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總夸贊了。”
蘇越笑了笑,說道:“這些不過是平常見解,高總若是了解資本市場,不用我說,心中自然明了。”
高姿回過神來,對于蘇越,是越發親近了。
之后,眾人繼續閑聊,席間其中一名男子吩咐陸小艾,讓她叫服務員上菜,于是不多一會,山珍海味,便擺滿了桌。
“高總,你邀請我們來的真實目的,此刻該說了吧?”
見菜肴已經擺上桌,酒也已經倒好,蘇越見高姿遲遲不說投資合作的事,皺了皺眉,主動提醒道。
高姿楞了一瞬,以為蘇越看穿了她的布置,緊緊地盯著蘇越。
然后,待看見蘇越并沒有暴怒掀桌,眼里只是有些慍怒,這才想起自己邀請對方時,電話里找的借口,輕輕笑了一聲,急忙說道:“大概半年之后,我們天河集團有一個大項目需要啟動,資金會有所壓力。于是我便想將手里的股份通過股市,減持一些,以預留一部分現金出來。”
“可目前,我們天河集團股價低迷,估值不振,這時候減持,非常不劃算。”
“所以,我想請蘇總、楊總,以及你們的‘添越資本’替我們天河集團操盤,將公司股價,在這半年之內炒作上去,能漲多高就炒多高,我需要在最高點減持,以將利益最大化。當然在此時間之中,公司會盡量配合你們,我會讓集團財務壓制第一季度報告的業績,將之平滑到半年報中。”
“這樣,在業績的配合下,想必更利于你們操作。”
蘇越和楊立國對視了一眼,楊立國沉吟了片刻,問道:“高總準備堅持多少股份?所需資金缺口多少?”
參與之前,他們得了解具體的情況,然后評估其中的操盤難度。
最后進行定價。
高姿想了想,說道:“大概35左右,需要的資金缺口,七八億左右吧,這個不定,但肯定是越多越好。”
蘇越大概算了一下,說道:“堅持3的股份,至少要取得七八億的資金,也就是說到高總減持股份之時,天河集團的市值,至少要達到250億以上。目前天河集團市值不到120億,半年之中,通過炒作,將股價翻一倍有余,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炒作之中,如果大盤一路上漲,那還好說。
如果大盤一路下跌,那難度,會急劇增加,就算有業績支撐,沒有承接盤,結果依然是枉然。
高姿笑了笑,說道:“難度不大的話,我又何必找蘇總你呢?”
這高帽戴的…蘇越也不好推辭,他輕咳了一聲,說道:“一個億的操盤酬金,外加0.2的股份,如何?高總接受,那咱們就往下談,不接受…那就煩勞高總另請高明。”
“操盤的資金,怎么算?”
高姿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果以蘇總開出的這條件,操盤的資金,需求‘添越資本’全權負責,我們天河集團不能出資給你操盤專用。”
蘇越微笑地道:“可以!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我方投入的資金,操盤獲利所得,跟天河集團沒有任何關系。”
“這是自然。”高姿微笑地點頭。
蘇越沒想到對方這么爽快,微微一愣,竟然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
楊立國對此也有些錯愕,但高姿話里話外,也確實沒什么破綻,他仔細想了一會,也只能歸為自己太過多疑和小心謹慎。
“生意既然談成了,那接下來,就是風花雪月之事了。”
高姿眼波流轉,突然嫵媚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對著蘇越說道:“蘇總…應該會喝酒吧?”
蘇越瞧了瞧杯中之酒,出于謹慎,說道:“酒我是真不會喝,要不…我以茶代酒,敬高總一杯?”
