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汪......”
依舊是昏暗的燈柱下,最后幾條徘徊著的流浪狗終于收斂尖牙,低聲嗚咽著鉆進了黑暗的角落,留下默默立著的迪克探長。
雖然是一個以性格強硬出名的人,但迪克探長顯然不是真的頭鐵,面對超過二十條露出獠牙,緩緩逼近的流浪狗,除非是索格這樣的人物,否則一般人可能一個照面,就會被撕成碎塊。
千萬不要小看了這些生活在城市中的流浪動物,比起家養的寵物,流浪動物們具備更加桀驁的野性,敏銳的感知以及旺盛的進攻欲望,在一些區域,餓極了的流浪動物們,甚至會結伴襲擊落單的人類。
而在馴獸師的操縱下,這些本就兇悍的流浪生物們更增添了悍不畏死的特質,足以讓任何人心生畏懼。
所以迪克探長很識趣的,任由柯基從自己的面前經過,再次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啪嗒...
不多時,突然有腳步聲從街道另一邊傳來,緊接著身穿綠色制服的萊德督察快步走了過來。
“我那邊沒有發現,看起來柯基-艾爾并沒有選擇走那條路逃離,你呢?”
“我這邊也沒有發現。”
迪克探長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輕輕搖頭:“也許是我的推測出了問題,或者他選擇了其他的道路。”
“真是太可惜了,我剛剛接到消息,動物園內并沒有發現柯基-艾爾的蹤跡,顯然在我們到達以前,他就已經逃走了。”
萊德督察滿臉都是遺憾,重重嘆了口氣:“如果副局長能夠聽你的,提早派人守住這幾個路口,也許就已經抓到他了!”
“或許吧!”
迪克探長也點點頭,心里卻在默默搖頭。
就算是提前派人把守,估計也很難留下柯基-艾爾,這件事發展到如今,已經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復雜了許多。
是的,根本就沒有什么包圍過來的警察,迪克探長剛才完全就是在唬著柯基,想要讓他放棄抵抗,然后主動和自己一起回到警局。
只可惜柯基并沒有上當,依舊還是從迪克探長的面前從容離開。
......
另外一邊,行走在夜色中,這次長了教訓,并沒有完全將自己的侍衛們散去的柯基,同時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因為在他身后,并沒有出現警察們的追擊,而通過和貝斯特的感應,也能得知在他離開之后,迪克探長就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也沒什么出格的動作。
這毫無疑問和對方的描述并不符合。
“所以說,之前他是想要詐我?”
柯基心里也逐漸回過味來,弄明白了迪克探長的想法,如果他沒有晉升為馴獸師,或者依舊還是之前那個柯基-艾爾,面對這種情況,也許還真的就信以為真,然后被束手就擒。
同時,柯基也想到了為什么自己對這個名字會感到耳熟了。
“城市之光,罪惡克星,竟然還是連載小說中鋼鐵上校的原型,看起來還真是湊巧了,人生處處都是驚喜!”
原主對這位迪克-弗萊德探長頗為崇拜,甚至有種追星族般的狂熱,這些信息應該算不上隱秘,畢竟以他為原型還寫了一本連載小說,所以現在柯基就在思考,對方的出現到底是意外,還是別有用心?
因為換成原主,極有可能會相信這位探長,說不定真的愿意配合他去自首,不過現在的柯基除了自己以外,對所有人只能都報以懷疑的目光審視,沒辦法,他現在的處境是在太惡劣了。
“還好,總算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再解決掉蝮蛇幫后,應該就能松一大口氣了。”
柯基在心里暗自嘀咕著,忍不住又想起剛剛被自己干掉的索格,那種超越常人的速度與力量,現在他都是心有余悸,卻又有幾分羨慕。
“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夠達到這種地步,也許我也應該像原主父親一樣,找一個馬戲團或者動物園的工作?”
沒有了馴化動物們的保護,馴獸師自身依舊只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導致致命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這讓柯基很沒有安全感。
他也不可能像是現在這樣,時刻出門都有浩蕩的流浪狗群跟隨護衛,思及此處,柯基用手掌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那里鼓鼓的墊著一本書,正是馴獸師的職業手冊。
由于其重要性,柯基一直都是隨身攜帶,片刻不離,時不時就拿出來研究或者看上幾眼,希望能夠發掘出更多的秘密。
而這兩天,也許是因為聆聽者魔藥逐漸被消化,在空白的第二頁上也開始浮現出文字,雖然只有短短一行,并只透露了下一階魔藥的名稱:
“二階魔藥:獵人!”
所以柯基猜測,也許下一階,自己就會擁有一定的戰斗能力,畢竟比起聆聽者來說,獵人聽起來就給人一種很強悍,很有戰斗力的感覺。
不然現在每次戰斗的主力都是貝斯特,柯基主要負責在旁邊喊六六六,充當擼貓玩家或者貓架,這也太沒面子了。
“不過如果我變強了,那以后豈不是每次戰斗都得我先沖出去,貝斯特成為在旁邊喊六六六的咸魚,等于我從貓架直接變成了打手,這......我好像更虧了啊?”
柯基突然呆住,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所謂吃瓜一時爽,一直吃瓜一直爽,在喊六六六的吃瓜群眾,與親自上陣的苦力打手之間,柯基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兩難的選擇,表情十分糾結。
而在他的肩膀上,靜靜趴著的貝斯特打了個哈欠,然后將小爪子果斷按在柯基額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
夜深人靜,有人已經熟睡,有人還在忙碌,有人在胡思亂想,還有人......正在挨揍!
伴隨著沉悶的肉體撞擊聲,在一處破舊的倉庫里,一個滿身是血的身影直接飛出,然后狠狠砸在墻壁上,滑落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饒,饒了我吧!”
跌落在地的身影艱難的抬起頭,臉上已經被血糊住,看不清具體面容,只有那頭雄獅般的頭發,也許能夠證明他的身份。
“饒了你?”
一個戴著黑色皮質手套,強壯異常的手掌一把扯住其頭發,將他揪了起來,低沉渾厚的嗓音在他耳邊浮現:“不,你沒機會了!事實上,今晚就是老板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本來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結果被你弄成了現在這樣,你覺得你還能夠活著?”
“老板很生氣,但他是一個仁慈的人,所以還給了你一次機會,如果今晚你能夠將人留下,無論是死是活,就算你被警察抓進去,老板也可以保你重新出來,但你卻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你知道老板有多憤怒嗎?”
“不,不,再給我一次機會,一次機會!”
身影眼中浮現出強烈的恐懼,從喉嚨中發出求饒的嗚咽聲,然而最后映入他眼簾的,是鑲嵌著鋼釘的黑色鞋底。
下一秒,他的頭顱便仿佛熟透的西瓜轟然爆開,紅白之物四處濺射,涂在了地面和墻壁上。
“不,你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