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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章 資本的力量(二)

  “雪兒…”

  韓月彤說著,又把目光聚焦到張雪身上,笑著說道:“五一節前,日元匯率極端暴動,聽說華爾街資本損失慘重,'添越資本'集團一夜之間,盈利超過500億美元,震動全球金融市場。”

  “按照'添越資本'集團現在的估值。”

  “按照蘇越在'添越資本'集團的持股份額,雪兒你和他若是結婚的話,應該立馬就可以晉升為國內,可能也是全球女首富了。”

  “女首富耶…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財富。”

  “你知道的,我沒想這么多。”張雪輕輕說道,“能在一起,就挺好了,其它的…對我來說,并不是那么重要。”

  “也對,你呀…一直就是個單純的性子。”韓月彤微笑地頷首,“錢再多,對你來說,好像也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不過…”

  “你和蘇越結婚了以后,可別忘了我啊,我還指著抱你這個大腿過日子呢。”

  “想一想…”

  “我閨蜜手里攥著怎么花,都花不完的鈔票,一步登上女首富的位置,約等于我也實現了財富自由的夢想啦。”

  “月彤姐姐,你們家,不是也很有錢嗎?”蘇小月納悶地道,“難道韓叔叔對你很苛刻,平時都不給你零花錢?”

  “我們家的財富…對比你哥哥,那就是滄海一粟了。”韓月彤夸張地道,“我一年的生活費,還抵不上你哥哥給你的一個月的生活費呢,實在是窮得叮當響,所以…小月,以后我也得靠你才行呢,你這大腿,可不比你雪姐姐細。”

  胖子坐在旁邊,聽著三個女孩的對話,苦澀地笑了一聲,說道:“我說韓大小姐,你能不能真的體會一下人間疾苦啊,你那叫窮嗎?”

  “我這才叫窮!”

  “你看我臉,天天跑業務,曬黑的。”

  “我和建勇,基本上一天奮斗十個小時以上,就這樣…幾年累死累活下來,才攢了幾百萬的存款。”

  “本來我還覺得自己挺有錢的。”

  “但聽你們說話,我突然覺得自己又無地自容了。”

  “胖子,你能靠自己的努力,幾年攢幾百萬,已經很厲害了。”韓月彤說道,“蘇越那賺錢能力,就是個變態,都跟他比,那世界上就沒人了。”

  “我呀…也就只是說說而已。”

  “其實這幾年,看見你把生意做這么大,我還是挺佩服你的,感覺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恩…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真分不清楚,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胖子說道,“不過…不管是夸、是損,都不重要了。”

  胖子笑著炫耀道:“我們家麗麗已經答應我的表白了,只要她認同我,其他人的想法,一概都不重要。”

  “麗麗答應跟你在一起了?”張雪有些意外,“胖子…那真是恭喜你了,以后對麗麗好點,她…挺不容易的。”

  “小雪,你放心吧。”胖子滿眼幸福地道,“以后苦我自己,也不會苦她的。”

  張雪知道胖子對黃麗是真心的,不然也不會從高中到大學,追了差不多五年的時間。

  她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信你,也相信麗麗選擇你,會獲得幸福。”

  “好啦,胖子…你這花式炫耀就到此為止了。”韓月彤說道,“我可不想再吃狗糧了。”

  說到這里…

  韓月彤想起蘇小月好像也有男朋友了,不禁笑著問道:“小月妹妹,你的小男朋友呢?”

  “我?”蘇小月茫然地道,“我哪有…”

  “那個叫什么…趙子路的…”韓月彤依著從其它渠道那里打聽來的消息,問道,“他不是你的小男朋友嗎?我可聽說了…”

  “才不是呢!”蘇小月急忙回答,“哥哥說感情上的事要慎重,要真的明白自己心里想要什么,喜歡什么,我現在…還不確定,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喜歡…”

  聽見蘇小月這番話,韓月彤心里沉默了一陣,小月這番話,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當前也一樣迷茫。

