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小傻瓜
采集了DNA化驗的樣本，黃東恒又不死心地掏出手機，一遍遍撥黃微微的手機。
無人接聽。
黃東恒憂心忡忡地出了警局，文杰怕他這狀態再出什么危險，一路跟隨著出了警局。
車子停在了警局門口，黃東恒自顧自地來到車子跟前，文杰上前攔住他他，試探性地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黃東恒沒心情理會文杰，他拉門上了車。
坐在駕駛位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把心里煩亂地很，他不停地在腦子里回放黃微微前一天晚上出門前的一些細節。
他是律師，代理過各類殘害女性的案件，只是…只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些會發生在自己妹妹身上。
“上車！”
他冷漠卻不容質疑地命令道。
文杰輕聲應了一句，繞過車頭，來到副駕駛熟練地坐到副駕駛位置，就跟來的時候一樣。
講真，他是有點擔心黃東恒的。
剛剛沒敢冒然上車，是怕遭到黃東恒的反感，畢竟兩人之前不熟悉，之前僅僅是聽說過彼此。
今天才第一次碰面。
況且，文杰覺得律師都有點裝叉的，無論什么時候都是一副我都懂，用不著別人指手畫腳的架勢。
其實，黃東恒看到肖像卡的時候，有多失態，大家都看在眼里了。
可能只有黃東恒自己沒意識到罷了，或者他也根本不在乎那些了。當真正關心的人下落不明，有可能遇害的時候，誰還有功夫在乎自己的儀態？
而出了警局，黃東恒馬上恢復了沉著冷靜的狀態，他的頭腦里很快抓住了案件的核心：文杰。
文杰是就他目前所知，除了警察之外，唯一到過案發現場的人。
至于當時案發現場還有誰，他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他很確信，那就是文杰還有很多事情隱瞞了他。
黃東恒看到文杰上了車，猛地啟動車子。
在文杰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瘋狂地沖入馬路，在馬路上橫沖直撞。
“小心”
“我讓你小心點”
“你慢點開…你這是開去哪里？”
文杰眼看著黃東恒出了警局一路奔東開去，而黃東恒住的a公館明明在警局北邊。
黃東恒陰沉地臉仿佛透恐怖的氣息，面部線條繃緊，一股強大的怨念在他體內沖撞，好像隨時要原地爆炸。
文杰知道黃東恒不會想不開，黃微微是不是真的遭遇了不測，現在還不得而知。
這個時候，黃東恒是不可能做傻事的。
文杰料想的不錯，黃東恒一路向東開了十幾公里之后，城市的繁華被甩在身后，迎接著他們的是大片工地。
這里是M市的開發區，一棟棟高樓拔地而起，路上設置了路障，寫明了前方施工現場，無關車輛請繞行。
透過圍擋，可以看到一臺臺塔吊矗立在施工的大樓旁邊，鋼筋，水泥，沙石，攪拌機分置其中，一陣風刮過，灰土飛揚，嗆的人直咳嗽。
文杰升起了車窗，側目看了看黃東恒。
他的那一側車窗，一陣陣揚起的塵土鉆進車里，眼看著黃東恒，車方向盤，車內飾上蒙上了細小的塵埃。
而黃東恒全然不在意那些。
依然全速駕駛著車子朝東進發。
終于，車子停了下來。
文杰朝周邊打量了一下，躍過那片工地，車子這是來到了一片荒地。
應該是開發商高價拍下來的地皮，但是還沒有開始建設，與剛剛那一片全速搶工期的施工現場比，這邊顯得很荒涼，半天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黃東恒把車子熄火，轉過頭目光攫住文杰，一字一頓地問道：“文杰，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文杰嘆了口氣，他其實真不是不說，而是不能說。
他可不想被雷劈死啊。
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只有他安然無恙，才能通過系統修正被殺害女孩子的人生軌跡不是？
但是…文杰看著周邊這荒無人煙，看來黃東恒把車開到這里，不問出點什么是不會罷休的。
