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來到樓下被攔住,蘇越讓顧云汐給何兆龍打了一個電話,簡單說明來由。
然后,倆人乘坐電梯,直接就來到了何兆龍的辦公室。
“你說你們有解決我們匯豐目前遭遇困境的辦法?”何兆龍眼望著顧云汐,下意識地忽略蘇越的存在,“說說吧!”
兩個小年輕在樓下說出這等話,若非顧云汐是顧老爺子的孫女。
此時此刻,他是不會見的。
“由于樓市崩盤的慘烈,加上目前外資的煽風點火,匯豐目前各系銀行,皆遭到了擠兌。”蘇越沉聲說道,“其實以匯豐銀行的儲備金積累,解決自我危機,是足夠的,但恐怕顧及不了控股的所有銀行。”
“銀行的危機,是會迅速蔓延的。”
“一旦顧及不了所有,一家崩盤,就會迅速蔓延到下一家,乃至匯豐銀行本部,到時候所有儲戶擠兌匯豐,我想恐怕以匯豐的體量,在這種情況下,也很難支撐得住吧?”
聽到這里,何兆龍詫異了一下,一雙眼睛轉回蘇越身上,緊緊地盯著他。
蘇越注意到他的神態變化,微笑間,繼續說道:“目前,遭遇擠兌危機,最嚴重的,莫過于業務大半在房屋抵押貸款上的恒生和遠東銀行,其它家雖然也受到了影響,但擠兌效應不大,完全能夠靠儲備金撐過去。”
“恒生銀行在匯豐內部,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也關乎匯豐銀行的戰略部署,我想你們不可能舍棄,只要還有一線機會,就會救助。”
“那么余下的,就只能從遠東銀行上著手了。”
“遠東銀行是此次擠兌危機中,最薄弱的一環,也是房屋抵押貸款業務占比最重的一家匯豐系銀行。”
“只要房價還在繼續下跌,或者說大家關于樓市的未來預期沒有改變。”
“那么,關于遠東銀行的這種擠兌效應,就不會過去,有可能在未來,還會越來越嚴重,畢竟樓市的現狀越來越糟糕,那么大規模違約潮就一定會發生。”
“遠東銀行手里絕大部分資產,可都跟樓市有關,違約潮一旦發生,遠東銀行的資產會巨幅縮水,而且壞賬率會急速上升,破產是可以預計的事,所以我覺得,當此危機時刻,你們不如砍掉遠東銀行這顆會蔓延到所有匯豐一系銀行的地雷,集中資金解決恒生和匯豐本部的危機。”
“砍掉遠東銀行!”何兆龍吃驚地瞪著蘇越。
蘇越點了點頭,說道:“若不能砍掉,那么你們就得必須保證這顆雷不能炸,此時的遠東銀行,已經是一頭發狂的吞金獸,上百億的資金支援進去,在違約潮風險和外資擠兌兩重效應下,也只不過能撐幾個小時而已。”
“何老身處金融系統多年,對于目前港城的危機現狀,應該已經有清醒的認識。”
“你覺得這種山崩海嘯的危機,會在幾個小時,或者一天、兩天中過去嗎?為救遠東銀行,你們匯豐愿意搭上千億、兩千億的現金儲備?”
