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杰表明身份后,很順利地取得了補丁載體的信任。
看著五大三粗的漢子朝東樓跑去,他似乎看到了賈楠被這個壯漢掀翻在地的生動畫面。
看來這次聯網系統任務還挺友好。
這可能是無法使用任務豁免權之后,一件略讓人寬慰的事情了。
想到了自己道具欄里躺著的道具,他恍然意識到,除了道具還有其他寶貝東東啊!
站在這里可不安全,得找個藏身得地方。
他四下環顧,目光落在了路旁的花園那邊。
這花園面積挺大,夜色中各種植物在花園里靜謐地矗立著,微風拂過,枝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文杰躡手躡腳走進花園里,找了顆大樹,背靠著樹干蹲坐下來。
四下巡視一番,確認安全之后,他快速開啟了系統,進入個人主頁。
上一次李詩曼謀殺任務中,除了獲得一個道具,還獲得了兌換隱藏身份一次,場景一次。
隱藏身份!
文杰的目光盯著“隱藏身份“那四個幽幽泛著藍光的字。
意念一動,在個人主頁的正中央彈出來一個對話框:
隱藏身份說明:每兌換一次,消耗一次兌換機會使用時限:可自行選擇結束時間,默認為整個系統任務使用方法:在任務提供的npc中選擇身份 是否確認兌換“隱藏身份”
請選擇所要兌換的身份:
精神病院后勤組張山山,精神病院后勤組李思思,精神病院后勤組王戊戊…
精神病院醫療組宋飛,精神病院醫療組白一刀,精神病醫療組啜大偉…
精神病院管理組孟祥貴,精神病院管理組鄒力軍,精神病院管理組談天成…
精神病院一區患者唐莎莎,精神病院一區患者林子祥,精神病院一區患者孫興…
看著滿屏可供選擇的身份,文杰感到一陣眼花繚亂。
他又沒有調取系統大數據的資格,也沒法提前知道這次任務發生的時間,地點和場景,所以上面密密麻麻的姓名,對于他來說只是個代號。
至于這個代號后面代表的人,他完全沒概念。
既然這樣就只能從常識去解讀一下了:
后勤組很苦逼,不能選;
醫療組到關鍵時刻得往上沖,他們是要治病救人的,不是金剛鉆不攬瓷器活…不能選;
患者群每日都要治療打針吃藥,可別吃壞了腦子…emmm,,更不能選!
還是管理組吧,清閑又不用干具體事情,
意念一動,眼前一行行的名字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管理組。
嗯…那就第一個吧 介紹領導不都是可著官大的先介紹啊!
孟祥貴!
眼前其他名字的字跡慢慢變淡,“孟祥貴”這個名字緩緩變大,被一個長方形的光圈環繞。
有一道金光繞著長方形的光圈轉了三圈,“孟祥貴”三個字在空中虛閃了一下。
很快,文杰眼前的系統界面有了變化。
出現一個50幾歲帶著黑框眼睛的男人,這男人穿著一身白大褂,大褂的右側胸前別著一枚做工精細的工牌:
醫院:五洲精神病院職務:業務院長職稱:主任醫師 他閉著眼睛竟然選到了院長身份。
定睛一眼:業務院長!
系統信息:
啟用隱藏身份 文杰感覺一陣眩暈,他的身體在以奇特的,他所不理解的方式迅速變化著:眼看著自己面前的樹干好像長高了,他明白不是樹干高了,而是他變矮了。
過了幾分鐘,眼前的大樹的樹干終于不再往上躥了。
他暗暗慶幸,還好還好,孟院長不算太矮。
他抬起胳膊對著樹干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現在他的身高似乎抽巴到了比之前的自己矮一頭的樣子吧。
抬手之間,他發現在自己的手臂和手掌變得皮膚松弛,在手腕處還有一塊皮膚比周圍暗…這…這是老年斑?
他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一摸嚇了他一大跳。
鼻梁上架著個厚重的眼鏡,臉上溝溝壑壑,川字紋,抬頭紋,法令紋…
哎!皺紋層疊,眼眶松弛,皮膚松弛!
