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命只有一次
夜晚，黑暗的森林。
周圍倒也不是全然寂靜的，只不過，聽著那些鳥獸蟲鳴的聲音，以及樹枝搖擺颯颯的聲音，仿佛有什么在盯著他般，倒不如安靜點更沒那么恐怖。
星野源打著手電筒，瑟瑟發抖的走在雜草叢生的山路上。
所以大半夜的為什么要讓他來這荒山野嶺？
“不會吧不會吧？身為奧特曼的你，還沒來得及締造屬于自己的阿爾斯特傳說，就被區區夜晚的山林給嚇到了？”
“才沒有呢！”星野源狡辯著，虎軀一震中氣十足說道：“來吧！不管是什么試煉，我都不會怕的！”
一陣寒風幽幽飄過，正橫眉豎眼的少年當即再次瑟瑟發抖起來。
秋寒料峭，凍殺年少！
就算體能已經有所提升，但星野源畢竟是剛剛成為奧特曼，這大半夜來到山里，衣衫單薄的他確實冷的很。
這時，星野源似乎看到了不遠處有點火光。
火焰的顏色，在寒風中的夜晚，光是看到就覺得它在散發著溫暖。
星野源卻是驀地止住了步子，沒有貿然靠近，畢竟大半夜的林中有火光，怎么想都不對勁。
“過去。”追羽說道。
“啊？真過去啊？”星野源愣了愣，苦著臉問道。
難道這就是給他的試煉？
讓他跟山里的不明物體戰斗？
“是個人，快過去！”追羽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接著說道：“和他接觸之后，記得一定要打好關系，這樣的話，以后他會給你很多好東西的。”
星野源才不盡信，心里泛著嘀咕，腳下慢騰騰地挪過去。
等逐漸接近后，卻是看到火堆旁真的有個人的輪廓，在耀目的火光映照下，臉型很是冷硬沉穩。
大半夜的，一個人在荒蕪的山林中烤火也是挺奇怪的。
下一刻，那雙正閉著的眼睛忽地睜開向他看了過來，冰冷中帶著鋒利陰鷙的視線。
正在暗戳戳打量的星野源嚇了一跳，慌忙接住差點抖掉的手電筒。
“你你你…你好！”少年緊張的彎腰來了個九十度鞠躬。
這丟臉的樣子實在讓追羽不忍直視。
等恢復后，打死他都不會承認這小子曾經做過他的人間體的。
還好沒有真的把希爾格諾的形象給他用。
星野源忐忑的站在三米之外，火堆旁那個男人冷漠的盯著他不說話，于是少年也不知道此時該怎么辦。
在看到這個人后，他就感到特別的壓抑。
半響后，男人終于開口了，聲音沒什么起伏問道：“你就是那個黑色的奧特曼？”
星野源愣了愣，接著小雞啄米似點頭：“嗯嗯，是的！”
“好，那你接下來就跟著我吧。”
少年滿頭霧水，心思猶疑著，小心翼翼問道：“為什么啊？”
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依舊冷漠道：“有人和我做了交易，在交易完成后，我會把我現在的力量都給你。”
至于為什么還要這個少年跟著他行動，就是對方提出的無理要求了，美名其曰讓少年跟在他身邊學習一下戰斗。
劍權衡了一下，就無所謂的答應了，前提是不要對他造成妨礙。
“哦，這樣啊。”聽完個中緣由的星野源乖巧的點了點頭，表面應聲，暗地里悄悄地在腦海中詢問：“希爾格諾，是這樣嗎？”
可惜他叫了幾聲，都沒聽到回應，于是只好作罷。
不過讓他過來接近這個男人的也是希爾格諾，還說讓他打好關系，那應該有點可信度的。
就是這個關系，看著不是那么好處的。
在這荒涼的山林中，寒風陣陣吹著，火焰微微顫抖，一大一小兩個人互相沉默。
星野源仍舊站在不遠處沒靠近，瑟瑟發抖抱著手電筒，總覺得氣氛有點尷尬。
劍本身就不善言辭，而且也沒什么好說的，所以很淡定。
到后半夜時，尷尬的快成雕像的星野源終于忍不住走近了，頂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感悄悄坐在火堆附近。
這團火燒了很久，但看著好像都燃不盡的樣子，旁邊也確實很溫暖。
劍睜開眼睛看了眼低著頭坐在對面的少年，接著繼續休息。
于是，心中蕭瑟又茫然的星野源，成為奧特曼的第二天就守著火堆在大山里莫名其妙的過了一夜。
整個沉默的過程茫然的他差點就要懷疑人生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哦，跟著這人，然后盡量打好關系。