蘇越說到這里,眼神驟然變得鋒利起來:“颶風席卷而來之時,遠東銀行這顆棋子,你們匯豐必須舍棄,這樣才能保全恒生,以及匯豐本部。”
“其中得失,我想何老心中已經有數,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何兆龍正視著蘇越,沉聲說道:“原本以為你不過是乘著顧家的人脈和影響力往上爬而已,卻不想你才是正主。”
“你們倆此來,應該不止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吧?”頓了頓,何兆龍問道。
蘇越微笑地道:“何老真是慧眼如炬,我和云汐姐此來,其實是來替匯豐銀行分憂的,我們想接下遠東銀行的股權。”
“你們想接下遠東銀行的股權?”何兆龍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蘇越說道,“此時此刻,遠東銀行必然被匯豐本部舍棄,這是以防這顆地雷爆炸,波及到自己的唯一選擇。”
“如此,何不將這部分股權,劃轉給我們添越資本,將這顆雷轉嫁給我們。”
“按照你的話說,遠東銀行是一家在危機中,注定走向破產的銀行,你們收購他來干嘛?”何兆龍緊盯著倆人,“還有,你們添越資本是投資公司,不在銀行系統內,遠東銀行雖然此時是個燙手山芋,但就算你們能出得起價,港城金管局也不會批準的。”
“若我們能籌措資金,解決遠東銀行的擠兌風險,避免這顆雷引爆整個港城銀行危機,我想金管局會批的。”蘇越微笑地道,“何老說這是一塊燙手山芋,我覺得很對,你們拿在手里燙手,不如扔給我們,讓我們試試。”
“出售遠東銀行股權,你們匯豐能及時得到大筆盈利,會獲得一股龐大現金流。”
“而且轉嫁了風險,何樂而不為呢?”
“就像你說的,解決遠東銀行目前困境,所需、所耗資金,差不多以千億計算。”何兆龍盯著蘇越那雙眼睛,問道,“你們添越資本不過只是國內一家小有規模的投資公司而已,能拿出這么龐大的資金?”
蘇越微笑地道:“這是我們自己的事,就不勞何老你費心了。”
何兆龍盯著倆人,沉思了一會,想不出倆人這么做的理由,也不信添越資本能在短時間內籌措到千億級別的資金。
不過,蘇越所說的辦法,對目前的匯豐銀行來說,倒是值得一試。
正沉思間,他桌上的電話鈴響了,何兆龍拿起電話,問道:“老馮,什么事?”
話筒里的人說道:“渣打銀行的代表過來了,表達了想要收購恒生、遠東銀行股權的想法,老何,對此你怎么看?”
何兆龍極度震驚,下意識地抬頭看了蘇越和顧云汐一眼。
“老馮,你先應付著,我待會回你電話。”何兆龍說完就掛斷了,然后轉眼看著蘇越和顧云汐,說道,“渣打銀行的人過來了,目的跟你們,居然如出一轍,你們應該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吧?”
“并沒有!”蘇越回道,“我只是猜測渣打會出手而已。”
頓了頓,蘇越繼續說道:“何老,你就沒想過匯豐遭此外資擠兌危機,本就是渣打銀行主導的嗎?”
“他們的目的,就是恒生和遠東銀行。”
“你們若將恒生和遠東銀行控股權轉讓給渣打,至此港城銀行業格局,就會徹底一變,其中影響,我想不用我多說,何老也明白。”
何兆龍點了點頭:“你比我想的要聰明。”
“從接手渣打房屋抵押貸款債務,我們就走錯了一步,這次必然不會再錯下去。”他從辦公椅上站起來,對著兩人,繼續說道:“你們倆先等在這里,我召集董事局的成員,大家再商量一下。”
蘇越和顧云汐點了點頭,便目送著他離去。
“小蘇,渣打這個競爭對手,可比我們強大太多。”顧云汐擔憂地說道,“我們真能拿下遠東銀行?”