看來自己已經完全變成了孟院長的樣子了。
他明知道自己隨時可以從隱藏身份退出,可摸著自己的臉成了這幅蒼老的樣子,心里很不舒服。
低頭看看自己的白色大褂,大褂上的胸牌,黑色的皮鞋…細節無懈可擊。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公文包,公文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了什么資料。
稍稍拉開公文包的拉鏈,掏出一沓資料,找到手機借著手機的光亮,掃了一眼:
《狂暴型神經病病理分析》
文杰摸了摸下巴,心情復雜。
沒選醫療組,就是怕有哪個神經病突然發狂,自己被抓上去狗屁不會…那豈不是尷尬?
現在好了,業務院長!
不但要會治病,還要會管理那群能治病的醫生!
這真不是人干的活…
呸!說的這是什么話。
他的意思是,那真不是自己能干的活。
他呼出了幾口濁氣,從花園的大樹下走了出來。
站在原地沒動,他心里在猶豫要不要現在就退出隱藏身份。
孟院長這個身份來頭太大,他身單力薄,能力有限,怕是真搞不定啊。
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獲得了兌換一次隱藏身份的機會,剛啟用身份沒幾分鐘呢,就要退出豈不是太浪費了。
對,確實太奢侈了!
系統里,道具和系統獎勵關鍵時候是可以救命的。
就讓他這樣白白浪費了,實在是心疼。
正糾結呢,一抬頭竟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清俊身影:
賈楠!
賈楠不是在睡覺?怎么這么快就追來了?
也對,剛剛門口的安迪叫得那么大聲音,聾子都聽到了,況且賈楠又不聾。
文杰內心里對賈楠是有愧疚的,所以他從沒有起過殺了賈楠的心思。
那次在賈楠臥房,萬不得已他打暈了賈楠,為的是不讓賈楠發現系統的秘密。
所以文杰看到賈楠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跑路。
他正要轉身之時,卻感覺到了一具五十幾歲的身軀,在轉身時動作的遲緩和僵硬。
靠,我跑什么?我現在是孟院長。
他瞬間來了精神,佯裝生氣地沖賈楠道:“大半夜不睡覺,瞎跑什么?快點回去睡覺!”
咦…自己這聲音?醇厚而后磁性,最關鍵的是還有一種醫者的威嚴在里頭。
自己聽了都為止一震,似乎除了聽話乖乖回去睡覺,不可能再有其他選擇了。
賈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眸光冰涼,還帶著一絲慍怒。
他愣怔了一瞬,四下望了望。
文杰暗道:怕是在找我吧!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幾分像從前…
末了,賈楠好像很失望嘆了口氣,收回目光,迅速收斂了眼中的怒意,朝文杰點點頭:“孟院長晚上好,您也早點休息!”
說罷,他轉身朝東樓而去。
高高瘦瘦的身形在寬大的病號服里逛蕩著,頗有幾分飄逸灑脫的意味。
只是那背影散發著孤獨和冷漠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文杰看著賈楠的身影消失在樓門口,內心里變得沉重,全然沒有了那會兒借著孟院長身份打發賈楠走時的得意了。
他本來想著趁天黑,離開神經病院,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讓賈楠找不到自己,這樣賈楠就沒法傷害自己了。
可是…逃避能解決問題嗎?
一陣細微的談話聲音傳入了他耳朵,舉目望去,是一高一矮兩位男子正從大樓的拐角出露了頭。
哪冒出來的人?
難道也是也是補丁載體?
只見這一高一矮兩位男子低頭探討著什么,高個子的男子一邊講話一邊警惕地朝四周看著。
很快男子的目光落在了文杰身上,他蹙著眉頭打量了文杰一瞬。
文杰身上扎眼的白大褂讓他,收回了目光,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自己這個身份在精神病院里,應該是可以自由穿梭,毫無阻礙的。即便有人跟他搭話,他搞不清楚對方的關系網絡,不知道如何應對,他完全可以不說話的嘛。
誰敢逼著院長做事情?
再說,現在是晚上,能有什么事情?
