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寂寥無聲。
貝斯特自然是不會回答他的,不但如此,連蜂擁而出的黑貓都紛紛化作黑氣,重新消失,四周頓時一片寂靜。
而老者對著四周怒吼出聲后,眼神一一掃過,只覺得黑暗中處處都隱藏著危險,未知的敵人在暗處默默注視著他們。
“爹,馬車沒了,怎么辦?”
這時從老者身后的馬車上,其他人也走了出來,那個中年男人攙著女人,年輕人則是臉色驚惶,湊到了老者身前。
“慌什么,你帶著它們,朝那邊去看看!”
老者呵斥了一聲,然后指著先前貝斯特所在的方向,對著年輕人說道,后者頓時臉色一變,剛想說些什么,那個攙著女人的中年男人主動走上前來。
“爹,還是我去吧,讓弟弟陪著你。”
老者掃過兩人,從馬車上抽出一根木矛遞給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小心點!”
中年男人接過木矛,皮膚下頓時有如蚯蚓穿行,一陣蠕動過后,面龐上浮現青色的紋路,從頭發間鉆出一條條綠色的荊棘垂落,轉眼就有種面目全非的味道。
中年男人邁著大步朝黑暗中走去,身邊搖搖晃晃跟著兩個血色稻草人,瞪大眼睛看著四周,每一步邁出,旁邊都是一陣淅淅索索,草葉倒卷。
然而等他小心翼翼過去轉了一圈之后,卻是什么都沒有發現。
在這樣的夜色,又是密林當中,貝斯特想要躲藏是在太容易了,這幾人視線也沒法穿透黑暗,看到暗中的貝斯特。
中年男人重新走了回去,然而老者的臉色卻沒見多好,反而變得更加陰沉,環顧了黑漆漆的周圍一圈后,才徑直開口:“走,直接離開!”
“那我們的東西......”
那個中年婦人看著前面馬車上散落的物品一陣心疼,便被老者打斷話語:“不要了,走!”
老者不知暗中隱藏的敵人有多少,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么,但他希望自己的舉動,能夠讓對方放他們一馬。
要知道那輛翻倒的馬車上,可是有不少好東西的。
眼見如此,其他三人也不敢反駁,只是人手從馬車上抽出一根木矛,老者走在最前,中年男人最后,中間護著青年和婦人,拋下了其他東西,一步步朝著外面走去。
然而走了不過十余步,便突然聽到四周草木搖曳,簌簌作響,像是有什么東西朝著他們沖了過來,老者頓時神色一變,手中木矛已如離弦之箭般刺了出去。
“小心!”
“啊!”
話音剛落,隊伍中間的那個婦人便驚叫一聲,朝著一旁歪到,幸好身后的中年男子將她一把扶住,抬腳便朝著一團活動之物踹了出去。
那團物體被他一腳踹中,竟像煙塵一般散開,中年男人卻顧不得許多,神情緊張的看向婦人,急聲問道:“怎么了,哪里受了傷?”
“我腿上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
婦人低聲說著,前面的老者已經將猛刺而出,沒入地面大半的木矛拔了出來,轉回身來護著婦人,同時低頭查看。
只見在婦人的小腿上,有著一道不深不淺的爪痕,撕裂了皮肉,里面流出的卻不是鮮血,而是一種綠色粘稠的液體,宛如植物的汁液。
“是一只貓!”
老者用手比了比爪痕大小,眉頭緊皺,站起身來看向四周,林間草地,簌簌聲不絕于耳,抬眼望去,像是到處都有隱藏,來回穿梭,行蹤難定。
他們幾人站在這當中,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被淹沒,黑暗原本應該是他們的保護色,現在卻成了敵人隱藏攻擊的助力。
老者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打算,這既不主動攻擊他們,也不允許他們離開,很明顯是在拖延時間,等待著其他人的到來!
而且對方偏偏就找到了他們的軟肋,朝著那個婦人發動攻擊,要是不管不顧依舊選擇離開的話,黑暗中肯定還會有更多的襲擊,而在這種壞境之下,他們卻只能夠被動挨打。
對方在黑夜里如魚得水,靈活異常,自己等人則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這樣恐怕走不出三五百米,心氣就完全散了,到時候局勢只會更糟。
和有形有質的怪物比起來,隱藏在黑暗中的未知危險才更加致命,即便是一分恐懼,經過放大與腦補,也能催生出百倍千倍來。
“我們回去,回到屋里去!”
想到這里,老者心中也有了決斷,如果單單他們三個男人的話,那直接沖出去也不是不行,但偏偏這個婦人,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拋下的。
為今之計,他們能做的就只有等,要么等著對方主動出擊,要么就等到天亮,那個時候現在面臨的困境,立馬將就會迎刃而解。
而莊園里的木屋和稻草人,都可以當做屏障進行阻擋,并且可以遮擋住視線,不至于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外。
果然,任憑他們小心翼翼返回木屋,貝斯特卻并沒有再繼續攻擊,而是選擇在暗中窺視,無動于衷。
它的任務只是將這幾人拖延在這,無法逃離而已,并不需要它再做其他。
況且雙尾貓形態雖然能力詭異,卻只是對靈體傷害有著巨大加成,堪稱克制,算是嚴重偏科,其他都只是馬馬虎虎,貿然出擊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
至于出力的活,就交給那只暴躁的兔子吧!
貝斯特伸了個懶腰,枕著自己前爪趴在樹上,只等著柯基的到來。
不過俗話說得好,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柯基也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到最后,貝斯特等來的,也不過是甩動著長耳朵,敏捷奔來的格羅兔。
至于柯基,早就停在了后面遙控指揮,以免讓貝斯特和格羅兔分心,反而造成更多麻煩。
別的不說,那老者的一手木矛看起來還是挺唬人的,勢大力沉,指哪打哪,柯基可不想像是那兩匹馬一樣,猝不及防被穿個通透!
噠噠噠...
格羅兔一路小跑過來,飛快爬上貝斯特所在的大樹,然后攤開小爪子,里面赫然捏著一把小巧玲瓏的白骨鑰匙。
“喵!”
貝斯特無奈的微微搖頭,張嘴將骨匙銜在口中,輕喵了一聲。
格羅兔偏過頭輕哼了一聲,徑直跳下了樹,隨即一馬當先,徑直朝著莊園沖了過去,阻攔的籬笆被它一拳砸出一個大洞,立馬有三五個巡邏的稻草人圍了過來。
嗤嗤嗤!
然而還沒等格羅兔出手,頭頂突然浮現詭異的陰影,并且迅速凝結成實體,卻是一個手足相連,狀如人體蜈蚣的惡靈,擺動著長長的身子,瞬間便將圍過來的稻草人給撕成了碎片。
而貝斯特則穩穩的站在惡靈頭頂,還要先格羅兔一步,撞進了木屋當中。
“咩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