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章席卷全網之后。
國家經濟研究院,各位幾十歲的學者、教授、經濟學家們,也開始就文章,進行激烈討論。
各地財經大學,授課的老師們,拿著那篇文章,也是各抒己見,與同行、學生們,爭相討論。
股市、匯市、債市…無數投資機構大佬,無數資管大佬。
在看完文章之后,也是紛紛明悟,帶著激動和憤怒,對于西方資本肆無忌憚、光明正大的掠奪和收割,無奈至極。
個人投資者,眾多的普通投資者。
對于蘇越的這番言論,除了佩服,便是無邊的憤怒。
通過大宗商品推升的通脹和成本轉嫁,是切切實實地落在了他們的身上,他們才是真正的風險承受者。
“打倒西方資本,堅決不做西方資本的韭菜。”
被連續暴跌的股市、樓市折磨得心里極端暴躁的無數投資者們,在知道最終的禍源之后,喊出了心里最為迫切的聲音。
國內‘次貸’規模很小,然而,在‘次貸危機’不斷深化之中,國內經濟遭受的沖擊和影響,卻越來越大,這其中的不正常,被蘇越直接點出來后,直接引燃了苦苦掙扎的個人投資者、機構,以及被原材料頻頻漲價,吞噬了巨額利潤,眼看著就要生存不下去的巨量企業們,心里那壓抑的滔天怒火。
“反制,必須反制…”
“必須爭奪大宗商品定價權,不能任由外資掠奪。”
“大家聯合起來,抵制漲價,談判,必須談判,我們才是市場需求方,我們應有市場價格的主導權。”
“西方資本狼子野心,必須粉碎他們的陰謀。”
“對,做空,做空…全面做空,他們內部危機,比我們嚴重,遏制住價格的上漲,他們收割不到利潤,轉移不了風險,自己內部的危機就爆了。”
“是的,做空…”
“蘇總在文章里說了,全球的市場需求,并沒有看上去那么美好,大宗商品的價格,已經脫離基本面,是完全的資本在支撐和炒作,這是做空的良機,也是我們反擊西方資本,粉碎他們收割我們的機會。”
“蘇總是有遠見的,聽說蘇總的‘添越資本’,已經進抵華爾街,對西方資本全面開戰。”
“沒看新聞嗎?蘇總的‘添越資本’不但已經進抵華爾街,而且已經全面放空市場,上百億美元的資金,陳兵空頭陣線。”
“跟著蘇總做空,沒錯的,打倒這些貪婪的西方資本。”
“原來我還在奇怪,為什么經濟不好,工資不漲,而物價卻猛漲,生活成本越來越高,卻原來是這些西方資本在哄抬原材料價格,抬升通脹,轉嫁風險,該死的,自己不能解決,就只想著轉嫁,特么的…就算老子再窮,也必須跟著蘇總一塊做空它。”
“還是蘇總厲害,敢于直面西方資本的刀尖,以數百、上千億資本,全面做空。”
“比起蘇總來,國內的許多機構、企業,完全就是軟腳蝦,不但不作為,還盡做資本的幫手。”
“對,按照蘇總所說,那些靠著長協單和多單對沖的企業。”
“明著是控制了生產成本的上升,卻不過是在主動承接風險,將對方想要轉嫁的風險,主動承接到了國內。”
“做多,做多…那不過是在給人抬轎,為他人做嫁衣裳。”
“可不是嗎,忽悠到更多國內資本參與到做多上,他們才好更進一步的收割,到時候,咱們普通投資者和消費者,被切切實實轉嫁的成本和通脹不斷吞噬財富,而那些機構、企業卻又不斷接盤,再度被對方將財富掠奪。”
“這特么的就是光明正大的強盜啊…果然資本都是‘吃人’的。”
群情激憤的討論中,各機構、大型企業投資部,其內部會議,也是開得如火如荼,大家都在討論著對策。
以前,大家不知道這些原材料巨頭和西方資本的意圖。
現在知道了,依然不改變策略,繼續往對方陷阱里面鉆,那不是故意把自己往輿論的風口浪尖上推,被同行和投資者痛罵嗎?