“那可真是遺憾。”
高姿呵呵笑道:“本來還準備跟蘇總來個以酒會友呢。”
“楊總也不喝酒?”說話間,席間另一位也舉杯與楊立國相迎,卻見楊立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有些詫異。
楊立國笑了笑,說道:“鄔總,真是抱歉,我已經很多年沒喝酒了,我這斷臂,一喝酒,就疼的厲害,特別是下雨天的時候,簡直疼得死去活來。”
那位鄔總點了點頭,抱以理解,卻也沒再說什么。
“早知兩位不喝酒,我就該帶一點上好的茶葉過來的。”高姿輕嘆地道,“喝這粗茶,倒顯得我有些怠慢兩位了。”
聽見董事長這么說,那位鄔總急忙有些臉紅地站了起來。
他頓了頓,說道:“董事長,我記得我車里,好像還有一盒上好的茶葉,是有一次,一個滇州的朋友送的,我立刻去拿。”
高姿點了點頭,就見這人轉身離席,大概十分鐘后,又轉了回來。
蘇越定眼看去,果然見他手里拿著一個大紅色的圓筒茶盒,不知是什么名貴茶葉。
酒店有早就燒好的開水,那鄔總吩咐了門口侍立的服務員一聲,就見那服務員熟練的泡茶,然后小心地將蘇越、楊立國、陸小艾身前的酒店專供茶水給換了。
隨著茶被開水泡開,一股清新的茶香溢得滿屋子都是。
蘇越對茶,本沒有什么愛好,但此刻聞著這股清新的茶香,也不禁暗自贊嘆,感覺思維,都為之清明了很多。
“蘇總,這茶,可還合胃口?”
鄔總敬了蘇越一杯,然后滿臉堆笑地問。
蘇越微笑地點了點頭:“茶香四溢,入口甘甜,確實是好茶,今晚算是讓鄔總破費了。”
“哪有什么破費不破費的。”鄔總擺了擺手,哈哈笑道,“只要合蘇總胃口,再貴的東西,那也是值得的。”
接下來,相談甚歡中,蘇越與眾人喝了好幾杯茶水。
當然,楊立國也無法避免。
就連那個叫陸小艾的女孩,為了面子或是工作,也鼓起勇氣,以茶水敬了他和楊立國好幾杯。
隨著時間的推移,蘇越感覺到自己腦袋越來越沉,這才意識到不對。
“這茶怎么比酒還醉人?”蘇越甩了甩腦袋,說話已經開始打結,他偏頭去看楊立國,卻見老楊已經醉倒在桌子上,心中陡然一驚,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特么的…千防萬防,沒想到這茶也有問題。”
“果真是鴻門宴啊!”
蘇越努力偏過頭,怒視著依然微笑的高姿,想要沖上去給這女人一巴掌,卻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他的視野越來越模糊,意識越來越不清醒,就算咬了舌尖也沒有用。
對方不知在茶里放了什么東西,使他完全像喝醉了一樣,天旋地轉,腦袋昏沉,連舌頭都是麻木的,對方說了什么,他根本就聽不清楚,只隱約感覺到有人攙扶著自己,離開了包間,然后來到一處房間。
鼻端,依然有香味縈繞,觸手間,柔軟溫潤,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等到他被一盆涼水澆醒,拼命咬了咬舌尖,從床上爬起來,才發現自己處在酒店的溫馨客房之中,什么都沒穿。而自己爬起來的位置,一個女孩曼妙的身體曲線入眼紛呈,依然還是什么都沒穿。
只是他醒了,而那個女孩依然還睡得很沉。
“嘖嘖…”
蘇越身旁,一個看上去大概接近三十歲的男子,手里端著臉盆,瞇眼看著眼前場景,贊嘆道:“你小子艷福不淺啊,高姿那女人,為了坑你,連身邊的貼身助理都舍得,這餌下的…連我都羨慕不已。”
“這女孩,你認識?”蘇越將被子給那女孩蓋上,問道。
朱以成將臉盆扔到地上,搖頭道:“這種可以隨時被利用,被遺棄的棋子,我哪會認識?不過…還別說,這女孩的身段、容貌,那也是頂尖的,便宜你這小子了。”
“少說廢話,你怎么摸進來的?”蘇越一邊穿衣服、褲子,一邊問。
朱以成嘿嘿一笑:“趁著門外那兩個傻蛋上廁所,我就進來了唄,我讓酒店服務員給他們送了一份夜宵,里面嘛…也下了點東西。”
“我是問你怎么知道我出事的?”蘇越把話點明。