  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以后的路,怎么去選擇。

  身邊的朋友,所有人之中。

  她看似最清醒,實則心里卻最糊涂,最迷茫。

  連葉婷兒都已想好了畢業之后,自己要走的路,她卻一直在徘徊,一直在猶豫。

  仔細想想…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徘徊、在猶豫什么。

  “感情的事,想清楚,再做決定,遠比決定之后,再慢慢想清楚要好。”張雪輕輕握住蘇小月的手,“人生很漫長,卻也很短暫,一定要選擇自己愿意托付,也值得托付的人。”

  “恩!”蘇小月堅定的點了點頭。

  眾人說話間…宴會已經正式開始。

  整個宴會廳,已經全部坐滿了人,可謂高朋滿座,大出馮建勇所料。

  蘇越被簇擁到了主桌,周圍陪同的,都是今日所至,最有地位和身份的人。

  其中…

  天香酒樓的老板方云山也在其中。

  “蘇總…咱們長陵市,能一步跨進省級重點經濟市,去年GDP一躍成為全省第二,可少不了你,以及'添越資本'集團的功勞啊!”席間,長陵市的一位領導代表,微笑地對著蘇越說道,“可以這么說,長陵市經濟發展的功勞薄上,你是至關重要的那一筆!”

  “許主任客氣了。”蘇越微笑地道,“我們能做的,始終很有限,還是你們在經濟宏觀層面把控得好,才有長陵經濟發展的現在成果。”

  '添越資本'集團利用長陵市國資基金,向長陵市財政,幾年下來,至少輸送了兩百億的財政收入,支撐了長陵市的經濟發展。

  再加上'添越資本'集團上繳的部分稅收。

  說蘇越是長陵市經濟發展的核心推手,并沒有什么不對,只是這種高帽,在這種公開場合,承認了不免是打各位領導的臉面,顯得他蘇越太過狂妄。

  許主任見蘇越比自己想象中好相處,心中的壓力,頓時輕了不少,繼續說道:“蘇總,聽聞您的父母,都是華鋒鋼鐵廠的老員工,您小時候,也是在華鋒鋼鐵廠員工宿舍樓里,長大的?”

  蘇越見對方突然將話題引向了華鋒鋼鐵廠,眼睛微瞇,知道對方今天來的動機,大概在這里了,微笑地道:“確實如此!”

  “這么說來,蘇總對于華鋒鋼鐵這家企業,應該還是有特殊感情的。”許主任接著道。

  蘇越淡淡地回答:“可以這么說。”

  華鋒鋼鐵,是長陵市的絕對支柱性企業,以前如此,現在這種局面,依然沒有改變。

  “那不知蘇總對于鋼鐵行業的未來,如何看待?”許主任問道。

  這句話一出…

  席間,華鋒鋼鐵的那位老廠長,以及聽到一些風聲的其他幾位關聯方,也都豎起了耳朵。

  畢竟,蘇越對于行業發展、宏觀經濟的見識。

  那是得到國家級領導的稱贊的,眾人對此,可以說是深信不疑。

  “從市場需求方面來看,隨著我國經濟規模的擴大,和基礎建設、城市建設的繼續擴張,以及全球經濟市場的進一步復蘇,是有進一步增長的空間的。”蘇越說道,“但是…整體的市場需求有繼續增長的空間和潛力,并不等于企業就有增長空間,有好日子過。”

  “當前的我國鋼鐵制造企業格局。”

  “是大、中、小型鋼鐵企業并列擴張。”

  “隨著地產、基礎建設在這一兩年的迅猛發展,各企業瞧見機會,都在猛上產能。”

  “這從進口鐵礦石的銷售增長數據,一眼可以得知。”

  “而產能上來了…”

  “地產在今年度,卻迎來了強監管,基礎建設,其擴張速率,也在開始逐步降低。”

  “也就是說…”

  “鋼鐵企業的產能增長速率,已經開始大于慢下來的地產和基礎建設了。”

  “這意味著市場的需求,盡管還在增長,但速率已經放慢了,遠遠落后于產能的增長,長此下去…市場大概率會出現產能過剩的局面。”

  “而一旦進入產能過剩的存量博弈。”

  “那就是比拼成本和規模效應了。”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蝦米被吃或者倒閉,在這個階段,也都是很正常的事。”

  “華鋒鋼鐵的規模,不算小,但也不屬于國家級的大型重點鋼鐵企業。”

  “有規模效應,但無市場主導權。”