可討論來,討論去,大家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盡管蘇越在文章中,已經點出了西方受‘次貸危機’影響,本身危機深重,難以化解,同時說出了目前大宗商品的價格,已經脫離基本面,全靠資本和各系巨頭公司,在有意炒作和控價,是完全的‘紙老虎’,是天賜的做空良機。
然而,這些從未掌握過市場價格話語權,從未在與西方資本正面決戰中。
獲得過一次勝利的機構和企業。
壯起膽子,也不敢拿本就拮據的現金,進行全面做空的對沖交易,光明正大地站在西方資本的對手盤上。
甚至,還有像華國石化雙雄,華國海油這類的巨無霸央企。
其下屬投資團隊,對于蘇越公開發表出的這番言論,很是不以為然,高傲地依然堅持著高盛、摩根、瑞銀等國際大機構的言論,相信油價未來會長期維持高位,并在年末進取200美元的關口。
“這完全就是胡謅的陰謀論嘛。”
華國石油集團,下屬投資公司,一位比較年長的投資經理說道“這跟時常出現在網絡上的那些‘華國崩潰論’,有什么區別,都是夸大其詞,聳人聽聞,還說什么高盛、摩根,在這個時候,所有的看多油價報告,都是不懷好意?”
“他才多大歲數,原油的價格支撐因素,他了解清楚了嗎?”
“從去年到現在,所有看空并做空油價的機構、各系資本公司,是什么下場?”
“靠著前面積累的一點名氣和聲望,就夸夸其談,原本我還高看他兩眼,現在看來…這位蘇總的好運,應該要到此為止了。”
“周經理說得是…”旁邊一位交易員接話道,“油價,并非單是市場需求就能決定的,還有非常多的因素在里面,這位蘇總也許在其它方面的投資,比如股市,確實有獨到之處,但他沒有深入研究過原油市場,更不像咱們在華國石油集團內,待了七八年,早就了解清楚了整個市場,影響價格變動的所有關竅。”
“我覺得…這次,大家若聽他的話,恐怕不少人,會栽個大跟斗啊!”
周經理頷首道“這位蘇總把事情,也想得太簡單了一些,還鼓動大家公開做空,他這是當西方各系資本集團都是死的?有些人啊,要吃大虧了,咱們就靜靜地看著他的神話時代落幕,‘添越資本’崩塌吧!”
“這些年啊,金融市場中,崛起的,如同彗星一般的人物,我見得太多了。”
在倆人的不以為然和看衰中,交易室的電話鈴,卻響了起來。
周經理拿起話筒,接通了,還未來得及發聲,就聽話筒里傳來冰冷的指令聲,要求他平掉半數原油期貨多單。
“總經理,你不會也信了那姓蘇的鬼話了吧?”周經理愣了愣神,說道。
“執行!”對方說道,“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高層領導的話,不止我們被要求這么做,隔壁石化、海油也是一樣。”
周經理聽見這話,倒吸了一口涼氣。
終于知道自己低估了‘添越資本’那位蘇總的影響力。
對方說完,掛斷電話,周經理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心里盡管依然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卻也被迫下達了平倉指令。
同一時間,燕京,外匯管理局,各投資小組。
開始大規模買進美國國債,數億、數十億、數百億美元,迅速流進美國國債市場。
也在這一刻,關于國資基金未來投資的一場自發性的內部交流會議,在匯金、華金、幾大銀行資管公司、眾多百億級別國資背景的資管公司參與下,熱烈舉行,大家在討論之后,一致將目光瞄準國際金融市場。
國內,無數資本,天量的資金,在蘇越那一篇文章的啟發下。
都開始將目光盯向那依然在刷新歷史新高,但已經嚴重與基本面背離的各類大宗商品和原油價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