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上古圣院、上古祭靈
霞光升騰，獸皮發光，古角閃爍，藤木泛霞，分別載著一群老頭飛來，在補天閣的山門前匯聚。
最前方的老者手中托著一個黃澄澄的葫蘆，彌漫混沌氣，像是要包容下天地，極速而來。
一群老頭子毫不掩飾身上強橫的波動，有些警惕的看著眼前的顧玄。
為首的那個同樣托著一個黃葫蘆的老者向著顧玄一個稽首，道：“老夫陶冶，見過太玄道兄，敢問道兄來自何方，有何貴干？”
此時的陶冶心底一片凝重，他能夠感知到眼前這個人的強大，或許是踏足神道的絕世存在，遠遠不是他一個剛剛觸摸到尊者境不久的人能媲美的。
老祭靈陷入沉睡，無法對戰。今日若是一個不小心，或許會給補天閣引來潑天大禍。
“老夫來自火國皇室，今日特來拜訪補天閣，是為了結個善緣，諸位小友無需擔憂。”顧玄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
陶冶聞言，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氣，這樣一尊偉岸的存在，也犯不著欺騙他。而且火國皇室歷代都有弟子進補天閣修行。
便是如今補天閣的天才院中，還有一位火國皇室嫡系弟子，關系算是比較親近，所以眼前這人更不應當是來尋事的。
“原來是火國皇室的老道兄，如此，老道兄請隨我來，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進大殿一敘。”陶冶稍作沉吟，隨后十分客氣看著顧玄道。
顧玄頷首，然后在陶冶的帶領下，走進補天閣。身后一群老頭子緊緊跟隨，仍舊是十分警惕。
一群人浩浩蕩蕩進發，黑壓壓一片，都是老頭子與老嫗，引領顧玄趕往古殿堂。
踏入補天閣之后，顧玄便感受到周圍的氣機波動，有神道層次的陣法啟動。
不過這陣法歷經久遠歲月，已經殘破不堪，莫說是顧玄，便是一個尊者都有能力破開。
顧玄輕微的搖頭一笑，也能夠理解補天閣的做法。自己給這群小老頭的壓力確實有點大了。
走了一段時間，補天閣的古殿堂映入顧玄的眼簾。
殿堂宏偉，瑞氣蒸騰，建立在一座高山上。俯瞰四野，一覽眾山小，這是補天閣的議事大殿，非重大事件不在這里談論。
內部輝煌。鑲嵌有各種奇石，泛出霞光。而且，宏偉殿堂內部還有原始寶骨，流轉符文，加持此地，射出一縷又一縷神曦。
“老道兄請坐。”陶冶開口道。
補天閣的閣主不曾出關，殿中一群老者身份相差不多，無需論座次，待顧玄坐下后，也紛紛入座。
“不知此次老道兄蒞臨補天閣，是有何事？”陶冶語氣略帶敬意，用出了蒞臨一詞。
顧玄笑了笑道：“老夫想和貴凈土做一筆交易，聽聞貴凈土的老祭靈上古一戰受到道傷，如今年邁已高，境況堪憂…”
顧玄話語還沒有說完，古殿堂內的眾人臉色都有些變化。
看著眾人的神色變化，顧玄繼續不忙不慌的講述。
“老夫點燃神火百年歲月，更是修行朱雀法，掌涅槃之力，自有能力為凈土祭靈恢復傷勢，重點神火。當然，也希望貴凈土能敞開藏經閣和圣院，讓老夫一觀。”
“這個，事關重大，老道兄容陶冶考慮一番。”陶冶開口道，雖然身為補天閣輩分最高的元老之一，但是這種事情他不能一言決斷。
話音落下，殿內的老頭和老嫗神色不一，神識波動互相傳音，在商討什么。
顧玄擁隕落心炎，掌握心靈之力，推演出類似他心通的神通。一眾凈土長老的交流，自然全部落入顧玄的耳中。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一眾長老討論出了一個結果。
然后陶冶轉頭看向旁邊的顧玄，頷首一禮道：“如今閣主不在，陶冶便做主答應老道兄。不知老道兄需要吾等準備些什么？”
顧玄擺了擺手笑道：“無需麻煩，待我去見凈土祭靈便可。”
言罷，就看見陶冶點了點頭道：“老道兄請隨吾等來。”
說著，陶冶起身，示意顧玄隨他一起。然后眾人便向著補天閣的深處進發。
補天閣十分浩瀚，僅弟子修行的地方就有靈山數百座。而身后這群位列長老、高層的老頭老嫗們，每個人更是都占據一座宏偉的古山。
此外，還有很多神秘之地，宛若原始大荒，不讓門徒靠近，更為廣袤。
顧玄神識在凈土內流轉，看到了一片茫茫之地，竟有混沌霧靄洶涌。那里就是補天閣的上古圣院，藏有補天閣真正的大秘。
那上古圣院被瑞氣籠罩，無法見到建筑物，只能看到一條路，它通向混沌的盡頭。