“當時，房間里確實有別人，我看到了我單位的王焗。”
“接著說“黃東恒就知道還有第三人，聽了文杰的話，絲毫沒有吃驚。
“我覺得，王焗跟葉文茜有不正當男女關系。“
文杰說完扯了扯衣服領子，車子熄火之后，車子的空調吹出來的風從涼爽漸漸變得溫吞，車子里之前的存著的那點冷氣，都從黃東恒那一側的車窗散去了，車子里變得越來越悶熱。
他推開車門，鉆出了車子，點了根煙。
這盒煙還是從黃東恒家順來的呢，他的那一包在案發現場的樓下就抽完了。
“要不要來一根？“文杰抽出一根煙朝黃東恒揚了揚。
“不用。”
黃東恒在思考文杰的那一番話，他想不明白王焗跟葉文茜是不是有奸情跟黃微微有什么關系。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文杰。
文杰同樣是一臉疑惑，只不過經過剛剛那趟警局之行，他基本確定了死者身份。
沒錯，死在葉文茜家中的是黃微微。
這對于他開啟系統，修正黃微微的人生軌跡會有很大幫助。
他與黃東恒對視一眼之后，吐了口煙，透過氤氳升騰煙霧看向黃東恒：“走吧，送我回去，我有正經事要做。沒功夫跟你這閑扯了。“
黃東恒愣了一瞬，文杰說的什么屁話，什么叫閑扯？
他狠狠瞪了文杰一眼，咬牙切齒道：“你若是無辜的，我會幫你洗脫嫌疑，但是…若是你跟這事情有什么牽連的話，我也絕不客氣。
若是…若是那個無辜慘死的女孩子…“
黃東恒說到這里感到一陣喉嚨發緊，他清了清嗓子，揮舞著手臂，以加強自己話語的力量感：“我絕不會放過你！”
“不是我”
文杰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便繞道黃東恒的駕駛位一側，把他從駕駛位拽了出來。
黃東恒訝異地盯著文杰，“你…你干嘛？你放開我，我喊人了啊！“
文杰沒理他，直接把他拽了出來，打開車后門，塞進去。
看著黃東恒被推到在車后座，正欲起身反抗，可掙扎了一下竟然沒起來。
真特么奇怪了！
看著文杰高高瘦瘦的，沒想到他手勁這么大。
黃東恒撐起身子，朝文杰望去，只見文杰攥緊拳頭時大臂，小臂上繃起的肌肉輪廓緊實有力。
剛剛隨意那么一推，卻讓黃東恒猛地趴在后排座椅上，胸口處感到一陣撞擊痛。
真不敢相信，文杰的爆發力如此驚人。
文杰隨意地搓了搓手掌，歉意道：“征用一下你的車，你放心，最后dna結果出來了，若真的是黃微微，我會盡全力救她的。”
這話這么聽怎么不對勁，若真的是黃微微，呸呸！怎么說這么不吉利的話，黃微微不會出事！
不過…文杰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他會盡全力救她？
真的遇害了的話，還怎么救？
黃東恒正要發問，文杰已經啟動了車子，一路朝西開去。
“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你看，我不是打不過你。我隨你上車，真的只是怕你出事。”
文杰一遍開車一遍扭過頭跟鐵青著臉的黃東恒解釋著。
哼！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怕我出事？
你上車我才會真的出事呢吧！
黃東恒恨恨地想著，上手按了安自己的胸口，噗…還疼呢。
他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衫的扣子…
“你干嘛？我…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文杰驚恐地瞄了一眼后視鏡，警惕地說道。
“呸，你不是什么意思？你看你推我那一下！”解開襯衫的黃東恒扯開衣服，露出微微發紅的胸口。
“哦，對不起。“文杰看到了黃東恒胸口的紅印記，他扯了扯嘴角道：“我是故意的。”
黃東恒簡直無語。
跟這個屌絲還真是沒法聊天。
所以之后兩個人，都不再說一句話。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到了文杰家公寓樓下。
車子停穩后，文杰下了車，朝黃東恒擺擺手：“再見，謝謝你送我回家。”
黃東恒黑著一張臉，從后排鉆出來，正要坐到駕駛位置。
