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資管’的瓦爾特古萬萬沒想到。
他放棄了LME銅上與眾位多頭主力共進退的機會,有意避開蘇越,選擇匯市作為彌補虧損的翻盤機會,卻最終還是撞上了蘇越這個對手盤。
眾人商議定后續的操作策略和方向之后,彼此喝了一點酒,然后就各自散去了。
蘇越回到酒店,已是倫敦時間晚上10點多鐘,他打開電腦,看了一眼北美市場的走勢。
只見美股橫盤至盤中之后,遭遇‘次貸’利空襲擊,再度出現恐慌拋盤,道指、納指、標普三大指數,皆全線大跌,收盤之時,跌幅均達2以上。
全球市場短暫的反彈,在‘次貸危機’不斷深化之下,被暴跌再一次掩蓋。
第二天,11月16日,周五,只過了一天好日子的亞洲金融市場,直接大幅低開,進而全線殺跌。
滬指再一次大跌逾200個點,跌幅近4,殺跌至5200點位附近。
華國石油、神華煤業、華信證券、華國鋁業等‘核心資產’股票,皆暴跌7以上,藍籌股票,全遭屠殺,唯有‘奧運’題材股可圈可點。
幾個交易日間,整個A股,超過2萬億的財富蒸發。
縱然華資團隊在倫敦縱橫捭闔,橫掃數十億、上百億美元利潤,為國爭光,但面對著接連暴跌,虧損累累的股市。
大家在短暫的興奮之后,卻還是陷入恐慌、絕望之中。
接連的暴跌之下,‘牛市’的觀點在迅速動搖,甚至‘核心價值’的投資理念,也開始在廣大投資者心中坍塌。
繼亞洲金融交易市場暴跌之后。
倫敦金融交易市場開市,處于危機中的勞埃德銀行,開盤即遭恐慌拋售,大跌逾10,帶崩了整個金融股票。
富時100指數,低開低走,跌幅在開盤10分鐘,即擴大到2。
債市,326、413、415這三支債券期貨主力合約,由于已經跌到足夠的折價位置,反而穩定了下來,沒有再跟隨大跌。
備受關注的LME銅,繼昨日多空逆轉,大幅收跌之后。
今日直接跳空低開至7300美元一線,并在開盤后,瞬間跌穿7300美元的關口,直奔7200美元。
整個盤面中,空頭占據絕對的主動。
沒有多少多頭主動承接,一眼望去,即時成交界面上,全是跟風頂著價格殺跌的空頭資金。
被困場內的多頭主力,無奈地望著全是空頭迅猛進逼的盤面,欲哭無淚,想大規模回補止損都辦不到。
可辦不到…
在極為嚴厲的平倉指令下,也必須得辦到。
于是,許多多頭主力,在無奈之下,便開始了不斷以市價賣空,搶單回補的‘自殺’之路,致使多殺多的局面,越演越烈。
特別是正處于危機之中,遭受到儲戶擠兌、投資者拋棄的勞埃德銀行。
溫德爾在行長的電話逼迫下,不得不大規模地殺跌斬倉,他眼看著基金賬戶虧損,以千萬美金為單位變動,心簡直在滴血。
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因為就算以這樣的斬倉模式,在無數空頭跟風資金主動殺跌下,也至少要好幾個交易日,才能完全退出持倉。
而以LME銅目前這種多殺多的暴跌困局。
幾個交易日之后,當他完全退出持倉之時,其虧損額,肯定已經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數字,跟爆倉,完全沒有區別。
旗下全部基金,差不多200億美金的投入。
按照這個出場速度,這種出場模式,他起碼要丟掉60的資金在里面,才能真正出的來。
60的虧損,這已經遠遠超過了對沖基金的止損線!
面對這么巨大的虧損,勞埃德銀行不可能還會留著他,那些參與旗下對沖基金申購的投資者,也會因此而對他恨之入骨。
他的職業生涯,從此徹底完蛋。
跟他情況差不多的,還有奧蘭資本的安普頓,奧蘭資本在這一次,也基本上是全部資金投入,旗下各支基金,皆陷入了巨額虧損之中。
“姓蘇的,這是在趕盡殺絕啊!”
奧蘭資本倫敦交易室,安普頓暴跳如雷,已經再也無法淡定。
恐慌殺跌,空單頂著價格賣,在沒有足夠多頭承接的情況下,他根本平不了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虧損不斷擴大,看著基金賬戶資金,不斷被吞噬。
這種煎熬,這種恐懼…
讓他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初入金融交易市場的時候,回到了第一次大敗虧輸,心中絕望想要跳樓的時候。
踩踏在不斷延續。
因為他的錯誤判斷,整個奧蘭資本,在LME銅多空交鋒中,將會被他完全葬送。
經過股市的大虧,再到LME銅的巨虧,葬送掉整個奧蘭資本,虧掉100億英鎊級別的天量資金,縱然他是安聯資本的核心高層,恐怕這一次,也會被董事會直接除名。
更讓他驚恐的是這么大的虧損,那些千千萬萬的基金投資者,那些大額資金投入奧蘭資本的社會精英、大佬人物,絕對不會放過他。
這不是前途沒了,而是…一旦將資金虧干凈,命恐怕也會沒了。
此刻的他,恨不得將蘇越千刀萬剮,然而…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不顧一切斬倉嗎?”安普頓死死地盯著已經陷入多殺多恐怖局面的LME銅走勢,心里不斷權衡,“如果不顧一切斬倉,搶占市場僅有的多頭承接資金,最終應該還能收回50的本金吧?真這么一點點地耗下去…被一直鎖在場內,恐怕結果只有爆倉一條路。”
“說不得…只能這么做了!”
安普頓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他眼神凌厲,即刻轉身,對著身后一直靜立的伊芙·艾琳娜沉聲下達指令:“快…清倉式回補,以最快的速度出場。”
伊芙·艾琳娜心頭一驚:“安普頓先生,我們頭寸太大,下面沒有這么多承接啊。”
“一旦按照你說的下達指令,殺穿了價格,那跟爆倉,已經沒有區別,我們會陷入難以想象的虧損境地,甚至會把本金,全部搭進去。”
“那就掛一個極低的價格,把虧損鎖在一個底線內,引誘多頭抄底。”
安普頓見說話的空隙,LME銅的價格已經出現瞬間暴跌之態,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急忙叮囑道:“要快,要快…多殺多的局面下,分崩離析的多頭主力,為了盡快出場,肯定有人也會這么做的,我們要搶在他們前面。”
“姓蘇的,此刻是在用下壓空單,逼迫我們自相殘殺,全數爆倉出局,他好攫取最大的利潤。”
“真狠,真狠…”
“可我們已經沒有選擇,勞埃德銀行崩盤了,這個時候,誰不逃,誰就是空頭屠刀下的犧牲品,連一絲一毫的本金都撤不出來。”
“盡最大限度斬倉回補吧,只要能撤出50左右的本金,我們就不算絕境。”
說著,安普頓看著伊芙·艾琳娜的背影迅速離去,一雙眼睛,轉瞬盯向了辦公室電腦屏幕上,價格正在不斷變動的匯市英鎊交易盤面,低聲道:“老伙計,真是后悔沒聽你的話啊,喬治·布魯斯那家伙,果然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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