  “再加上設備老舊,生產線落后,生產成本下不來,幾十年積累,負擔的財務壓力和社會壓力太大。”

  “一旦市場進入產能過剩的局面。”

  “大概率是撐不住的。”

  “撐不住嗎?”聽完了蘇越的這番見解,許主任輕嘆了一聲,心中暗道,“看來果真是積重難返,必須進行改革了。”

  “如果想要有所改變…”蘇越說道,“那就得未雨綢繆,趁著現在市場還好,進行內部的改革,去掉這些頑疾了。”

  “其實市里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許主任說道,“如果市里對華鋒鋼鐵進行混改的話,引入民營資本,以及相應的管理模式,蘇總的'添越資本'集團,有沒有興趣?”

  蘇越一愣,沒想到對方的目的是這個。

  “我們恐怕很難勝任。”蘇越微笑地道,“混改模式,還是找同類企業,吸取它們的先進管理經驗,更為穩妥。”

  “我們'添越資本'集團只是一家金融投資公司,財務投資可以,要讓一家大型鋼鐵企業脫胎換骨,我們恐怕辦不到。”

  華鋒鋼鐵,是長陵的最重要國資控股企業。

  參與這個項目,會非常敏感。

  首先,政府引入他們,不可能給予太好的進入條件,畢竟那樣,就有賤賣國家資產的嫌疑了,這個責任,誰也擔不起。

  其次,鋼鐵企業…依照現在的局面發展,產能過剩的結局,根本無法避免。

  他們投入資本。

  在可以預見的五年、十年內,都沒有什么超額利潤可圖。

  既然如此…那何必還要吃力不討好呢?

  而且…

  要想解決華鋒鋼鐵的根本問題,還不是幾億資金能解決的事,投入資本,不會小。

  '添越資本'集團現在家大業大,賬上現金可抵長陵一年的GDP總量,錢是很多,但也不會是這個燒法。

  在沒有顯著的利益可圖的情況下。

  至少…

  這個項目,蘇越連考慮,都不會考慮。

  “那可真是遺憾!”許主任有些失望,略微尷尬地笑了笑,“蘇總是我們長陵的人杰,我本以為…你能提出解決華鋒鋼鐵的良策,必然也能實際參與和辦到。”

  “當然…我這也是說一說而已。”

  “具體的,對于華鋒鋼鐵的問題,領導們還沒有討論個結果出來,我這也就跟蘇總你隨便聊一聊,還望你別往心里去,更別跟沈書記打我泄露政府工作內容的小報告才是。”

  許主任知道蘇越與沈家關系不錯,所以才半開玩笑地說了這番話。

  蘇越猜測這姓許的,多半只是過來打個前哨,探一探自己的想法,真正的談判,恐怕還在后面,還在沈家,以及現在已經升任一把手的沈小雅父親這里。

  “許主任說這話,就見外了。”蘇越呵呵笑道,“長陵是我家鄉,我能盡綿薄之力的,我肯定不會推辭,非我能力范圍之內的,那也實在沒有辦法。”

  “明白,明白!”許主任微微頷首,然后主動端起一杯酒,向蘇越敬道,“蘇總,為你對長陵所做的經濟貢獻,我敬你一杯。”

  “這我可當不起!”

  蘇越微笑地道,但還是喝了。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以及他為長陵賺的上百億財政收入,像許主任這種一市國資委主任的酒,他還是當得起的。

  眾人眼見許主任都敬酒了,自然也不敢怠慢。

  不過,蘇越除了第一杯。

  便沒再喝了。

  這些人,親近他,看重的,是他'添越資本'集團董事長的身份,是他手里掌握的資本力量,而不是他本來的晚輩身份。

  他此刻,在這些人面前,代表的是'添越資本'集團。

  所以,在他并不想喝酒的情況下,拒絕這些人,并不會帶來任何后果,以及他們心里,任何的不滿。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方的身份、地位,已經完全不等同了。

  果然…

  其他人在遭到蘇越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拒絕后,尷尬地笑了笑,也沒任何不滿,依然神態自若地坐下來,繼續與蘇越套近乎。

  倒是許主任獲得了蘇越的優待。

  一時間,心里不自禁地涌起了一陣優越感,覺得好像與蘇越,站在了同樣的地位平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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