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我明白了!”
馬福軍急忙點頭應道:“我即刻把這些消息、大家收集到的利空資料文件,都發給我們能夠聯系上的媒體,同時網絡社區、論壇,以及相關的各類線上、線下渠道,我都會盡快地把消息散播出去。”
蘇越微微頷首,揮了揮手,讓馬福軍,盡快去做。
待到馬福軍迅速離開之后,蘇越暗自琢磨了一會,覺得還是不能單從倫敦一個市場著手,英鎊的匯率交易,是一個廣泛分布的全球交易市場,多空的戰場,不止是在倫敦,還在港城、東京、紐約等地。
如果能挑動其它外匯主要交易市場的空頭神經。
就算在倫敦身處劣勢,也一樣能與巴澤爾所領導的華爾街資本,以及歐洲各系資本周旋、糾纏,不至于讓英鎊在時機反轉來臨前,被倫敦的多頭拉爆。
想及于此…
蘇越立刻給周明華打了一通電話:“老周,紐約那邊,你能不能讓‘紐銀美隆’的那位沃克先生,在紐約,替空頭造勢一番?你為‘紐銀美隆’創造了這么大的利潤,此時此刻,說話應該能有一些作用。”
“蘇總,目前紐約的風向…”
蘇越打斷周明華的話,說道:“你讓‘紐銀美隆’的那位沃克先生,多注意房地產、企業、個人次級貸款的具體情況,多實地調查一下目前的居民負債率和實際收入,以及房屋空置、舍棄率。”
“一切的調查,不要流于表面。”
“我這邊,關于我們公司市場部成員實地調查、調研的企業生產數據、居民收入、負債情況,以及具體的失業率、房屋空置率等最新數據,我都會傳給你,你代傳給‘紐銀美隆’的沃克先生。”
“目前的市場,大家好日子過慣了,依然還抱著僥幸心理。”
“然而,次貸危機,不是這么容易解決的。”
“沃克也算是華爾街金融投資方面的實力派了,你把這些給他點明,他會知道怎么做的,華爾街不乏聰明人,我相信此刻的紐約,敢于大規模做空市場的,雖然遠遠不及多頭的數量,但肯定已經在逐漸增加。”
“沃克只要有心深入調查,不需要多長時間,就能看清市場的本來面目。”
“我們在英鎊上,面對的是巴澤爾以及整個歐系資本,甚至還有英格蘭銀行,我們需要紐約的配合。”天才一秒鐘就記住:(72文學 “多頭主力全面入場之后,現在…”
“每一分空頭力量,我們都要爭取,這些是我們扭轉局面,最終實現資本獵殺的助力。”
“我試試。”周明華聽完了蘇越的話,說道,“沃克我有信心說服他,只是‘紐銀美隆’在華爾街,并不算一流的資本集團,話語權有限,在目前市場正處反彈周期之時,恐怕看空的言論,吸引不了太多空頭資金主動入場。”
“基本面沒有真正反映之前,一切的預期,都是朦朧的。”
“巴澤爾一系的資本在華爾街能量不小,我猜…他也肯定會從紐約著手的。”
“在基本面徹底反轉的情況沒有被絕大多數人意識到的時候,反彈的市場氛圍中,多頭依然會占據不小的優勢。”
蘇越微微頷首,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吧,能聚集多少空方資金,能拉動多少跟風盤,我們在真正的危機惡化顯露前,就會少多少壓力,雖說這些事情,做了不一定有多大效果,但總比不做強。”
周明華微笑地道:“蘇總說的是,我即刻去準備。”
說完,周明華掛了電話,隨后,蘇越讓馬福軍把資料傳給自己一份,然后他給周明華寫了一封電子郵件,將資料轉發給了對方。
周明華收到電子郵件之后,看完,又直接轉發給了紐約的‘紐銀美隆’戰略投資官,沃克先生。
沃克在收到蘇越的郵件,又接到周明華的電話之后。
即刻召集投資部門主管們,開了一個內部緊急研討會。
在周明華的帶領下,‘紐銀美隆’近200億美元的本金,投入在倫敦金融交易市場上,從周明華進入倫敦開始,集團內部的關注,就沒有停下過。
LME銅上的投資勝利。
集團內部高層的一伙人,雖然很高興,但也沒有就此掉以輕心。
最近幾日,聽聞周明華再度大規模參與英鎊的做空行動,再一次和華資站到了一起,沃克緊繃的神經,就沒放松下來過。
“這是那位華國金融天才蘇先生的市場判斷意見,各位有什么話說?”
