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揮灑,濺在艾弗利爾的臉上。
他尖叫了一聲,原本有些嚇得癱軟的身體,突然涌出一股巨力,推開車門,在豪哥沒來得及阻攔的情況下,奔入暴雨之中,瘋狂向前逃竄。
豪哥身影被突然的大力,撞得一偏,回過神來的時候,耗子已經追了出去。
他沒想到這英國佬力氣這么大,一時之間,不禁有些懊悔。
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豪哥沿著暴雨之中,耗子追出去的方向奔去,追了不過幾十米,便見耗子呆呆立在黑夜中,雙眼陰沉地盯著前方。
“怎么啦?”豪哥臉色一變,“讓他跑了?”
耗子搖了搖頭,說道:“跌下山崖了,生死不知,這可怎么辦?”
豪哥走近了一些,才看見暴雨沖刷的地下,一道斷崖橫亙,斷崖之下黑咕隆咚的,完全看不清楚。
“可惜了,沒親手殺了他。”豪哥有些懊悔。
耗子暗嘆了一聲,說道:“誰知道這外國佬力氣那么大,跑得像一陣風一樣。現在我們怎么辦?回去肯定是不可能了,逃也不一定逃得掉。”
“咱們哥幾個這條命,當初都是老大從死亡線上救回來的。”
豪哥想了想,說道:“若沒有老大,我們早死了,多活了這么幾年,如今…就當還給老大了。”
他沉默了一下,續道:“耗子,能逃就逃吧,逃不掉,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選擇了。活著…做一輩子牢,死了…也是一了百了。”
“無論怎么選擇,老大和我都不會怪你。”
他拍了拍耗子的肩頭:“這么多年的兄弟情義,我相信你,就算被抓住,你也不會吐露什么。”
耗子點了點頭,說道:“豪哥,咱們倆分兩頭跑吧,能跑掉,是運氣,跑不掉,只能怪命運如此了。”
他說完,將手里的匕首扔下山崖,然后轉身離去,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豪哥看著耗子的背影,輕嘆了一聲,也朝著另一個方向離去。
暴雨依舊,不過片刻,山洪便咆哮而來,卷著那輛停在道路盡頭的車輛,沖下山崖,洗去一切痕跡。
無數車燈在這片荒僻的國道上閃過,警笛長鳴,無休無止。
此時,凌晨五點,國外一處莊園之中。
葉修國面前,擺著一臺電腦,交易界面上,倫敦金的行情波動,已經變得極為微弱,交易量一片冷清。他輕輕抿了一口茶,切換界面,看著視頻中,一位長著絡腮胡的美國男子,說道:“艾倫,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老板,一切已經準備就緒。”艾倫認真地回答。
葉修國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讓咱們大干一場吧,一千萬美金的資金,通過一百個不同賬戶,分別掛單,位置按照我設定的順序,成倒金字塔布局,立刻行動。”
艾倫應了一聲,便立刻著手布局。
“5點11分,這次…集團的損失,應該會很慘重吧!”葉修國呵呵笑了一聲。
此時,長陵,醫院病房內,蘇越看著倫敦金的交易界面和美元指數的交易界面,心里依然在猶豫。
誘餌,也可能在最后的一刻,變成真正的戰場。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金融市場上的博弈,并沒有定式,當你以為正確的時候,卻不知形勢早已反轉,可能想象中的勝利果實,也會變成致命的毒藥。
“云汐姐,你認為對方會選擇倫敦金還是美元指數,作為資金對沖的戰場?”蘇越撥通了電話,沉吟著說道,“我總覺得那些人沒那么傻,不會豪賭在一個交易品種上。”
顧云汐想了想,說道:“蘇越,當你無法確定哪一種辦法是正確的時候,就憑著感覺行事吧。感覺來自于內心,那是我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就算錯了,以后…想起來,也不會覺得后悔。”
蘇越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從美元指數和倫敦金的分鐘K線上,分析出來的交易時間節點,臨近6點收盤之前,只有兩個時間節點了。
5點11分,近在眼前。
蘇越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將資金分成兩部分,分別布置在倫敦金和美元指數上。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接近,此時的港城、粵州,以及南華,各方行動,監控的所有據點,警笛聲驟然大作。
開曼群島,奧蘭資本總部。
董事會三人團坐在會議室里,透過屏幕,正遙控指揮著全球各部。
一位魁梧的金發男子帶著眼鏡,端坐在椅子上,正不斷低頭看著腕間的表,神情專注;另一位臉部爬滿皺紋的禿頂男子盯著會議室里的屏幕,蒼老的手指,不斷敲擊著會議桌,發出清脆的響聲;還有一位是個紅發女郎,年紀約過四十的樣子,身姿婀娜,依然風韻猶存,她不如其他倆人那么專注,猶自玩著手機,好像事不關己的模樣。
“還有5分鐘了。”金發的男子沉聲說了一句。
禿頂的老人輕咳了一聲,說道:“華國境內的生意,這單若是成了,那么就完全站住腳跟了,以后業務再深入,就方便多了。”
“五年時間布局,終于是走出了第一步。”老人呵呵笑道。
紅發女郎抬起頭,笑了笑,說道:“東方那片國度,充滿了勃勃生機,他們的金融才剛剛起步,以后有的是機會。”
“姓葉的還沒有回來嗎?”老人繼續說道,渾濁的眼里,閃爍著鋒芒。
奧蘭資本董事會中,老人的資格最深,算是第一批創立者,那位魁梧的金發男子和紅發女郎,都算是這一屆董事會推出來的人選。
集團重大的事項決議,倆人能夠發表意見,可最后,還是得聽老人的。
“沒有,應該要等事情平息之后,才敢露面吧!”金發男子說道。
老人哼了一聲,說道:“臨陣脫逃,還將艾弗利爾扔在了華國境內,他是知道就算回到集團總部,也不會好過。”
“可他還是會回來。”紅發女郎抬眼說道。
葉修國的野心很大,想要的也很多,在目前,離開奧蘭資本,并不是明智之舉。
老人沉吟了片刻,說道:“他是屬狐貍的,能在事情沒完成之前,就逃跑,說明華國的很多事,都沒那么容易。”
“您是說對沖交易,會有什么波折。”金發男子驟然站了起來,有些緊張。
老人點了點頭:“你們見過的風雨,還是太少了,波折一定會有的,只是勝利,終究還是屬于我們。”
“您想怎么辦?”紅發女郎問。
“我已經讓集團的一個交易部把資金騰出來了,這一次,我們不做普通的對沖交易。”老人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原本用于對沖的資金,跟著華國撤離的資金,朝一個方向做單吧,殺穿一切敢于狙擊托單的資金。”
老人眼里閃爍著鋒芒,凌厲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