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活不只有詩和遠方,還有眼前的茍且
說到最后，宋若水的情緒有些低落。
蘇晨感覺，對方似乎要打算離開了。
沉默了一小會，蘇晨問道：“不轉讓版權的條約，只有駐站約嗎？”
“還有首發非獨家約。”
“首發非獨家和獨家、駐站的區別是什么呢？”
“首發非獨約大致內容和駐站約差不多的，只是稍微變動了幾條。
簽約之時，歌曲并沒有在別的平臺上率先發布過。
自合約達成日期開始，到下第一個推薦之間，不能在其他平臺發布。
簽約后，兩個工作日內，會安排一個與B推相當，為期7天的推薦。
分成這一塊，首發約期間，從五五分成變成了六四，音樂人六成。
首發期過，分成變得和駐站約待遇相同。”
宋若水又補充了一句，“平臺對首發約有一定要求。
需要考察音樂人的歌曲質量，和音樂人的號召購買力，一般新人是簽不了的。”
蘇晨可不管那么多，聽到分成漲到了六成…雖然只有一個星期，也很不錯了，當即問道：“那我可以簽首發嗎？”
他也不是一時沖動，主要蘇晨也知道，自己在別的平臺不是很被重視。
如果可以，在筑夢簽個首發，能拿到個好點的推薦，分成比例又加了一成，何樂而不為呢？
宋若水頓了一下，道：“正常情況來講，發了不到十首歌，銷售額在二十萬以下，是不行的。
不過你的情況比較特別…說不定可以。
這個我沒法做主，得上面通過才行。”
“那麻煩你忙我咨詢一下吧，宋編輯。
能簽首發非獨家，我就簽那個，不能的話，就繼續駐站吧。”蘇晨道。
宋若水突然嘆了口氣：“好，我去問問，盡快給你答復。”
“嗯，麻煩了。”
掛掉電話的瞬間，蘇晨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
多想無用，靜坐一小會后，蘇晨打開電腦，從B站找到一個唱歌的專業教學視頻，跟著練習了起來。
魔都，筑夢音樂總部，主編張明的辦公室。
宋若水情緒復雜地走到了張明的面前。
“他不同意簽獨家約？”看到宋若水有些失落的表情，張明心中了然。
“是的，他說他不想轉讓版權，態度很堅定。”宋若水回答。
張明表情有些遺憾，搖了搖頭道：“可惜了。”
“他想讓我詢問一下，他能不能簽首發非獨家約。”
“首發非獨家？”聽到宋若水的話，張明神色一動，手撐著下巴思索了起來。
想了一小會后，他似乎拿不定主意，看向宋若水道：“小宋，你先回去工作吧，我問問總編的意見，再答復你。”
“好的。”宋若水轉過了身，向辦公室門口走去。
他的腳步比平時慢了一些，心中的情緒，也隨著前進的每一步，變得越加復雜起來。
看著眼前熟悉的景物，宋若水心頭，突然多了一絲不舍。
這里，畢竟是他工作了好幾年的地方啊…
有些討厭的人，或不愉快的事，都會在離去的時候，變得沒那么重要了。
而那些曾經的美好，卻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不舍。
“就這樣吧…”宋若水的神色忍不住傷感了起來，也暗暗下了某個決心。
“小宋。”就在他馬上走出門的一瞬間，背后突然傳來了張明的聲音。
宋若水立即轉過了身，心里同時多了一絲渺茫的期待。
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可還是微微有些激動：“主編，還有什么事嗎？”
張明的表情也有些復雜，“小宋啊，這一次，我知道你盡力了。
等會我會和總編說你的事的。
從明天開始，以前給你收掉的A推和B推，都還給你了。
你做好準備，安排以后的推薦吧。
另外，不要再像之前一樣任性，多考慮一下大局，反省一下自身。
不是不能提攜新人，可是不能太過于激進。
引起新老音樂人對立，對公司的發展是不利的。
生活不只有詩和遠方，還有眼前的茍且啊…下次再這樣的話，我可能也幫不了你了。”
“我知道了。”宋若水小雞啄米般地連點了幾下頭。
原本他以為，自己能很容易舍去這份工作的，轉身離開的。
事到臨頭才發現，這一切是那么地難以割舍。
因為這一次離去，那就基本代表和以前的夢想完全再見了。
進別的平臺不難，可其他地方，并沒有筑夢這么包容和自由。
發現暫時不用走后，纏繞在宋若水心中的種種心結，突然間全部解開了，一下變得神清氣爽，仿佛進入了賢者模式。
他也察覺到，自己上一次的操作，步子是邁得有些大了。
看的宋若水的反應，張明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揮了揮手道，“回去工作吧，等我和主編商量好了，再通知你聯系蘇晨。”
“好的。”宋若水回了一句，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看他走遠后，張明這才拿起手機，撥通了吳銀輝總編的電話。
“總編，我發現一個挺不錯的新人。
他一共發了三首歌，都是市場上比較小眾的國風歌，歌曲質量極佳。
粉絲也比較忠實，雖然只有一萬二的粉絲，卻有了五萬多的銷售額。
本想邀請對方簽獨家約的，對方不愿意。
說是可以考慮簽首發非獨家…
不過他的銷售額和單曲數量都達不到首非約的要求，所以我想來詢問一下你的意見。”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隨后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你認為他潛力怎么樣？你內心更傾向于如何選擇呢？”
“他三首歌風格不同，詞曲唱獨自包辦，雖然小眾一點，質量也很可以，潛力自然是很高的。
我個人的意愿，是偏向于和對方簽的。
只是這樣會打破以前的規定，怕引起混亂，被別的平臺帶節奏拉人，所以下不定決心。”
“規定是需要向現實調整適應的，也不是不能改變。
不過隨意破例，對平臺的影響確實惡劣…”
吳銀輝沉思了一會，才開口道：“我記得上一批首發約里，最后幾名的銷售額是在5萬左右…
這樣吧，你問對方愿不愿意簽對賭協議。
首發期間，若是單曲銷售額達不到三萬，七三分成，平臺七。
歌曲銷售額三萬至四萬之間，平臺六成。
四萬到五萬之間，雙方五五。
五萬及以上，那就和一般的首發非獨家相同，音樂人六成。
他如果答應對賭協議，那就和他簽首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