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此言何意?”紅云道人遲疑了一下,并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反問道:“貧道立下大誓,地獄不空,不出幽冥,豈能輕易違背?”
然而,葉逍卻并沒有像他想的那般跟他認真討論。
只見葉逍笑吟吟的說道:“可是道長如果再不出幽冥,鎮元子大仙那里的果子可就要被吃沒了。”
紅云道人咬牙。
本來還在沉思的心思瞬間就被四個字所占據——妖艷賤貨!
居然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勾搭鎮元子!
不過,雖然在心里狠狠地罵了葉逍一通,但是在表面上紅云道人還是做出了一副和鎮元子心心相印的樣子,強辯道:“貧道相信鎮元子道友不會忘了貧道,鎮元子道友也一定會知道貧道相信他。”
然而,對于紅云道人這種自己騙自己的行為,葉逍一秒鐘就讓他破功:“唉,此番分別,鎮元子大仙還讓我日后常去,本來我還怕影響紅云道長你和鎮元子大仙之間的感情,現在看來,既然紅云道長你不介意的話,未免鎮元子大仙一人孤獨,我就常去陪陪他好了。”
紅云道人:......
“貧道突然覺得這大誓貌似還有轉圜的余地。”紅云道人道:“地獄不空,不出幽冥。貧道以本體在地獄坐鎮,派一具化身在三界行走,應該不算是違背誓言,只是,就怕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說到最后,紅云道人的語氣也是稍微有些鄭重。
他跟葉逍鬧歸鬧,開玩笑歸開玩笑,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慎重一些的。
見狀,葉逍輕輕一笑,淡淡道:“只要娘娘不說什么,誰又有資格攻訐道長你?”
聞言,紅云道人也是放下心來。
畢竟,在地府誰不知道,葉逍的意思基本就等同于平心的意思。
而他現在是地府的圣人,只要平心不開口,就算是天道也管不到他頭上來。
所以說,鎮元子,哼哼,貧道又回來了!
看了葉逍一眼,紅云道人道:“既然如此,鎮元子道友那里,就不勞小友費心了,貧道自會去好好看看他的。小友如果想要吃果子,直接跟貧道說就行,也無需親往五莊觀跑一趟。”
見著紅云道人這一幅護著自家的自留地不讓別人動的樣子,葉逍嘿嘿一笑,沖著紅云道人眨了眨眼,笑道:“明白,明白。”
說完,葉逍也不等紅云道人再說什么,直接就離開了這里。
出了大殿,葉逍微微沉思。
讓紅云道人以化身行走三界,肯定不會是單單只為了讓他去跟鎮元子你儂我儂這么簡單。
一個圣人,即使只是圣人化身,能夠自由行動和被束縛在一地,其所造成的影響力是完全不同的。
畢竟,就算是圣人化身,除了圣人之外,又有誰能忽視?
因此,只要紅云道人以化身行走三界,地府的影響力就會隨之擴大。
雖然說葉逍身邊不缺圣人,他真要是有什么事,別說通天教主會護犢子,就算是老子和元始天尊也多半不會干看著,但三清是長輩,就算三清會護著他,但是有些事情三清還是不方便出手。
而紅云道人就完全不同了。
雖然紅云道人也是和三清同一個輩分的大能,而且也是圣人,但是因為葉逍在地府的特殊身份,他和紅云道人其實是平輩論交,各論各的。
并且他們還算是同僚。
因此,在很多涉及到地府利益的事情上,葉逍完全可以理直氣壯的找紅云道人出手。
即使只是一具化身,但是紅云道人完全可以幫葉逍去做一些三清不方便做,葉逍也沒法使喚三清去做的事情。
種種念頭在心頭閃過,葉逍徑直朝著平心殿而去。
雖然他嘴上說著平心肯定不會很饑渴,但是他來到地府不第一個去見平心也就罷了,現在見完了紅云道人,如果再不抓點緊去見平心,恐怕是要出事情哦!
女人這種生物,心思還是不要亂猜的好。
就算這是平心,可她畢竟也是女人吶!
大搖大擺的進了平心殿。
并不需要叫門。
當然了,也就只有葉逍能這樣了,其余的人不管是誰,就算是圣人來了要見平心,沒有平心的允許也得先在外面乖乖等著。
進了平心殿,平心并不在前殿中。
前殿這種地方,一般都是用來待客、或者召見下屬的,誰沒事會在客廳待著?
當然了,這也表明平心沒有把葉逍當外人。
畢竟,葉逍過來,平心肯定是知道的。
而葉逍沒有再前殿見到平心,便直接朝著后面走去。
后面是平心的寢宮,平時沒事的時候平心當然都待在后面。
因為平心素來喜歡清靜,所以平心殿中也并沒有什么侍者,葉逍這一路走進去,當然也不會有什么人阻攔。
一路徑直來到平心的寢宮外,窗邊,平心抬頭看了葉逍一眼:“來了?”
葉逍點了點頭,走了進去,來到了坐在窗邊的平心面前。
此時的平心并沒有像平時出現在人前那般一身盛裝,只是簡單的穿著便衣,就連一頭長發都未打理,隨意的披在肩上,身前放著一冊玉簡,剛才應該是在看些什么。
“嗯。”葉逍應了一聲,站到平心身后,十分自覺的伸手,輕輕在平心肩上揉捏起來。
察覺到葉逍的動作,平心輕輕一笑:“手法倒是愈發熟練了,看來沒少在你師傅身上練習。”
聞言,葉逍其實很想說,通天教主才沒這福氣,平時一般也只有嫦娥、石磯或者云霄才有這種機會,不過他最后還是沒有說。
畢竟,這種話如果說出來,以嫦娥幾人跟他的關系,拿平心和她們類比,多少有點調戲的意思。
平心作為葉逍為數不多打心底尊敬的人,就算只是言語上的些許輕薄,他也不愿意去觸碰。
來到洪荒,劍脈化形,無父無母。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如果說,收他為徒,傳道授業的通天教主在他眼中如嚴父的話,那么關心他,愛護他的平心,在他眼中便如慈母,不容半點褻瀆。
他現在其實挺慶幸當初的選擇的。
地府權柄倒是小事。
如果沒有當初的選擇,他又怎么能得到平心這般愛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