恍惚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這是…這是…
“文杰，你怎么才回來啊，人家早就做好飯了！”
文杰本來是背對著單元門的，聽到著熟悉悅耳的聲音，身子一僵：楊珊珊？
黃東恒抬起頭，正是面對樓梯口而站，他清楚地看到穿著睡裙的楊珊珊一步步朝文杰走來，兩只溫玉般的手臂輕柔地抱住文杰的腰。
他腦海中飛快閃過下午文杰說與楊珊珊同居的事情，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了，他沉著聲音，尷尬地抽動了一下嘴唇，聽到自己發出蚊子聲音：“楊…珊珊，好！”
看著楊珊珊自文杰身后抱住他，親昵地把臉蹭到文杰身上。
一秒鐘也變得格外漫長，格外的煎熬，他覺得有史以來沒有這發窘過，恨不得有個地縫鉆進去。
當庭輸了官司，被自己的客戶，客戶家屬指著鼻子罵，也沒有讓他感到這么戳心。
他喉嚨里咕嚕了一句：“我先走了，再見！”
便逃也似的上了車，一腳油把楊珊珊和文杰親昵的身影拋在了身后。
車子駛出很遠很遠了，黃東恒還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兩手扶在方向盤上，兩眼死死地盯著前方，腦子里亂糟糟地，也不知道想什么呢。
或者什么也沒想。
可是，眼眶還是有點灼痛，他奇怪為何一眼如心的姑娘，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他不是輕易能喜歡上誰的，一旦喜歡了也是很久很久。
今天真是太糟糕了，黃微微還下落不明呢，鼓足了勇氣想要跟文杰公平競爭，卻親眼見證人家兩個人親親熱熱，你儂我儂。
黃東恒都不知道怎么開回的家，家里烏漆麻黑，他跌跌撞撞地上了床。
黑暗中盯著天花板發呆。
文杰看到楊珊珊出現在自己家樓下，也很吃驚。
甚至于比黃東恒還要吃驚。
當時黃東恒說要跟他搶楊珊珊的時候，他隨口說了那句：我們同居了。
他的意思…他其實只是想讓黃東恒死心。
并不是說跟楊珊珊真的同居了。
可是這會兒看著楊珊珊穿著那件他熟悉的睡裙，輕輕攬著他的腰，站在公寓樓下，他一些記憶似乎蘇醒了。
他記起來那晚之后，他要求楊珊珊來自己家里住。
楊珊珊羞答答地點了點頭，“周末吧，或者每周我抽時間吧”
這個回答讓文杰開心了很久，他當天下班就去了家附近的商場選了遮光窗簾。
楊珊珊說喜歡粉色的，所以遮光窗簾之外文杰又把家里的窗簾都換成了粉色系的。
這會兒，兩人濃情蜜意地靠著一邊說話，一邊朝電梯間走去。
楊珊珊一臉責怪地道：“你看你，跟黃東恒約好了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
“哦，忘了！”
“剛剛黃東恒怎么會是，我跟他說話，他怎么都沒反應，好像沒聽到一樣？”
“不知道”
“你怎么回事，你現在說話越來越不敷衍了！”
楊珊珊裝作生氣了。
隨著電梯叮的一聲響，到了。
文杰看著楊珊珊因為自己晚歸而擔憂，還在樓下等他，一時間心里很有觸動，他拉住楊珊珊，深情地注視著她，柔聲問：“珊珊…“
“怎么？”
文杰垂下了眼眸，他總覺得這像是一場夢。
幸福來的太突然，就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道：“珊珊，我…我愛你！”
“…”楊珊珊沒有說話，臉滕地紅了。
這時文杰第一次開口說愛她。
那天晚上，她把自己交給他的時候，他沒有說。
他央求她來家里住的時候，他沒有說。
兩個人第一次正式約會的時候，他沒有說 她給他送排骨湯的時候，他沒有說。
在一個尋常晚上，兩個人什么都沒做，他卻突然說了。
楊珊珊內心里是欣喜的，可是眼眸里不知為何盛滿了淚水，她撲進文杰的懷里。
俊俏的臉上掛著的淚痕，被文杰看到，
他輕輕吻著那些晶瑩的淚痕，輕聲道：“怎么？我說錯什么了嗎？”
楊珊珊拼命搖頭，哽咽著道：“文杰，我一直在等你說這句愛我！
等了很久很久…以至于我以為你…你不會對我說了呢！”
“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