蘇越接過辦公室一位漂亮秘書遞上的香茶,抿了一口,說道:“渣打越強大,就越沒有勝算,就算他們出價再高也沒用,這家伙是匯豐的死對頭,割自己的肉以肥對手,匯豐銀行不會這么傻的。”
“將遠東銀行的股權,轉讓給我們,對于匯豐來說,才是最優解。”
倆人說話間,時間已經來到下午1點。
股市、債市,再度開盤交易,港股死守21000點,多空拉鋸,整數關口失而復得,得而復失,債市,房屋抵押貸款類延伸債券以及債券期貨主力合約,依舊緩慢下挫,空方占據了絕對優勢,并正在乘勝追擊,想要徹底打爆多頭。
羅云峰按照蘇越離開時交代的操作指令執行,不斷增加恒指和債券期貨主力合約的多單,眼看著合約持倉的虧損幅度,越來越大,已經開始超過先前做空平倉的盈利,他的額上,不由浸出一層細密的汗水,內心壓力極大。
待到下午1點43分。
020303債券期貨主力合約,被空頭砸到52元的價位,羅云峰咬了咬牙,不敢再繼續加倉了。
早盤,多頭大規模爆倉之后,后面再度聚集起來的多方。
此刻,已然又到了爆倉的邊緣。
他如果再繼續按照蘇越的指令執行下去,極大可能步入這些爆倉投資者的后塵。
蘇越布置在020303期貨主力合約上的資金,兩家銀行賬戶,加上先前做空盈利部分,共計80億左右,如果這部分資金,在他手里被逼得爆倉,本金歸零的話,他覺得自己恐怕沒法交代。
停止加倉之后,020303期貨主力合約,其價格并沒有因此好轉。
反而,在空方壓制、多頭被迫平倉止損下,價格繼續飛速下滑,來到了50元附近,折價近半。
看見虧損幅度越來越大,強制平倉警戒線,已然在下方不遠。
羅云峰手心里全是汗水,再也無法支撐住這種龐大的壓力,抓起電話,給蘇越打了過去,飛快地說明了此刻的情況。
蘇越和顧云汐此刻在何兆龍的辦公室里,正等待著匯豐董事會的最終決議。
聽見羅云峰的話,蘇越沉思片刻,低頭看了眼時間,說道:“從華銀港城控股的資金賬戶,各轉20億到正在交易的這兩個賬戶中,保證持倉的安全,至于現價虧多少,就不要去管了,賬面上虧得再多,我們都會連本帶利拿回來的。”
聽見蘇越的吩咐,羅云峰松了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小蘇,多頭爆倉,會加劇空頭的優勢。”顧云汐輕輕咬了咬牙,說道,“020303期貨主力合約,跌到現在這地步,多頭就只剩最后一絲期望了,50元的關口一破,多殺多之下,所有多頭都得爆倉,你這么做,太危險了。”
“退無可退。”蘇越咬牙說道,“020303期貨主力合約,是必守的一道防線。”
說著,蘇越撥通了易鋼的電話:“易主任,讓債市操作的團隊,必須盡全力守住抵押貸款類衍生債券期貨主力合約50元的關口,不能讓市場的多頭全線爆倉,我這里能用于債市阻擊的資金嚴重不足,需要你的支援。”
“好!”易鋼應了一聲,“華商銀行入港的200億資金,已經準備妥當,我讓交易團隊直接與你們添越資本交易室對接。”
說完,易鋼掛了電話,緊接著,半分鐘以后,蘇越收到了一個新的電話號碼信息。
蘇越撥了過去,同對方講明了此刻的危機,需要對方同時買進債券和債券主力期貨合約,守住多頭最后一道防線。
然后,倆人對接完之后,蘇越又將電話號碼發給了羅云峰。
讓交易室直接與對方即時聯絡,達成兩方聯動。
隨著新的資金加入,大量的多頭持倉,在020303、020317、020326等多支債券期貨主力合約上出現,同時,市面上,被瘋狂拋售的相關債券,也得到了巨量的買盤。
天量資金入場下,多頭穩住了50元一線的陣地,同此刻股市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關鍵點位區間上,互相拉鋸,嚴防死守。
樓市,華汝地產入局之后,恐慌的房產拋售,終于告一段落。
但西澤旗下各基金手里的房產,依然在大批量的壓價拋售,消耗著華汝地產的資金,想要再一次引發恐慌拋售潮。
銀行面對的擠兌風潮,在外資洶涌抽資下,后來居上。
成了港城整個金融系統中,最為恐慌、最為嚴重的危機爆發地點。
下午2點15分,遠東銀行再一次耗盡金管局下撥的資金,各大分支機構、各大分行面對源源不斷、洶涌而來的取款、轉賬客戶,完全慌了手腳。
行長顏茹君打了一通、又一通電話,籌措了能籌措到的所有資金。
面對這潮水一樣用來的客戶人潮,還是杯水車薪。
從中午匯豐總行那邊傳來繼續開會討論對策的話語里,她已經聽出了遠東銀行被匯豐集團放棄的意思。
“行長,咱們咱們盡力了。”信貸部、資產部兩位經理,同聲說道。
這兩位,都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核心骨干,算得上她的親信,此刻也深知遠東銀行在這次風暴中,即將走到盡頭,面臨破產。
“咱們銀行的儲備金,還能撐多久?”顏茹君最后問道。
信貸部經理低著頭,無奈地說道:“按這樣的資金流出速度,最多能還撐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以后,咱們銀行,就無資金可以轉出了。”
辦公室里的空調溫度,已經調到了18度,然而幾人還是熱得一直流汗。
“下午3點!”