想到這里,他大步流星地朝精神病院東樓的側門走去。
側門與正門比起來要隱蔽的多,是單扇門開著,并不是對開的門。僅能容納一人通過,剛剛賈楠走的正是側門。
他剛進入側門順著步行梯往上走,突然聽到舒緩的輕音樂,這因為他聽過…
努力回憶了一瞬,似乎是林海的《琵琶語》
那種空靈,婉轉的聲音伴隨著哼唱,絲絲入心,讓人的心一下子安靜了。
仿佛整個世界都跟著安靜了!
他前后左右看了看,發現聲音從自己白大褂里傳出來。
是手機在響!
這鈴音,真是讓人無語。
他掏出電話,是華為手機,孟院長這個年紀的人,愛國情懷很到位。
文杰對著電話遲疑了一瞬,看著上面跳動著宋飛兩個字。
宋飛?
兌換身份的時候,醫療組里似乎看到這個名字了。
來電固執地響著,這會兒的精神病院也不知怎么了,三樓很吵鬧,乒乒乓乓直響。
終于琵琶語的音樂聲音不再響了,估計宋飛的聽筒里會有機械音提示: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文杰舒了口氣,他真不知道自己接起電話了要說什么。
可是沒一會兒,自樓下兩位保安跑了進來。
看到文杰后,皆是面露驚喜:“孟院長,你在醫院啊!”
“快,孟院長,快去醫生辦公室!那邊出事了!”
文杰身子一震,面露疑惑:“怎么了?”
“我們也是接到了值班宋醫生的電話,說死人了”跑在前面的保安緊鎖著眉頭,拋下這句話又匆匆上樓了。
文杰驚呆了,慌忙問:“誰死了?”
“不知道!走上去看看!”另一位保安與文杰錯身而過,說道。
會是賈楠嗎?
文杰第一反應是賈楠。
他立在原地,腦海中浮現了剛剛那個五大三粗的男子,這男人的體魄,若是發狠啊,說不定能把人摔死。
越想越有點后怕,難道賈楠…死了?
文杰跟著保安上到二樓,轉了兩個彎,來到醫生辦公室。
他是聽保安說到了到了,其實他壓根沒看出來這是醫生辦公室。
因為走廊里亂糟糟圍了一群穿病號服的人,有的在看熱鬧,有的在打架,有個神經病脫下來拖鞋,朝里面扔去,還有一個更狠的,在揮舞衣服…
文杰有點看傻了,那個揮舞衣服的怎么還是個女病號?
她把病號服脫下來,上身什么都沒穿,就那樣傻笑著,一邊流哈喇子,一邊揮舞著衣服。
病友們也有看她的,但是大多數都亢奮地往里擠,似乎也不關注她穿沒穿衣服。
文杰脫下白大褂,裹住這個脫衣服狂舞的女神經病。
內心喃喃道:之前難道是跳鋼管的?
還是脫衣舞?
等文杰擠了進去,看到地上躺著個奄奄一息的女醫生。
她的白大褂被血染紅了,肚子上,腿上,胳膊上有一個個血洞。
一位男醫生正在給她包扎。
包扎一會兒,又開始按壓胸部做心肺復蘇。
順著斑駁地血跡朝里面看,文杰看到一個獨立的房間與醫生辦公室只有一門之隔。
有點像跟里外間的感覺,從文杰這個位置可以看到一些他不認識的檢查器械,一張病床。
看來那是一間檢查室。
檢查室的病床上應該是躺著一位女病號,文杰的角度看不到躺著那個人的面孔,只能看到一截從寬大病號服里伸出來的纖細小腿和腳踝,腳指甲上還涂著黑色的指甲油。
好像纖白的皮膚上生出一朵朵黑色眼眸。
見了文杰,男醫生喊道:“孟院長,出事了,唐莎莎突然發病了,刺傷了醫助小董。”
他的聲音有點哽咽,透著焦慮和心痛。
小董從醫學院畢業就跟著他,這孩子勤懇好學,業務能力也好,同一批的實習生里,最后只有兩位留在了五洲精神病院,其中就有小董。
當時病案組的老劉有意向讓小董去他們科室,病案歸檔是很重要的一項工作,小董寫的一手好字,細心而又有耐心,病例書寫也規范,老劉是一眼就看中這孩子了。
還是他千方百計地挽留,小董最后留在了病房的醫生辦公室工作。
想到這些,再看著地上了無生氣的小董,宋飛懊惱地捶了捶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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