所以希爾格諾究竟是從哪找來這么奇葩的一個男人？！
整夜沒睡好的星野源第二天精神極差，然而對面的男人卻依舊神采奕奕的樣子，就是面癱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壓抑的氣息。
但看著男人滅掉火堆后，動身似乎準備離開，星野源也還是趕緊跟上。
夏末初秋的時候，多是夜晚寒冷白日回溫。
在離開山林走到陽光下后，凍了一晚上的星野源覺得自己總算又活過來了。
昨晚那火堆一開始還能提供溫暖，但不知道為什么，后半夜那堆東西仿佛就只是個發光體了。
此時，沉默了一晚上只說過三句話的劍忽然轉頭看向他，冷漠道：“跟上。”
說出了寶貴的第四句話，雖然只有兩個字。
星野源愣了愣，接著就看到男人的身形快速移動，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少年的腦子：“？？？”
“跟上啊，你腦子凍傻了？”
腦袋忽然被熟悉的敲了一下，星野源回過神，接著驚喜道：“希爾格諾，你回來了？”
追羽打了個哈欠，懶懶道：“我一直在啊。”
“那昨晚我不管怎么叫你你都不回應？！”星野源幽怨道。
“我在睡覺啊。”
星野源：“…”
我凍了一晚上沒睡著你卻居然早早就睡覺了？！
不對，奧特曼還用睡覺？
在少年心中既悲憤又懵逼時候，追羽干脆提著他跟上前方劍快速飛掠的速度。
“使用體內的力量，自己跑。”
提了一下后，追羽就懶得控制了。
踩在天臺邊沿的星野源猝不及防的差點摔倒，嚇出一身冷汗后，終于學會了控制力量。
只是要跟上前方那個人的速度，依舊有些困難，但好歹不會跟丟了。
這會兒要是再回到學校的運動賽場上，他一定能拿第一名，星野源暗暗腹誹。
他發現這個男人似乎在找什么東西。
只不過跑了好幾個地方，都一無所獲。
逐漸的，他們又來到了一片山林附近，就在星野源以為這或許就是今晚的挨凍地點時，男人忽然出聲道：“你說的就是這里嗎？”
星野源茫然的抓了抓頭發。
“好。”接著似乎傾聽了什么，男人又點了點頭。
他們開始往山林里走去。
全程茫然的星野源不知所謂的跟著，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道：“把自己的氣息收斂起來。”
星野源下意識抖了抖，尷尬問道：“怎…怎么收啊？”
剛剛經過了一番劇烈的能量運用，現在少年身上的黑暗氣息特別強烈。
簡直就是行走的非人類。
劍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冰冷的視線盯的星野源特別委屈，他是真的還不會控制嘛。
不過就是在這慫慫的委屈下，身上鋒芒畢露的黑暗氣息倒是也都慫下去了。
劍滿意的收回了目光，繼續走向大熊山，自身的存在感也被他收斂到了很微弱。
既然要伏擊博伽茹，自然不能暴露。
博伽茹擁有異次元轉移的能力，在捕食怪獸的時候，速度也快速至極，甚至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那只怪獸是被它吃掉的。
對于那個黑暗能得知博伽茹即將出現的地方，劍還是有些意外的。
至于是不是正確的，就看這次行動吧。
此時，作為少年的背后靈的追羽再次打了的哈欠，翻開自己的小本本看。
沒想到記事本又能派上用場了，記憶不好的他絞盡腦汁回憶夢比優斯的劇情，好歹算是想起了一些。
反正前期只要有怪獸出現的地方，就絕對會有博伽茹就對了。
其實，如果博伽茹不邪惡殘忍的話，應該會是個很好的回收廠，畢竟這東西以怪獸為食，要如果是光明陣營，還能和奧特曼一起打怪獸吃怪獸。
可惜，宇宙的頂級捕食者，兇獰殘虐到安培拉星人都忍無可忍封印它了。
這種東西都是暴飲暴食的存在。
大熊山以前是座死火山，二十幾年前曾爆發過一次，不過那是外因導致的，所以不算在火山的活躍期內。
而這次，可能又要因為外因爆發一次了。
沉睡在火山深處的怪鳥煩躁的低低鳴叫一聲，有個莫名的牽引，吵的它真是暴躁極了。
