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戰斗已經徹底結束,李道與三名員工一起,拉著幾十匹瘦馬,馬上架著許多兵器,從風巢堡下來。
此時的風巢堡除了死人之外,就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那堅實的石頭堡壘,被火藥丸子炸了塌了好幾處,已經不能再住人,想來在短時間內,這里應該不會再有馬匪盤踞。
下了風巢堡,李道又抬頭望去,向堡上的某處沒有人的地方,呵呵笑著豎起一根中指。
白珠感到奇怪,忍不住問道:“老板,你在看什么?”
李道搖搖頭,道:“沒什么,欣賞一下咱們的戰績。”
洪安生也有些疑惑,撓撓頭道:“老板,你這個手勢是什么意思?”
“XXX。”
“老板,你怎么好端端的罵人呢?”
“我是說這個手勢的意思,你們以后想要罵人的話,就沖著那個人做這個手勢。”
“哦哦哦哦,多謝老板指教。”
“不客氣,對了,今天這一戰下來,你們掙的錢已經足夠購買進入墟荒的物資了,什么時候啟程?我做頓好吃的,打幾壺好酒,給你們送行。”
突然間聽到他這么說,洪安生微微一愣,恍然道:“老板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今天掙了一百二十文呢。”
白珠想了想,道:“總得先把傷養好再說,今日這一戰,雖然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但治傷的藥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而且,多準備一些也是好的,左右我來卷沙鎮才十來天,距離我一個月的打算還有時間,倒不如再多做幾次任務,多賺點錢,這樣一來物資也能買的更多一些。”
李道嗯了一聲,點點頭道:“洪七,你呢?”
洪安生道:“我覺得吧,白姑娘說的有道理,而且我現在只有三品,去了墟荒怕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先把自己的本事練上去再說。”
“至少也要有白姑娘這種四品的身手,才能多一分保障。再說了,我們要是全走了,那老板你這邊的生意該怎么辦?難道就靠小初?”
李道呵呵笑了一聲,道:“生意?放心,卷沙鎮上別的沒有,就是人多,只是我瞧不上他們,所以以前沒有大規模的招聘。”
“我要是招人,不知道有多少想要進入‘白駝山莊’的,放心,耽誤不了事。不過啊,我估計最近應該是沒什么好的生意了,收入也不會很多。”
洪安生問道:“這是為什么?”
李道還沒有回答,葉小初卻立馬給出了答案,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臟兮兮的污了一大片,說道:“因為這方圓百里的馬賊,現在基本上都快被殺光了啊。”
“就算今天沒來的,也剩不了多少了,短時間內商路基本暢通,死了這么多人,要想再聚起來,起碼也得兩三個月的時間。”
“馬匪沒了,大生意也就沒多少了,剩下的就是鎮上的三瓜兩棗,而且也不是天天有麻煩要老板解決,所以收入也就不多。是不是這樣,老板?”
李道長嘆一聲,頗為苦腦的道:“是啊,說起來,五百個大錢做這筆買賣,還真是虧了。”
“生意不好做,日子不好過,得精打細算才行,那個什么,打個商量,后面承諾給你們的二十文能不能…”
“老板,你想賴賬?”洪安生立馬說道:“這可是我們的血汗錢,真正的血汗錢,流血又流汗,你這么做可不地道。”
資本家不剝削你的血汗錢,那還能叫資本家嗎?
李道心里默默的念這么一句,接著連忙擺手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晚幾天再給你們,畢竟我這邊手頭上也不寬裕啊。”
晚幾天給,再找各種理由扣掉,最后就是不給了,齊活!
白珠笑道:“老板,你可是賺了足足五百文吶,除去我跟洪七加起來的二百四十文酬勞,你可還剩下二百六十文。”
“而且方才我隱約聽老板你自己說,你打造這把傘足足花了兩千個大錢,可見老板你并不缺錢,又何必還要跟我們斤斤計較這二十文錢?”
洪安生連忙附和道:“就是,就是,老板你也太摳門了。”
李道又是一聲長嘆,裝做愁容滿面的樣子道:“就是因為打造這把傘,花了足足兩千個大錢,現在還在黎老板那里欠著一屁股債呢。”
“希望你們能多多理解我這個當老板的,再說了,我只是說拖欠,拖欠幾天而已,又不是說不給,你們難道連幾天時間都不等嗎?”
葉小初連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大家也應該理解老板的難處嘛,畢竟欠了那么多錢,足足兩千文誒,老板太難了。”
洪安生很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原本準備幫她拿傘的想法立刻拋之腦后,說道:“這么快就變成老板的狗腿子子?我早就打聽過了,老板在黎東家那里結的是現款。”
李道被他當場拆穿,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將目光移到了別處。
小初睜著無辜的大眼睛,驚奇問道:“還有這事?我不知道啊!再說了,就算老板結的是現錢,可那畢竟是一筆巨款啊。”
“想來老板現在身上的錢也不多,而且最近肯定又沒多少生意,還要管你們吃,管你們喝,多不容易啊,你們就不能體諒一下老板嗎?區區二十文而已,七哥何必計較,再說了,又不是不給,只是拖欠幾天嘛。”
白珠想了想,道:“小初說的有道理,拖欠幾天也沒什么不可以。”
洪安生連忙道:“可別,白姑娘,你來的時間短,不知道老板的為人,這二十文啊,我估計拖著拖著就沒有了。”
白珠奇怪道:“這怎么話說的?”
洪安生長嘆一聲,痛心疾首道:“老板送給你的那個員工守則你肯定沒看吧?這方面我跟老梁可是有著慘痛的教訓,老板雖說很講規矩,但這規矩講的實在太細了。”
“就因為規矩細,所以但凡遇到點雞毛蒜皮的出格事,他就開始扣錢,一點點的扣,每次都扣的不多,但是扣著扣著就全沒了。”
白珠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驚奇的看向李道。
被公開處刑的李道反而變得理直氣壯了起來:“瞧我做甚?誰讓他們不好好看員工守則的?”
“那上面每一條就寫的清清楚楚,做了出格的事情,自然要扣錢嘛,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就好比你那次,明明接的是三十文的活,卻干了一百文的事,這種虧本的買賣怎么能做?念你初犯,我還多給了你酬勞,一群白眼狼,好心當成驢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