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開端......呼喚
蝮蛇幫眾拒絕進入綠水城的下水管道，但事情并沒有就此結束。
在索格傳遞出消息之后，很快街道上便響起突突突的咆哮聲，幾輛印著綠水城市政廳的蒸汽車飛快駛來，然后從里面鉆出了一隊隊堪稱專業的人馬。
全套防護服，繩索，照明燈帽，甚至是防毒面具都配備齊全，下車之后便一言不發的跳進了黑黢黢的下水道入口，還是排著隊的那種，看得那些蝮蛇幫眾目瞪口呆，仿佛活在了夢里。
再然后他們便在隨后趕來的蝮蛇怒罵與呵斥聲中，灰溜溜的離開了，當然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種逃過一劫的感覺。
出來混，自然是要講義氣，但義氣從來都是用來講，而不是用來做的，對于他們來說，丟了面子固然難看，但也總比丟了命要好。
然而即便是全副武裝的專業人士，在忙活了一個晚上，疲憊不堪的從下水道鉆出來后，依舊還是只能一無所獲的搖著頭。
錯過了最佳的追擊時間，在下水道這種環境中，更不可能存在什么用以追蹤的痕跡，面對陰暗錯綜的地下管道，乃至與之相連的地下遺跡形成的迷宮，經驗再豐富的人也是束手無策。
就算讓人去填，除非將整個綠水城半數以上的居民發動起來，否則想要在這樣的迷宮里找到一個活人或者一具尸體，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誰也沒能想到，事情似乎就以這樣一種荒誕的形式落幕了，但是對于很多人來說，這或許才是另外一個故事的開端。
......
綠水城警局。
經歷了時間流逝與夜晝交替，一具已經變得冰冷與僵硬的尸體，靜靜的躺在停尸房的平臺上，無論生前如何，死后總免不了任人評說，甚至是翻來覆去。
啪嗒！
將手上的橡膠手套脫下，扔到一邊，迪克-弗萊德探長站直身體，表情嚴肅。
“死亡原因是心臟破裂，使用的兇器應該是一把狹長鋒利的小刀，長度不會超過一個手掌，從肋骨的縫隙間刺入，精準的命中心臟，然后快速收回，以至于連外部出血都沒有多少。”
“這種殺人方式，需要力量，速度與技巧的完美結合，一般人根本無法實施，毫無疑問，這應該是一個殺手做的，而且是極為專業的殺手，死者信息查到了嗎？”
他抬頭看向一邊站著的高級督察萊德-多瑪諾，后者連忙收回目光，翻開了手中的資料：“死者名叫伯恩-科博列，綠水城動物園的員工，有妻子和一個女兒，性格還算不錯，很少與人發生矛盾。”
“對了，值得注意的一點是，伯恩-科博列和之前在克恩頓大街113號死亡的維德-艾爾一家屬于世交，關系非常好！”
“他的家人呢？”
迪克探長頓時心中一驚，看向了萊德。
“我們在第一時間已經將她們保護了起來，并且將人帶回了警局，但是兇手是否會針對他的家人，現在還無法確認！”
“克恩頓113號，艾爾家族滅門慘案，為什么又和他們扯上了關系？”
迪克探長喃喃自語著，感覺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將這些都串聯了起來，然而其中最根本的原因，他卻還是一無所知。
“還有更驚人的消息！”
萊德繼續說著：“有人看到，蝮蛇幫的人，曾經和兇手一起出現過！”
迪克探長眉頭一皺，剛想說些什么，停尸間的大門突然被猛地推開，一個警察沖了進來：
“迪克探長，萊德督察，又死了兩個，還是克恩頓大街113號！”
兩人趕到現場的時候，整個二樓的走廊，都已經被這棟樓的居民所擠滿，但奇怪的是并沒有什么喧鬧聲，空氣中凝滯著一種令人沉默的不安因素。
擠開人群，越過警察的封鎖，兩人再次看到了房門大開的113號，以及從門口滲出來的殷紅血跡，里面原本的尸體自然已經被收斂起來，但此時在大廳正中央，竟然又多出了兩道身影！
