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撕碎的童年

　　貨車司機徹底蔫了，以至于交警反復問他，為什么看到路口有車還不剎車的時候，哆哆嗦嗦半天，才從嘴巴里吐出幾個字：“有輛車。有…車…”

　　交警疑惑地朝十字路口上方懸掛的路網探頭望去，按照探頭的角度，應該是能拍下十字路口的全貌。

　　也就是說整個交通事故的全過程，會一幀不落地被攝像頭拍下來。

　　交警是后趕到現場的，目前又看不到監控錄像，所以還不如文杰看的清楚。

　　文杰剛剛就在離十字路口不遠處，偏巧不巧地，所出的角度正好看到了大貨車沖向十字路口的情形。

　　按照大貨車滿載貨物的負重來推測，從看到安迪父親的那輛車，頭腦中反應過來去拉急剎車，它距離小車的距離也是不夠制動的了。

　　猛打方向呢？

　　正如司機所說，它朝躲避的方向打方向盤就會撞上同側行駛的一輛小轎車。

　　況且遇到突發情況，猛打方向盤是大忌，大貨車很容易側翻，龐大的身軀壓在同側的小轎車上。

　　這樣大貨車司機反而會有危險。

　　所以大貨車司機選擇了朝十字路口中那輛闖紅燈的車輛撞上去，直接撞了上去。

　　交通事故發生時，大貨車同側的那輛小轎車司機目睹了近在咫尺的車禍。

　　他避開了車禍現場，駛離了十字路口。

　　從車禍發生到十字路口交通癱瘓，有那么幾分鐘的醞釀時間。

　　在這段時間里，兩方向的車輛都因為十字路口正中間的車禍，而減速，繼而停車。

　　十字路口儼然成了停車場，兩個方向的車被迫停在馬路中間，喇叭聲，下車查看情況的，圍觀車禍的，什么情況都有。

　　位數不多的幾輛車順利通過了路口，其中就包含著與大貨車同側的車輛。

　　小安迪在車輛劇烈顛簸的時候從睡夢中醒來，當車輛發生一聲巨響之時，她從排坐位被彈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所在的車子大半個車身扭曲變形，被碾壓變形。

　　身體一陣劇痛，她小臉蛋呈現出極為痛苦的神色，“啊…啊…爸…爸”

　　藍色的牌子，白色的英文和阿拉伯數字在眼前變得原來越遠：“救…救命啊！”

　　她用力向前伸展著小胖手，有一陣劇痛襲來，小安迪暈死過去。

　　文杰摸了摸下巴，m市早晚高峰時一些刮蹭啊，追尾之類的車禍時有發生，但是當場把人碾扁，血流一地的車禍，嘖嘖…還真是讓人倒抽涼氣啊。

　　他看著小安迪被急救人員抱出來，小心翼翼放在擔架上，送進救護車。

　　文杰舒了口氣。

　　其實，他知道安迪沒事，不但沒事，幾乎任何外表可見的傷疤都沒留下來。

　　這不是嘛，安迪剛剛還跟他拼演技呢。

　　兩人在警察面前配合的真是天衣無縫。

　　重來！）

　　文杰快速退出了系統。

　　推出系統之后的文杰，對上胖臉賈楠的目光。

　　賈楠認真看了看文杰的眼眸，淡淡道：“折騰了一通，進展如何？”

　　其實就算不問，賈楠也知道是沒戲。

　　因為文杰看上去很沉默，他揉搓著臉頰，舔了舔嘴巴，粗聲到：“來點水。”

　　賈楠看看文杰，目光又落在自己手上的手臂上…

　　意思是，咱倆誰是傷殘人士？

　　讓誰拿水呢？

　　“哎！當我沒說“文杰一骨碌從地板上爬起來，朝榻榻米電腦桌的方向走去，那里有幾瓶礦泉水。

　　文杰幾乎是直接走過去的，實現也沒扭頭看看，也沒問賈楠他家那里有水。

　　反正就是那樣直接走過去拿起礦泉水，擰開往嘴里灌。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礦泉水？“賈楠奇怪地問到。

　　文杰這邊咕咚咕咚喝的很過癮，好像渴了很久的樣子。

　　喝的正爽快呢，聽到賈楠的問話，腦海中很快有了畫面感：那是自己致使賈楠去榻榻米拿礦泉水，然后自己拿起金屬臺燈底座朝賈楠后腦勺砸去。

　　呵呵，那是知道賈楠在找自己尋仇，為了自保變相也為了保護賈楠的不得已之舉。

　　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兩人顯然在救賈松，救自己父親的事情上達成了某種共識。

　　雖然這事情說起來挺扯，但是賈楠真的愿意相信他…這讓事情變得簡單多了。

　　沒想到這一走神，一口水沒咽好嗆了。

　　咳咳咳，回應賈楠的是一串猛烈地咳嗽。

　　不想回答一個問題的時候，人們通常會選擇轉移話題，文杰也決定這樣做，他擦了擦嘴巴上的水漬道：“

　　“安迪當初加入你們的團伙…”文杰頓了一下，他在琢磨這個事情怎么表述才不至于那么奇怪，他確實見過賈楠的三個同伙亮相，不…至少是四個。

　　那天在他家樓下與賈男埋伏他的男子，顯然不是第二次與安迪一起行動的那兩個男子中的任何一位，那也就是說，賈楠的同伙至少四人。

　　三男一女。

　　沉吟片刻，文杰繼續說道：“安迪當初有跟你提到過一場車禍嗎？“

　　賈楠本是隨意地瞇著眼眸，觀察著文杰拿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下幾口。

　　他琢磨著文杰會不會是三年前的那個晚上，從窗口摸進來的時候，路過榻榻米電腦桌，看到了上面擺放著的礦泉水。

　　他這個人對于什么東西放在什么位置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堅持，電腦桌上放五瓶礦泉水，礦泉水擺在筆記本電腦的左側，整齊的碼放成一排，電腦擺放在電腦桌的正中間，無線鼠緊貼著電腦放在右手邊的鼠標墊上…這些都是多年來不變的習慣。

　　文杰突然地拋出來一個問題，把他地思路打亂了。

　　他愣怔地看著文杰，想知道文杰是怎么知道這個事情的。

　　這是安迪內心深處隱秘的傷痛，相信安迪只對自己一個人說起過，經常跟安迪一起行動的阿超和權哥估計都不知道的。

　　當時安迪說起的時候，整個人籠罩在陰郁之中，聲音沙啞透著濃重地痛楚和悲傷。

　　時隔多年，

　　再次提及，

車禍慘烈的場面似乎越過時空，把安迪按在地上狠狠摩擦，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賈楠從安迪痛楚無助地眼眸中，似乎看到了被那場車禍撕碎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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