顏茹君仰頭看了看辦公室那掛著的時鐘,再看了看從早晨到現在,都沒停過的辦公室電話,揮了揮手,對二人說道:“你們先出去吧,讓我再冷靜一下。”
倆人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退出了行長辦公室。
顏茹君頹然坐在辦公椅上,想起自己執掌遠東銀行的近20年時間,一時心中百感交集,這次危機,來得太急、太猛,一點反應時間都沒有,她窮盡心力,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靜靜地坐在辦公室,回憶著過去,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
辦公桌上的幾部電話,依然響個不停,但她已經沒了拿起話筒的想法,遠東銀行最后一段路,20多年的職業生涯。
她想就這么安靜地,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度過。
下午2點20分,匯豐銀行總部,經過董事會再度討論之后,何兆龍回到了自己辦公室,帶著蘇越和顧云汐,直接來到會議室,同匯豐銀行眾位董事局成員,眾多高層,直接面對面的商談。
“渣打銀行的代表,剛剛我們已經見過了,你說說你們添越資本的條件吧!”
董事會成員中,一位年紀跟何兆龍差不多,姓馮的董事向蘇越和顧云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微笑地道。
蘇越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們接手遠東銀行股權的緣由,以及關于你們選擇我們的利益好壞,在何老的辦公室,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想在董事會上,何老應該有給大家闡明。”
“遠東銀行身處此次銀行擠兌風波的核心,時間不多,我們也沒必要浪費太多時間在這里。”
“我們添越資本的條件,我就直說了。”
“100億港幣的價格,我從貴行手里購買遠東銀行69的股權,并解決遠東銀行目前的擠兌困境。”
“100億?”諸位董事覺得自己聽了一個笑話。
那位姓馮的董事咳嗽了一聲,說道:“小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遠東銀行是一家中型商業銀行,不是什么阿貓阿狗的小型企業,你這出價,恕我直言,連打發叫花子,我都覺得寒磣。”
“收購價雖只有100億,但解決遠東銀行危機,卻要耗費差不多千億級別的資金。”蘇越臉色不變,沉聲道,“馮老覺得千億左右的出價,還不值遠東銀行69的股權份額嗎?如果馮老覺得不值。”
“那也恕我直言,你們除了死扛這顆地雷,在市場上,找不到買家。”
“而遠東銀行這顆雷在你們匯豐爆炸,恐怕損失和對匯豐的利益打擊,將遠遠不止這千億港幣吧?”