此時，昏暗的山林中，默默跟在男人身后的星野源，忽然發現對方再次瞬閃消失了，愣了愣后，他也連忙跟上。
這次倒是沒之前那么懵逼了，就是要跟上速度更加艱難。
星野源咬牙追著，但男人的身影還是很快消失在了他所能捕捉的距離中。
“完全不等人啊…”
少年抱怨了一句，然而等他剛轉過一個小山丘，迎面忽然幾片鋒利的葉子擦著臉頰咻咻飛過。
帶著一絲寒意的液體流下，星野源擦了擦，被嚇的大腦一片空白。
“哎呀，差點就被割到脖子了吧”
幸災樂禍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不過星野源這時候卻沒在意這個調侃了，他瞪大眼看著前方正在戰斗的兩個人。
藍色光華劃過夜晚，極為的絢麗。
偽裝成人類女子的博伽茹猙獰著面目惡狠狠盯著追究他的男人，另一條手臂不太自然的垂著，滴落著粘稠的完全不同于人類的液體。
就在剛剛，它召喚火山怪鳥巴頓的時候，被突然出現的獵手騎士劍偷襲了。
人類面目扭曲著，出現怪異的野獸般的痕跡，博伽茹明橙色的眼睛散發著邪意，嘶啞的聲音陰惻惻道：“獵手騎士劍，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話音未落，周邊的樹枝颯颯作響，漫天的葉子如同鋒利的刀片全部襲向男人！
劍的速度極快，藍色光芒閃過，驟然接近博伽茹攻擊！
女人的身形瞬間原地消失。
旁邊的星野源持續張大嘴巴，忽然間感應到身邊的波動，下意識抽身后退并抬起了手。
“好痛…”
博伽茹詭異的笑聲從身邊掠過，微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躲開的少年，接著身形毫不停留的迅速越過他向著遠處遁去。
劍緊繃著一張臉，也直接掠過他追了上去。
嘩嘩…
周圍的樹枝顫動一下。
星野源愣愣的坐在地面，半響手臂上的痛意讓他回神，齜牙咧嘴的看過去，三道很是猙獰的傷口破開了袖子。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啊？”
“就是你那天看到的宇宙人。”追羽很是惡意的壓低聲音問道：“刺不刺激？你連反應的時候都趕不上，差點就沒有了小命哦”
星野源打了個寒顫，半響憋屈道：“希爾格諾，你別總是這樣嚇我啊！”
不過，還在流血的手臂和陣陣疼痛，確實在提醒著他，剛剛差點就被那個可怕的宇宙人給正面撕破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看清對方沖過來的身影，只是心中莫名的危機感，在大腦都沒意識到之前，身體已經行動了。
“這可不是恐嚇，你必須要知道，和怪獸、和宇宙人這類存在打交道，可不是那么簡單的。”追羽語氣輕慢的說道：“你剛才也看到了吧，你的生命，可是只有一次。”
“沒了就沒了。”
星野源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那個男人也是宇宙人嗎？你讓我接近他，是想讓我和他學習？”
這覺悟高的追羽直想拍手稱快。
“所以你…”
“我才不會退縮的呢！”
少年哼了哼，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臂，看著在夜晚的寒風中颯颯作響的山林，眸光中似乎閃爍著火焰，低聲說道：“我知道這很危險，你不用總是嚇我了，我一定會靠自己的努力成長為英雄，總有一天，讓阿爾斯特的傳說傳遍宇宙！”
“是嗎，成為英雄拯救世界，是這個時期的少年都幻想的嗎？”追羽看著他挑了挑眉。
因為少年的決心看起來確實不只是中二導致的。
那種堅韌的氣質是真實存在的，就算面對怪獸會恐懼，會慫，卻又總能爆發出奇的勇敢。
糾纏著光與暗，復雜的人類本性。
“才不是什么幻想呢，你這種外星人肯定是不懂人類的啦！”星野源忽然拔高了聲音，很是驕傲的說道。
追羽毫不猶豫的賞了他腦袋一個拳頭。
“起來，快去追人！”
“喂…我受傷了啊…”
“呵，連這點試煉都無法——”
“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