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上帝知道?
說的這么玄乎,也就是毫無依據的意思吧…被喚做約翰的小伙子面色一沉,操著蹩腳的漢語道:“希望這次別出什么差錯!”
不知是他漢語說的太差,還是態度發生了逆轉,這話在趙靜淑聽來很是生硬,似乎帶著指責的意味。
她不悅了,冷臉道:“你們搞砸了全盤計劃才想起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司馬什么?”約翰皺著眉頭問。
顯然他不理解這個成語。
這對于一個外國人來說卻是有點難了…趙靜淑淡淡笑了。
她語氣軟了下來:“放心吧,我保證不出三天,可以按計劃實施了,不出一個星期,你就可以回你的美利堅復命了。”
“三天?”
他揉了揉湛藍的眼眸,連著打了兩個哈欠:“搞這些布景,我和喬恩,露西他們已經忙一周了。
難道還要守在這里盯三天監控?”
說完,他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咖啡壺準備來一杯續命。
卻發現咖啡壺已經見底了。
侍t”他沒好氣地把壺撂了下來。
這一動作很粗魯,壺底磕在了加熱座上頭,哐當一聲,他不耐煩:“sorry”
這只是西方人的商務禮儀,并不是真的在道歉。
趙靜淑沒理會他,這次若是再失敗了,她們都別想活著走出這里。
她重新回到屏幕前,湊進屏幕前的女孩子柔聲道:“怎么樣?有什么異常?”
女孩子疲憊地應了一聲。
沒有主語,沒有賓語,盯著屏幕已經耗光了她的精力,再也懶得多說一個單詞了。
這位有著一頭金色的長發,淺褐色眼眸的女孩子叫麗莎。
約翰他們喜歡叫她雀斑姐,因為她眼周長著一片小雀斑,這到沒太影響她的顏值,反倒讓她看起來親近可人了些。
“那你也睡會兒吧!”
趙靜淑說著拍了拍她后背:“你跟約翰先瞇一會兒,我跟助理盯著。”
說完兩人一起朝房間中央看去,那里擺放著幾把椅子。約翰坐在一把椅子上,側身靠著椅背睡著了。
兩人相視一笑,麗莎緩緩起身,捶捶腰肢和臀部…在監控前坐太久了,渾身骨頭都疼了。
她走過去推推約翰,兩人無精打采地走了出去。
待兩人出了房間,趙靜淑自里面重新鎖好門,推了推趴在桌子上打盹的小助理。
“趙教授!”小助理猛地驚醒,羞愧地低下頭。
“你盯好這個叫文杰的人,發現任何情況,都要告訴我!”
小助理醒過神來,用力點點頭。
趙靜淑從手機里調出她與蔣文的心理咨詢錄音,按了播放鍵,逐字逐句細細地聽著。
這是哪里?
自己又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他枕頭底下那臺手機是簇新的,里面只存了一個未知號碼。
除非這個手機有來電或者短信,否則的話,這手機暫時提供不了任何信息。
而他也不打算凌晨三四點撥通這個未知號碼…那又會被人罵是神經病的。
身旁那個赤著身子的男人顯然知道他們要干嘛。
想到這里,文杰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在系統任務里?
不會,他很快給出了答案。
因為他念頭閃現時,系統亮了起來。
暫無聯網任務發布是否進入個人主頁 文杰嘆了口氣,默默退出了系統。
這是哪里?
自己又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黑暗的房間里,文杰腦海中不斷閃現這兩個問題。以及無數記憶片段。
他凝神靜氣,努力回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想把一些記憶片段傳成線,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回到南城的老房子,在筆記上看到了一條神秘的信息,讓他快救楊珊珊。
在二分局門口被襲擊,他跑到趙小龍的咨詢臺尋求幫助。
趙小龍得知有人綁架他,幫他報了警。
二分局一位管事模樣的人,對文杰說的話持懷疑態度。他以咨詢臺有聯網辦公電腦為由,讓文杰離開咨詢臺,到外面大廳等著警察來。
那個管事的跟趙小龍嘀咕了一陣子,趙小龍聽了他的話,垂下了腦袋,眼神中生出了警惕。
離開咨詢臺怎么能安全?死也不能離開這里…文杰暗道。
當管事的伸手拽他出去時,他用盡全身力氣,絆倒了那個出來攪局的家伙。
見大廳經理倒地昏迷,趙小龍神色復雜地看看他,又看看暈了的大廳經理,一時間有點猶豫不決。
最后,也不知是信了文杰這個同鄉的話,還是潛意識里對文杰留有印象…他決定救文杰一命。
他讓保安把兩個人安置到了洽談室,偷偷換了兩人身上的衣服。
扶著大廳經理來到咨詢臺等著救護車來。
而警車到了的時候,他帶著警察來到洽談室。
文杰看到警察時,一顆心放了下來,強烈的困倦讓他陷入了深度睡眠。
之后的事情他全然不知,再一睜眼就到了這個房間。
這會兒,文杰豁然睜開眼睛,他的眼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
他偷偷地下床,朝酒店房間門口走去。
拉開門栓,輕輕轉動門把手,敏捷地閃射走了出去。
幽深地走廊里亮著幾盞昏黃的燈,低頭看看走廊地毯上印著的“品優”兩個字,咂摸道:
看來,這酒店完全不入流!
連二星都算不上。
看看這劣質的地毯,光禿禿的墻面,比連鎖酒店都要差。
他路過旁邊房間時,里面傳來壓抑地喘息…
這讓他心里說不出的煩悶,靠,他暗罵了一句。
出了酒店,一座寂靜的城市矗立在他眼前。
天將亮未亮,城市的一切都被黎明的黑暗籠罩著。樓宇,街道,盤橋撐起了這座城市的輪廓和筋骨,文杰面對著黑暗中的龐然大物,喟嘆一聲,陷入沉默。
陣陣夜風拂過,他發脹的頭腦漸漸變得清晰,看著這座城市隨著晨光漸漸蘇醒,
眼前的一切也變得真實而有質感:
街上穿著挎欄兒背心的大爺拎著鳥籠子在胡同溜達,看到穿著酒店睡衣的文杰,淡淡瞥上一眼,繼續遛彎。
炒肝,鹵煮的味道,炸大果的味道,豆汁的味道混合在空氣中,讓人一聞不免咽口水。
這條街道漸漸熱鬧起來,晨起公園里甩鞭子的聲音,大爺大媽見面客套寒暄著:
嘛去啊,您內?
哎呦喂,您老身子骨真硬朗!
鼻音很輕,舌頭拐著彎兒…這是京腔。
這里是…帝都?
文杰掏出手機點開日歷,瞄了一眼,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這是2009年8月18日的帝都。
不可能啊!
明明是2019年7月,怎么暈倒再醒過來就成了10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