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和林景對戲的時候,畫外左右兩邊站了一群人,一邊男的,一邊女的,涇渭特別分明。
男的這一邊眼睛都放在蘇桃身上,另一邊的一群小姑娘都在捂著心口一臉姨母笑。
林景這場戲有打戲,一身白衣,一柄長劍。
他若是女子,頗有成為禍國殃民的潛質。
蘇桃補妝的時候,聽到兩個小姑娘說,“好想魂穿蘇桃啊,想在懷里撒個嬌。”
另一個小姑娘嘖了一聲,“沒出息,就這點兒志向,怎么也得拍個吻戲才夠本啊。”
吻戲......
蘇桃突然想到是有幾場吻戲的。
眼神都不自然了起來。
她視線散落在那兩個小姑娘身上,眼神呆呆的,明顯是在想事情,那兩個小姑娘一回頭就見她這樣,第一反應就以為她們剛才的對話被她聽到了。
連忙道:“不....不好意思蘇老師,我們沒別的意思,開玩笑的。”
一臉的惶恐,生怕蘇桃跟導演告狀。
蘇桃笑著點了點頭。
視線跟著兩個小姑娘的背影越來越遠,無意間看到前面樹下站著一個人。
是顧辭,蘇桃沒做多想,走了過去,她早就想問問那天是怎么回事,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顧辭。”
顧辭手里提著一個工具箱,歪頭露出一抹冷冽的邪笑。
“還敢來找我說話,東籬難道沒告訴你離我遠點嗎?”,他突然俯身湊近她的臉,“他是不是還說我不是原來的那個顧辭了?不記得了?我記得你一向記憶力不錯呀。”
蘇桃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看了兩秒,輕抬腳步往后退了一步,“我記得,你說過你一直都是你,只是醒了而已。”
她重聲念了醒這個字。
“不錯。”
只是醒了而已。
顧辭直起身,恢復面無表情,轉身就要離開。
蘇桃先他一步,伸手攔住了他。
顧辭輕佻的看了一眼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呵,蘇警官這是想銬我走?如今怕是不行了吧。”
蘇桃握著他胳膊的手一緊,眼睛驟然睜圓,微張著唇瓣,震驚的看著他。
“你.....你說什么,你怎么知道,你有什么事瞞著我!!”
顧辭什么動作都沒有,蘇桃掌心如同針扎一般。
一看,并無傷痕。
蘇桃握著手腕,表情比剛才還要震驚,“你!不是常人!!!”
認識十幾年,她從沒發現他的異樣。
“你很驚訝?你不也不是嗎,怎么一點遇到同類的欣喜都沒有,哦,不對,你是異類,”他似笑非笑的嘆了口氣,“你知道嗎,我第一次在醫院看到你那雙眼睛的時候就想,原來這世界上不止我一個人可以看到那些東西,我很開心,我以為我找到了同類,我就想這一定是命中注定,是上天把你送到我身邊的,
以后我不會是一個人了,不會一個人面對那些恐怖至極,惡心至極的東西,我以為你會和我一樣,后來有一天我醒了,而你,呵,你還是愛上了他。”
蘇桃像看瘋子一樣看他,他口中的這個醒字絕對不尋常。
“就是不知道,林景如果知道你是個異類,還會愛你嗎?”
他呵呵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蘇桃緊了緊手指,垂下了眸子,蓋住了慌亂的眼神,顧辭這句話說到了她最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