懶的看一眼。
那一邊,坐在主位上的幾人,對接下來的對決便顯得有些興致缺缺了,只是隨意的瞧一瞧,也不會多去關注。
名叫尤飛的萬刀門新晉九長老,捋著胡須,微微點頭,輕輕抿了口茶,說道:
“呂二小姐在劍道上的造詣,著實不凡吶,與同為五品上的大公子只交手三合便已勝出,二小姐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千劍門掌門呂伯陽,笑瞇瞇的捋著長須,神情很是得意,呵呵笑道:“當不得尤師兄夸贊,這妮子還是太年輕啊,出手沒點分寸,為人也太過冷漠,著實讓為在下頭痛的很。”
“四年前,以三品之資,走過萬里邊陲,敢入墟荒八百里,二小姐可謂是這凌州一地最為出色的年輕人了。”
尤飛笑瞇瞇的放下茶杯,道:“如今才過去短短四年時間,便有這般身手,千劍派同代弟子中無對手,呂師兄吶,你又何必苛求?”
旁邊,千劍供奉長老龍躍鋒喝了一口茶,笑道:“只有擯棄外物,一心極于劍,方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取得這般成就。”
“二小姐著實便是一個上好的劍坯子,可見當年墟荒之行,對于二小姐的磨礪是多么的深刻。”
“敢進墟荒,能從那里走出來的人,必定會取得了不起的成就,媚兒小姐,我很看好她。”
呂伯陽苦惱道:“不瞞龍兄,尤師兄,這二妮子這些年來著實表現優異,我亦曾考慮過,讓她代替大小子,在我百年后接下這若大千劍基業。”
“但問題是,她為人太過冷淡,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即便在劍道上的天賦再如何出眾,怕也能當重任。”
“原本活潑可愛聰明的丫頭,走了一次墟荒之后,竟是變成了這樣,唉…”
尤飛與龍躍峰兩人就此快慰了幾句,接著將話題轉了開去。
“今日‘試劍大會’結束,明日便該啟程去往九山城那邊了。”尤飛問道:“呂師兄是如何看法?”
呂伯陽道:“無非就是老一套,跟呂琴那女人,讓手下子弟比上幾場,二妮子跟著去了,正好能壓他們一頭。”
“其實說起來也是挺無聊的,到得最后,還不得是我與那女人打一場。呵…這女人也真是個蠢貨,我就算與她戰一場又如何?”
“還如往年那般分割界限?劃分一府一城的歸屬?面對如此局面,我真搞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尤飛笑道:“不過就是垂死掙扎擺了,到時候跟他們談一談,聊一聊,再讓二小姐壓住他們的氣焰。如此一番,對你千劍派接下來吞并凌州,也能起到極好的效果。”
呂伯陽緩緩點頭,認可了他的話。
如此這般,到得下午時分,試劍廣場上的比武已經結束,獲勝者將與掌門一起,明日前往九山城。
千劍派做足了準備,準備借著這個勢頭,一舉將呂氏打壓下去。
若說千劍派真的有統御凌州的實力嗎?呂伯陽并不覺得自己有那樣的本事,但問題是,他背后有紛州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