“我知道渣打出價,肯定比我們高。”
“但無論他們出價是300億、500億、還是800億,這對匯豐整個集團來說,恐怕都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遠東銀行是港城地產業務中的核心樞紐融資機構。”
“如果渣打銀行拿下遠東銀行,并解除了遠東銀行的困境,那在未來,渣打銀行的觸手將深入港城這片土地,匯豐不再有壓制渣打銀行的優勢,久而久之,我想就會完全失去在港城金融領域的領導地位。”
“比起幾百億的短期利潤,以及匯豐集團的遠期未來。”
“諸位董事,都是金融界的老前輩,該怎么選,你們心里比我更清楚,割肉養敵,還是轉嫁風險,繼續保持在港城金融領域的領導優勢,我都尊重你們的決定。”
“小朋友,你很厲害!”
坐在會議室居中的一位帶著眼鏡,臉上有些老年斑的董事,微笑地看著蘇越:“用100億,撬動資產幾千億,在港城有著相當地位的商業銀行,不簡單,按你的話說,我們匯豐沒有選擇,至少在你和渣打兩個買家中,只能選擇你們。”
“然而并不是這樣”
“此刻的遠東銀行,盡管是個燙手山芋,但能承接住它的人,港城還是有不少的,如果我們匯豐將這家銀行,賣給實力雄厚的四大家族,你覺得他們會放過這個機會?”
“金融風暴雖然可怕,但只要撐過去,未來那可就能在港城吃個肚皮滾圓了。”
“你覺得四大家族,是愿意賭,還是不愿意賭?”
“我們匯豐賭不起,但四大家族,我想還是愿意的,畢竟未來的利益,實在太大,而且他們的出價,恐怕會比小朋友你的出價,要高出很多、很多。”
“可他們并沒有來。”蘇越不為所動,依舊微笑地道,“他們沒看見這個機會,我的出價雖然低,但只要了69的股份,未來,只要遠東銀行撐過危機,匯豐銀行依然能夠享受到不少利益。”
“選擇合作的對象,資金、實力雖然重要,但合作的人,也同樣重要。”
“四大家族,已經是成熟中的企業,雙李、郭、鄭等掌門人,年紀都已經很大,未來還有多少沖勁,恐怕得打一個問號吧?”
“而我還年輕,還有無限可能,匯豐有我這么一個合作伙伴,未來能攫取到的利益,應該會更多。”
“你很厲害!”先前說話的那名老人眼里精芒閃爍,“你的話,打動我了,我們匯豐,很希望有你這么一位合作對象。”
“多謝!”蘇越難掩心里激動,強制鎮定道。
老人下了定調之后,周圍的其他董事,要么不說話,要么附和贊同。
蘇越仔細觀察著眾人的神色,發現眾人臉上,并沒有多少吃驚,想必這事在董事會上,早就討論過了,選擇自己,也是早就決定的事,倒是他自己,因為太過緊張和在乎,反而一時著了痕跡。
“小蘇,這是協議,你看下。”何兆龍將一份董事會決議之后,擬定的股份轉讓協議推到蘇越面前,“遠東銀行的時間,應該不多了,今天咱們也算是特事特辦,100億資金,三日內,必須到達匯豐賬上,不然協議作廢。”
“遠東銀行的一切危機,須由你方承擔。”
“如果你們沒能解救危機,遠東銀行最終破產,由港城金管局接管,最終金管局指定某家銀行接手,你們所有損失,一概與我們匯豐銀行無關。”
何兆龍提醒著一些重要的協議條款。
蘇越大致看了一遍,雖然匯豐銀行將所有風險都轉嫁到了添越資本身上,但也沒有其它太過苛刻的條款,于是和顧云汐對視了一眼,就簽下了合同。
2點53分,倆人走出匯豐銀行總部大廈,擊掌相慶。
隨即,蘇越迅速聯絡國內添越資本長陵總部,讓沈小雅通過專用通道,轉入40億資金入華銀港城控股的公司賬戶,然后,他又立刻給遠東銀行行長顏茹君打電話,想要知道一下遠東銀行此刻的情況。
電話連著打了好幾次,都沒人接。
蘇越站在匯豐銀行總部大廈前的空曠空地上,突然意識到不妙,急聲說道:“快,快去遠東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