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暗流......本性難移
就在柯基客串了一把通靈偵探，抽絲剝繭破案之時，在綠水城的另一個不知名角落，因他而生的暗流也逐漸翻涌而起。
這是在一個隱蔽密封的房間內，光線卻并不顯得陰暗，因為在四周墻壁與天花板上，都生長著無數發光的果實，藤蔓與枝葉遍布各處，看起來像是處在森林之中，將這里映的亮如白晝。
屋內的陳設很簡單，無非就是一張木桌，兩個木凳，此時上面已經坐了兩個身影，正彼此相對。
坐在左側的，是一個身披亞麻長衣，頭顱低垂的兜帽人，像是正在思考著什么，將雙手擺放在桌上，露出掌上厚厚的老繭來，膚色如同老農。
在這人對面坐著的，則根本不是人類，而是由無數螞蟻蜜蜂，蟑螂蒼蠅等昆蟲聚合起來，蠕動形成的一個人形，面部被勾勒出五官來，卻是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真容。
此時正在說話的，也是這個“蟲人”，聲音像是由昆蟲肢體和翅膀摩擦發出，聲調忽高忽低，聽不出具體的喜怒來。
“我的一個培養巢，昨晚被人給毀了。”
“哦？”
那個兜帽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普通的面容，竟是個相貌清癯的老者，臉頰上布滿刺青圖案，盯得久了，甚至會覺得這些圖案像是活物般正在蠕動，開口道：
“能夠發現并拔除你那些培養巢的，綠水城應該沒多少人，是誰動的手，執法者還是那議會的人？”
“都不是！”
誰知道蟲人搖了搖頭，開口道：“是一股陌生的氣息，能夠驅使靈體，我本想循著氣息追蹤，但是剛進城就斷了。”
“應該是有人在背后幫助他遮掩氣息，所以才需要你們發動力量，幫我找出這個人是誰？”
刺青老者神色略微驚訝：“不過是一個培養巢而已，只要花些時間要多少有多少，現在正值關鍵時刻，不宜暴露出教會的實力，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樣吧，我再給你調撥一些信徒過去，足以彌補你這次的損失。”
刺青老者用手指敲著桌面，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不是這個問題。”
蟲人依舊搖頭：“一個培養巢而已，即便落在外人手里，也不會知道作用，但是我還丟失了兩只費爾南多精靈，這是我從教派里帶出來的，沒有它們的幫助，我這邊的進度立即會降低大半！”
“怎么會這樣？”
事關大局，刺青老者也無法淡定了，眉頭緊皺：“既然如此，那你還放它們出去做什么，現在它們被抓走，那我們的計劃豈不是完全暴露了？”
“這倒不會！”
蟲人倒是依舊淡定：“我在那兩只費爾南多精靈身上留了印記，抹去了它們相關的記憶，它們連我是誰都不會記得，但是昨晚上，我的印記也被人給屏蔽了。”
“能夠屏蔽你的印記，實力最低也是三階，現在不宜招惹這樣的敵人，免得打草驚蛇，讓其他人有了警覺。”
思考片刻后，刺青老者依舊還是選擇搖頭：“一切以大局為重，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執行吧，沒了那兩只精靈，你那邊進度會降低多少？”
“如果找回我那兩只精靈，只需要四天，但如果找不回來，最少也得十天！”
蟲人一攤手回道。
“那就按照十天來算，十天之后，必須開始行動，為了這次計劃，教會已經暗中投入了許多，甚至犧牲了一批虔誠的信徒，你最好不要再出什么紕漏！”
刺青老者冷聲開口，毫不客氣：“因為你之前的暴露，那位女伯爵已經循跡趕來，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教會中已經有人對此感到不滿，認為你的合作毫無誠意。”
“意料之中！”
蟲人嘿嘿一笑：“和你們自然之母教會合作，我也總得有所收獲吧，那個女伯爵追了我這么久，趁這個機會能將她干掉，對我們都是有利的。”
“況且她手里也有一粒種子，如果能夠搶奪過來，那么這次的計劃，就必定不可能失敗，也許還會有意外驚喜！”
“但愿如此！”
刺青老者將手從桌上收了回去，盯著蟲人：“但你要是再出什么問題的話，那么我們這次的合作，也將到此為止，這是我的意思，也是教會的意思。”
“這兩次都不過是意外而已！”
蟲人淡淡回了一句，也沒等刺青老者繼續說話，突然嘩啦一下，構成身體的無數昆蟲四散奔逃，很快便消失得干干凈凈。
“果然是蠢貨，難怪被人一路攆了大半個帝國！”
見狀刺青老者也只能冷哼一聲，四周墻壁地面的植物突然收縮，編織成一張大嘴，囫圇一口將他吞了下去，再散開時卻已經無影無蹤。
隨著夜色降臨，行人漸稀，咖啡館也到了該打烊的時候。
于是一起喝了一個下午的咖啡，順便還讓吉恩請客吃了一頓晚餐的柯基，就直接被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請了出來，站在了煤氣燈底下。
兩人看著對面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宅院，臉色卻都是一片冰冷。
“果然，人類從教訓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什么教訓都學不到！”
良久，柯基才輕輕嘆了口氣，身邊吉恩卻是冷笑連連：“他們這是自作自受，怪得了誰？”
他和柯基兩人從中午等到了晚上，期間咖啡都喝了五六杯，卻始終沒見到歐文夫婦出現，既沒有見到他們去處理侍女的后事，賠償死者家人，也沒有主動去警局自首，一切風平浪靜，仿佛無事發生。
不但如此，歐文夫婦甚至還召回了散去的仆人與侍女，像是正在舉行慶功晚宴，燈火通明，好不熱鬧！
無論是出于何種原因，但很顯然的是，他們都并沒有遵守承諾，按照柯基的要求去做。
也許是害怕身敗名裂，也許是心懷僥幸心理，這對謊話連篇的夫妻，竟然就真的相信柯基已經將那個邪靈消滅，沒有欺騙他們。
他們可能是覺得，只要邪靈一滅，就算柯基知道真相，也拿他們沒奈何，只可惜，柯基早就留了一手。
“貝斯特，松開她吧！”
柯基在心中默念一聲，在對面熱鬧宅院里的一角，在樹上無聊趴了一個下午的貝斯特突然抬起爪子，被按住的一角濃郁陰影，倏忽散開。
下一刻，一陣詭異的陰風，便憑空生出，呼嘯著刮了起來。
柯基并沒有真的欺騙歐文夫婦倆，的確給了他們機會，那個侍女的亡靈還沒有真的化作惡靈，尚存些許理智，如果他們按照柯基所說的做，的確有可能化解部分執念，從而中止這場蛻變。
就算不行，貝斯特也可以暗中用骨匙禁錮，封印住蛻變后的惡靈。
然而他們卻選擇反其道而行之，柯基也就無可奈何了，俗話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這對夫婦果然還是又一次騙了他，的確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