和之前兩具蝮蛇幫成員的尸體如出一轍，這新發現的尸體同樣四肢被折斷，眼睛被挖出，舌頭扯斷，以一種類似祈禱的姿勢跪伏在地，渾身皮膚發白，血液在室內肆意流淌，將地毯都已經染成了暗紅。
“一模一樣的死法！”
眼見這一幕，萊德督查立即面露驚色，在迪克探長身后低聲說道。
迪克探長點了點頭，大步走進現場，找到了負責勘驗的警察：“具體情況如何，什么時候發現的？”
“是今天早上這棟樓里的居民發現的，當時房門已經被打開，居民好奇之下就來看了一眼，然后發現了里面的尸體，立即選擇了報警！”
負責的警察立馬回道。
“我記得這些兇案現場都應該會被封鎖起來，鑰匙只有警局才會有吧？”
迪克探長檢查了下門上的鎖，扭頭問向萊德督查，后者點點頭：“是這樣沒錯，但是這門上的鎖，好像并沒有強行撬開的痕跡。”
“那鑰匙由誰在保管？”
迪克探長沉聲問道，然后便看到萊德督查有些尷尬的舉起了手：“是我！”
迪克探長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再說什么，而是繼續看向了那個警察：“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沒有，有沒有目擊者察覺到異常，或者是陌生人進出過？”
“死者身份已經查清了，就是這棟樓的居民，是三樓的住戶，至于異常情況，你問問她就知道了！”
警察手一指，迪克探長才看到在門外的墻壁上，還有一個癱倒在地，眼睛通紅的女人靠著，頭發散亂，眼神渙散，看起來就像是遭受了極為嚴重的精神打擊。
“她就是樓上的那家住戶的兒媳婦，里面死的就是她的公公婆婆，她丈夫在鋼鐵廠上班，現在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這棟樓里的住戶？”
迪克探長一愣，回身仔細一看，果然發現跪伏在地死去的兩人，雖然看不清面容，但頭發卻已經是花白，身上的衣物也是居家才會穿著的那種。
“她說了什么？”
“她說......”
這個警察剛剛開口，門口那個女人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沙啞中還帶著顫音：
“昨天晚上睡覺之前，我公婆都還是好好的，睡覺的時候，婆婆說聽到屋里有滴水的聲音，就讓我去看，我去看了，水龍頭擰的很緊，根本沒有漏水，我也沒有聽到聲音，但她不信，非得說有！”
“我沒理她，就回去繼續睡了，過了一會她又過來，說是聽到了滾珠子的聲音，還有小孩的笑聲，我心想她肯定是做夢了，好不容易把她勸了回去，看見我公公已經睡著了。”
“再后來又過了一會，我像是聽見了開門的聲音，于是我又起來看，發現門鎖的好好的，然后我想應該是我聽錯了，我真傻，真的，早知道我就去他們房間看一看了，那樣也許事情就不會發生！”
女人捂著自己的嘴，眼眶中大顆眼淚掉落下來。
“我回去繼續睡了，后面就再也沒有聽見我公公婆婆的聲音，我以為他們都睡熟了，但是在半夜，我突然醒了過來！”
女人的眼神突然變得驚恐，無助的看向四周，拼命將自己縮在墻角，仿佛在人群中隱藏著什么極為恐怖的存在。
“為什么？”
萊德聽得入了迷，忍不住接上了話頭。
“因為我也聽見了聲音！”
女人將雙手緊緊攥在胸前：“我聽見在黑暗中，從房間各個角落都傳出了滴水的聲音，但是打開燈一看又什么都沒有，一直滴答滴答的響著，然后我聽到了珠子滾動的聲音，有個小孩在我耳邊咯咯笑著，還問我要不要一起玩......”
“最后，我聽到了我公公婆婆的聲音，他們像是在很遠的地方，一直在我耳邊重復著一個名字，一直一直的重復！”
“誰的名字？”
迪克探長上前一步，沉聲問道。
女人抬起頭，猛地看向迪克，雙眼一片赤紅！
“他們在喊著：”
“柯基-艾爾，柯基-艾爾，柯基-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