內部研討會上,沃克把蘇越所寫的電子郵件內容打印了出來,傳給了各位基金經理人手一份。
“投資邏輯上,沒有錯,只是‘次貸’對英國造成的危害,到底有多深,得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一位名叫泰西斯的基金經理沉聲說道,“單從這位蘇先生給予的資料、數據上看,不足以支撐英鎊在未來的大幅下跌。”
“因為前面通脹的預期,還有英國央行為了維持貨幣強勢的地位,前面一年,英國央行加息太猛,一旦‘次貸危機’確實深化的話,縱然沒有大規模的金融風暴卷起,英鎊也難以再維持強勢地位。”
一位名叫名叫勞倫特的基金經理,在看完蘇越的投資判斷內容之后,卻有了跟蘇越類似的想法,繼續說道:“我認為英鎊在未來,下行的概率,遠大于上行的概率,布魯斯·周的做法,并沒有錯。”
“英鎊的強勢與否,是對標美元的。”另一位名叫格林頓的基金經理說道,“如果聯儲一直維持降息預期,美元持續低迷的話,英鎊大跌,也是不存在的,縱然英國國內‘次貸’危機再深化,也難有大跌的契機。”
“畢竟‘次貸危機’不止是在英國,我們美國也受到波及。”
“現在各金融機構、各統計處、市場調查處、投資公司等,都在進行市場深度調研,想要摸清楚市場真正的惡化情況。”
“如果惡化情況,再度超出預期,那聯儲降息,就無法避免了。”
“美元的強勢,也就無從談起。”
“縱然我國的情況,比英國好不到哪里去,但以目前兩國央行手里的牌,英國央行明顯要劣于聯儲。”先前那位名叫勞倫特的基金經理接話道,“一旦‘次貸危機’超過大家的預期,高高在上的英國利率,定會讓英國負債群體不堪重負,會越來越加重違約率的爆發。”
“這樣的情況下,英國央行降息的步伐,肯定會走在聯儲前面。”
“無論從哪方面看,英鎊都維持不了強勢地位。”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次貸危機’確實已經擴散,單靠金融機構和基礎經濟措施,無法遏制,無法在短期內解決問題。”
“我贊同勞倫特說的。”
會議中,一位名叫羅伊的女性基金經理開口發言:“‘次貸危機’起于英國北巖銀行,從其根源來說,牽連甚廣,我相信不會這么容易過去的。”
“目前,大家都比較樂觀。”
“這是源于我們在上一次金融危機之中,成功轉移矛盾,躲開了金融風暴的襲擊,讓大家以為,在我國完善的金融制度下,新的金融危機,不會在我國本土發生。”
“然而,長期的樂觀下,必然滋生出僥幸心理。”
“資產證券化、次級債打包債券,市場再融資的模式,是起源于我們美國的,現在市場上,還在大規模交易的次級債,以及類似債券、衍生品期貨、期權等,不下上百個品種,流于表面的銀行危機縱然過去了。”
“但實際根源呢?”
“就像這位蘇先生在郵件中提到過的,居民收入、負債比率,真正空置的房產、首付貸款杠桿、以及這些次級債券、衍生品期貨、期權所覆蓋的金融機構和廣大投資者,是不是能承受住危機全面爆發、違約之后的損失?”