朱以成‘咦’了一聲,納悶道:“今天下午,不是你提醒我的嗎?你說晚上高姿在奧蘭威汀酒店邀請你用餐。高姿是什么人啊…那女人根本就沒有一個好心眼,再加上她與楚兆繼的關系。我就算再傻,也能夠聽出你的弦外之音了,果不其然…”
“小蘇,還好我留了個心眼,早有準備,不然的話,明天你一覺醒來,可就慘了。”
“我猜那女人會拍許多照片,然后以你醉酒強奸為名,要挾你…這個女孩嘛,威逼利誘之下,多半也會聽從的。”
“到時候,面對如此絕境,你對于他們提出的條件,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你覺得我應不應該答應?”蘇越笑看著他,“你不來救我,我屈服之后,等到楚兆繼掌控‘天星線纜’,你就直接出局了。說到底,你來救我,情面固然有,但最重要的,還是需要拉住我,保證你在‘天星線纜’的控制權。”
“話別說得這么難聽嘛。”
朱以成尷尬地一笑:“我是真的當你是知心朋友,所以才不顧一切來救你的。”
“那你干嘛這時候才來?這都凌晨2點了。”蘇越看了看時間。
朱以成嘿嘿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嘛,我來早了,不是破壞你的好事嗎?這個時間段正好。”
蘇越眉頭緊皺,一陣無語,心中憋了一口氣,卻又不知道如何發泄。
“這女孩,如何處置,就扔這里嗎?”朱以成問道。
蘇越斜眼看他:“不然呢,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只要我人不在這里,他們想使什么招,都沒用,把痕跡抹掉,趕緊走吧。”
“你這真是吃干抹凈,什么都不管了。”
朱以成嘟噥了一句,趕緊又將那臉盆撿了起來,緊接著帶上手套,抹掉了自己搗鼓的痕跡。
倆人無聲無息地離開奧蘭威汀酒店,被街上的冷風一吹,蘇越昏沉的腦袋,清醒了一些,說道:“找一處燒烤攤,我們聊一會吧!”
朱以成點了點頭,笑道:“正合我意。”
他讓蘇越在路邊站了一會,然后從停車場開出了他那一輛風騷的紅色法拉利,大聲道:“小蘇,上車,我帶你兜兜風,順便幫你醒一醒酒。”
蘇越上了車,認真地說道:“我根本沒喝酒。”
“那怎么這么大酒味,癥狀也跟醉酒差不多。”朱以成啟動車子,疑問道。
轟隆發動機的聲音,在南華寂靜的街道上響起,隨后,一道紅色的閃電沿著寬敞的道路,沖了出去。
冷風灌進咽喉,將蘇越要說的話,又給堵了回去。
朱以成帶著蘇越來到南華舊城的一處熱鬧夜市,將車隨意停在路邊,然后就直接來到一處油膩的燒烤攤坐下,一口氣點了許多小菜和啤酒。
蘇越瞪著他,然后掃了一眼老板搬過來的整箱啤酒:“還喝,你不開車回去啊?”
“車扔這里就可以了。”朱以成打開一瓶啤酒,遞給蘇越,“我這車,整個南華,基本都認識,沒人動的。”
蘇越擺了擺手:“不喝了,我腦袋現在都還暈得厲害。”
“喝點啤酒,吃點東西,會好一點。”朱以成說道,“對這一點,我有經驗。”
“信你才有鬼了。”蘇越繼續瞪了他一眼。
但他話雖如此說,轉眼間,還是向老板要了個杯子,滿滿地倒了一杯啤酒,對著朱以成干杯道:“老朱,今晚不管怎么說,都應該謝謝你。”
朱以成哈哈笑道:“客套話就免了,你說的嘛,我救你,也是為了我自己的利益得到保障。”
“我那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蘇越回道。
“我知道。”朱以成點了點頭,“你說高姿那女人今晚給你挖了這么一個坑,真就是為了姓楚的?那家伙貌似沒這么大面子吧!”
“不盡然,我想高姿用陸小艾做餌,主要的目的是想控制我,讓我為她所用。”蘇越說道,“至于為了姓楚的,只是順帶而已。”
“鴻門宴變美人計!”
朱以成思考了一會,微微頷首:“高姿這女人,還真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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