在那條路盡頭，有一個灰衣女在駐足，仰望著混沌盡頭，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宛若與天地交融，化作了一體，令大道與之共鳴。
灰衣女察覺到了顧玄，轉過頭，露出一個風華絕代的臉頰。更讓人吃驚的是，灰衣女的雙眸中，一對重瞳在熠熠生輝，恍惚間有一方方宇宙在衍生幻滅。
僅僅一個對視，顧玄便沉浸在灰衣女的那一雙重瞳中，無法自拔。
灰衣女含笑，向著顧玄微微點頭，然后轉身繼續看著混沌的盡頭，不知在觀摩什么。
此刻的顧玄猛然驚醒，頓時冷汗涔涔。這個灰衣女在原著中，是上古不敗的神話。
原著中沒有交代她的具體修為，但是未來，主角石昊在黑暗源頭接引古殿的中，再次見到這位重瞳女被困的元神。
能夠被困在接引古殿中，這個灰衣女的修為，很可能臻至神道的極顛，至少也是遁一境的大修士，能夠傲視九天十地的恐怖存在，否則還沒接觸黑暗的資格。
“還好這個重瞳女沒有什么惡意，否則今日我怕是只能跑路，離開這方世界了。”顧玄心中默默道。
“老道兄，老道兄…”
旁邊，陶冶開口，呼喚著忽然走神的顧玄。
顧玄回神，笑了笑道：“抱歉，在小友面前失態了，剛剛經過圣院，感受到了些許氣息，免不了回憶起什么。”
陶冶聞言，心底忍不住凜然，他身為補天閣的元老，知道在上古圣院中，有一尊怎樣的存在，在潛修。
“繼續走吧。”顧玄開口道。
陶冶點了點頭，隨后眾人繼續向著補天閣的深處出發，心底也懷著各種心思。
很快，一個破敗的院落映入顧玄的眼簾。
這是一片占地極廣的園子，當中有各種草木，還有小橋流水，亭臺殿宇，但是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都很陳舊，那橋、那殿宇像是隨時會塌落，數千年不曾修繕了。
植被依舊流轉生機，但是拱橋等是上古遺存下來的東西，已經快毀掉了，破敗在歲月之中。
眾人向里走去，草木減少，大地變得光禿禿，直至最后寸草不生。
到了這里，顧玄感覺體內法力自動流轉，周身浮現出神秘符號，各種紋絡密布在體表上。
同行的補天閣一眾長老也是這般，這片古老的地域中，有著一種力量在剝奪著眾生精氣，并不算強烈。
不過，踏入此地必須運起符文，才可抵抗這種力量。
眾人的前方一片荒蕪，是一片不毛之地，像是來到了一片大戈壁中，只有砂礫與石塊。
大地的地氣也被剝奪，因此才生出這樣一片絕地。
眾人前行數十里，進入這片荒漠戈壁的深處。
此時抬頭就能夠看到那天穹上一縷又一縷神曦傾瀉而下，太陽在灑落輝光，被某種力量接引，化作金色光雨，墜入戈壁灘深處。
終于，顧玄等人來到了一個流轉著歲月滄桑氣息的院子前。
這是園中園，有古老的圍墻，歲月斑駁，在這里留下了太多的痕跡。
門早已腐爛，圍墻上爬滿了尋常的植物，沒有什么靈藥和寶材，都是最常見不過的草木。
光雨灑落在院子中，這些普通植被多少也受到了一些恩澤，故此長勢旺盛，因此沒有化成戈壁。
院落共分前后三重，后院那里光雨最盛，漫天太陽精華都落在了那里，顯然祭靈在此。
眾人橫穿這方破敗古老的院落，最終接近了后院。
無盡光雨灑落，讓這里霞光蒸騰，一片祥和神圣，隱約間能看到一株植物沐浴在霞光最深處。
那是一根葫蘆藤，一株枯藤，只有一點生氣，滿架黃葉，漫天灑落下的光雨也不能緩解它的枯敗頹勢。
它爬在一片石堆上，通體沒有光澤，沒有神韻，有的只是衰敗。它并不是多么碩大，只有五六米長，葉子稀疏枯黃，如秋天到來，讓它失去了生氣。
濃郁的太陽精華如同一條天河，傾瀉而下，讓整片后院都一片白茫茫，精華沒入藤蔓中，但是它卻依舊無精打采，缺少生機。
這就是補天閣的祭靈，一株活了無盡歲月的古藤，令人心顫，即便它已經病懨懨，似到了晚年，依舊有莫名威嚴，這是一尊神明的威嚴。
“拜見祭靈！”相隔很遠，補天閣的一眾長老們就已經開口行禮，神色恭敬。
顧玄頷首行禮，開口道：“見過道兄。”
“我就要死了，沒想到在死之前，還能見到一個神道修士。”
一道聲音響起，古老而滄桑，但十分平靜，像是在訴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
感受到顧玄身上的神圣波動，這株陷入沉眠的古藤復蘇了，還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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