“這些東西,在銀行危機解決之后,到現在…都沒人真正深入調查和拿出一個解決方案來。”
“我有理由相信目前樂觀的絕大多數投資者,并沒有真正地意識到危機。”
“如果…‘次貸危機’的惡化,以及它給經濟造成的影響,確實大出人們所料,那么在‘次貸危機’的始發地英國,絕對會成為風暴的核心。”
“高企的英鎊利率,在危機全面爆發的局面下,就是一顆深化危機的核彈。”
“只要我們能夠明確‘次貸危機’的深化局面,大規模做空英鎊,就是一個絕佳的市場財富掠奪機會。”
“華國的這位蘇先生,在判斷上,具備相當高的前瞻性。”
“當然,在我看來,出手過早,時機上,還有所欠缺,如果資金體量不夠大的話,也許判斷正確,也撐不到局面反轉的時候。”
“不過…”
“他絕對不是瘋子,至少不是像市場中傳言的那樣,是個狂妄、無知的瘋子,憑這份郵件內容,西澤、喬治因為輕敵,敗在他手上,也合情合理。”
“巴澤爾在紐約,在華爾街,創下了驕人的業績,如果這一次,還是輕敵的話,我預感,他恐怕還會復制喬治、西澤的結果。”
沃克認真地盯著羅伊看了一會。
羅伊是‘紐銀美隆’的金牌基金經理,旗下基金業績,不比巴澤爾差,在華爾街,也是聲名赫赫,若非資歷不夠,在‘紐銀美隆’內部,完全可以更上一層樓。
甚至,貝來徳、道富、花旗、摩根等巨頭,都曾花大價錢挖過。
羅伊的意見,沃克不得不認真考慮,而且在座的諸人中,也不止羅伊一人看空英鎊,看衰目前的金融市場。
這就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了。
沃克眼光劃過羅伊,在所有人身上掃視了一遍,沉默了一會,說道:“那就把集團投資部門的所有調查員,全部派出去,仔仔細細地調查清楚,我要以最快的速度,知道最新的數據,我要最新的市場反饋資料。”
沃克身側的助理帕特里克急忙在記錄本上記錄話語,然后點了點頭,就迅速離開,去布置領導的吩咐。
同一時間,港城。
顧云汐在接到蘇越的電話之后,也召集人手,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將市場部的人盡量撒出去,通過媒體、論壇、社區,發布蘇越傳輸的利空資料,號召做空的力量,幫助遠在倫敦的華資,抵御多頭的進攻。
上一次,在LME銅上,跟風蘇越的港城資金,以及內地資金。
都收獲了大筆利潤。
所以,當‘添越資本’港城分公司,透露出這些信息之后,內地、港城兩地,跟風者瞬間開始聚集。72文學網m.72wxa
根本就不用怎么宣傳和號召。
畢竟,‘蘇越’這兩個字,對于整個內陸、港城兩地的華資而言,就是財富的密碼,就是賺錢的招牌,無需分析,無腦跟風就行了。
至于東京…
顧云汐鞭長莫及,只能求助于遠東銀行。
遠東銀行與東京山口銀行,一直有緊密的業務合作,山口銀行雖然只是一家規模不大的地區性銀行,但在東京,還算有一些影響力。
顏茹君在顧云汐找上門,同時接到蘇越的電話之后,立刻就開始布置。
一伙會日語的團隊,在第二天一早,便乘坐飛機,趕赴東京,在山口銀行安排下駐扎當地,開始通過媒體、網絡散布‘次貸深化’的相關消息和數據文件,同時號召投資者們全力做空英鎊、做空歐元。
全球布局,各方發力。
經過24、25日周末兩天的運營和煽動之后。
11月26日,當多頭主力意識到華資為首的空頭主力入場過半,趁機發動逼空行情之時,驟然發現,上行的壓力,突然間,變得沉重了許多。
他們只能在歐盤占據優勢,亞盤和美盤,多空膠著,完全不占任何優勢。
特別是當英鎊向上突破到2.0870關口之后,每向上一步,多頭就要付出天量的資金,根本無法快速拉升,讓空頭主力的虧損,進一步飛速擴大。
“形勢不對啊!”
注意到盤面空頭的壓迫性,越來越大,單靠資金向上拉升,逼迫空頭,已經很難,巴澤爾皺了皺眉,說道:“我們在歐盤時間建立的優勢,在美盤時間和亞盤時間,又會全部損失回去。”
“亞洲…”
“華國是姓蘇的大本營,他在國外橫掃資本、掠奪利潤,上一次LME銅上,華資跟風盤也賺了不少錢,如今他放出消息,華國境內的其它資本,無腦跟風,助攻華資,我能理解,但美盤…”
“紐約,是我們的主場啊,為何也會出現這種狀況?”
“股市處于反彈之中,紐約市場的空頭,不應該占據主動,更不可能壓制多頭的力量。”
喬治·布魯斯站在巴澤爾的身旁,沉默了片刻,說道:“師兄,我去查一查,美盤如此表現,肯定是有問題的。”
巴澤爾點了點頭。
眼見喬治離去,他沉思了片刻,轉頭又立刻對助理說道:“蘭德爾,幫我約見沃爾里希行長吧!”
“英鎊走到這里,需要新的利好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