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日軍哨兵見到有個高大的男子走來,不自覺仰頭看了眼,見來人是沐山,連忙向他問好。
“沐司令!早上好!”
“早上好。”沐山非常有禮貌,懂得日本人的禮儀,在軍隊里面混得很開,幾乎哪里都有他的朋友。
不過他跟其他“團體”不一樣,沐山只團結小部分人組成自保陣營,而不是像其他偽軍司令一樣想著團結大部分人去爭霸,因而不論哪一邊都沒把沐山當成是威脅。
部隊里面實力說話,就以沐山能掌控的一個團的兵力而言,除了自保還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其他的偽軍司令哪個手里不是握著一兩個師?見到沐山似乎想要從政,這些偽軍司令更加高興。他們把手伸到了沐山的原部隊里面,成功吞掉了不少軍隊,只給沐山留兩個團的部隊。
不過沐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那些部隊原本就不受他掌控,沒了他更加輕松,節省的資源足夠他做更多的事情。
“前島顧問在里面嗎?”
“不,今日前島顧問沒來,反而是師團長閣下與參謀長閣下在里面,需要我進去通報嗎?”日軍哨兵顯得很客氣,沐山為晉北自治政府解決了很多麻煩,本身也位居高位…自己不過是個農村出來的小卒,還輪不到他給沐山使臉色。
就算沐山是個支那人非常掉分,這掉分之后的總分也比他高成千上萬倍。
“什么?師團長閣下和參謀長閣下在里面?”
沐山腳部突然停了下來,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
“發生了什么?我記得師團長身體可不好,每日都要休息足夠的時間,不然不能長時間工作啊,他昨晚似乎半夜兩點鐘才會去歇息。”
日軍哨兵原本還有那么一些職業性的警惕,可見沐山是來關心師團長閣下的,這哨兵立刻放松了警惕,看沐山的眼神也更加親切起來。
“沒什么,南邊有座機場受襲了,估計是八路軍游擊隊干的…這不?師團長就過來查看情況了。”
“那么,沐司令!請問需要我為您通報嗎?”哨兵再次問了一遍,一點不耐煩的情緒都沒有。
“算了吧!師團長閣下公務繁忙,現在肯定不是與他議事的時候,我下次再來可好?”
“那是您的選擇!”哨兵彎下了腰。
“嗯…”
沐山掉頭就走,暗道今天倒霉。
他得到確切的預兆,26師團仍然不死心,來年絕對有針對延安的軍事行動,而且規模只會比前面兩次更大、攻擊力度也只會更加猛烈。
或許是在39年5月份,或是在6月份。
總之,最遲7月份,日軍肯定又要進攻一次延安,而且會聯動其他幾個在晉省的步兵師團展開聯合行動。
他做好了完全準備,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自己則是找了個非常合理的理由來到指揮部,肯定能刺探一些情報,沒想到后宮淳這個boss在里面。
其實后宮淳還好,沐山最討厭的是后宮淳旁邊的大佐參謀長白銀重二,那可是個厲害的角色,對事物的感覺也比后宮淳要靈敏很多,上次竊取26師團戰斗計劃時,就差點被白銀重二發現。
沒錯,陜甘寧守備兵團能事先得知消息并且提前趕去指定河流段進行布防,也有他一份綿薄之功勞。
不過還是戰士們厲害,日本兵出動了大量飛機輪番轟炸幾小時,戰士們也依然能保持有效的組織,也能展現出合格的戰斗力,著實讓他暗喜不已。
“看來只能下次再來了!”
沐山去師團通訊隊,把自己手上的文件交給通訊隊長。
“沐!這里有你一份資料,這是你之前需要的,都在這里了。”通訊隊的隊長是個大尉,叫做船戶東。他的軍銜雖然低,但絕對是腦袋里裝著最多情報的人之一。
“哦!謝謝!非常感謝!”
沐山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甚至還給船戶東一些“微薄”的好處。
“不要拒絕,就當是叔叔給你買衣服的錢。”
“呃…分內之事。”船戶東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日元,考慮到自己家里面還有兩個妹妹要撫養,他只好笑納,想著下個月就寄回大阪的老家。
他倒是不反感這位偽軍司令,相比于其他幾個粗魯、沒禮貌、滿嘴噴糞的垃圾司令,沐山長得一表人才不說,會講日語、說話又好聽,師團部的人一般對他會持有基本的禮貌。
反正沐山向他要的東西是一些地區防務戰報而不是核心情報,這些戰報他去自治政府里面應該也能弄到,給他肯定是沒問題的。
“這樣送過去太危險而且太浪費資源了…得找個時間整理一番。”沐山回到自己的小房間。
謹慎地考慮了好一會,他才決定在夜深人靜時挑燈整理情報,從中應該能找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這就是他作為戰略家應有的感知。
“老爺!”門外傳來一聲輕呼,沐山回過神來,看向大門。
“進來吧。”
“好的老爺。”
陽光順著門縫照射進來,似乎將屋里面的光線提高了好幾個度。
“怎么了?福伯。”
似乎每個老爺都有一個福伯,沐山也不例外,這個福伯跟了他很久了,幾乎是從粵省梅縣起義參加紅軍時就跟著他了。
那時,福伯還是個三十多的壯漢呢,正值男人開拓事業的最好時機。
現在,大家都已經四十了,力氣衰退了不少,但好在頭腦比年輕時通透了許多,不再像年少那樣魯莽無知。
“老爺,以前掙錢的道道不能用了!”福伯沒有用客家話或者河北方言與沐山溝通。
有道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為什么?那過路費變高了嗎?”
“呃…怎么說呢。”福伯有些糾結,正在組織語言。這周圍都是日本軍官的房間,天知道有沒有人在他們旁邊偷聽。
“多了一幫人打劫,我們給錢也不省事,就是不給我們過!”
“什么?哪來的劫匪那么大膽?我們沐家的東西他也敢劫!”沐山一拍桌子呼的一下站了起來,臉上充滿了憤怒,與前些時候的卑謙與禮貌的樣子相比,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媽了個巴子,看來我沐某人平日笑嘻嘻,還真有人當我好拿捏?動到我的錢了!”
“老爺你息怒!運的物資沒被劫走,這是探到的消息,我們提前知道了,就沒敢過去,東西也運了回來,就放在米鋪里。”
“果真?”
“當真!絕對當真!”
“那是哪里人?敢劫我的東西?”
“不知啊,也許是偶然多出來的匪軍,或是我們對頭派來的,不受我們這些人的‘照顧’!不然車隊也不會過不去了。”
“原來如此…”
沐山又坐了回去。
“那我們換個路吧,我回去研究一番,看看如何繼續運,這貨可不保鮮!總不能讓貨爛在自己兜里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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