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劍雪心里的驚訝還未消停,便聽青霞笑著說道:
“是啊,這些日子,承蒙雪姐姐照顧了。”
宇文劍雪便瞧向舞馬,不禁有些氣憤:原來,他早就知道青霞是突厥人,那為什么不將她抓起來。
卻聽青霞說道:“你也不必怪他,大概是我扮的太好了——舞郎君跟你師傅提過幾次,說我身份可疑,不該帶我出城,只是你師傅沒有聽他的。”
宇文劍雪也想起來了,師傅的確說過,大家都是一個覺醒塔的伙伴,神旨任務誰也不能拋下。還反復強調,入了大唐塔,大家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絕對沒有問題的。想想也不能怪師傅,先前那次神旨,青霞舍命救了大伙,誰能想的到她竟是突厥人。
這么一來,她也終于明白,為什么舞馬一直要把青霞留在自己的身邊——
有他這等深不可測的高手看著,任憑青霞如何狡猾,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來。
只是沒有想到,因為自己一著不慎、深陷絕境,舞馬不得已出手相助,這才讓青霞得了空子,差點壞了大事。
是了。宇文劍雪忽然想到:“方才,他定是猶豫極了,倘使救我,青霞便要溜掉。若是不救…哼,不救便對了,不來救我,保住神旨,才應該是他的性子罷。”
宇文劍雪還在心里琢磨著來龍去脈,舞馬卻忽然出手了。
他的身影迅疾如風,伸手直沖青霞脖頸抓去。
“哎,你好無情啊。”
青霞笑著,忽地身影一晃,化作一道晃動火焰,消失不見了。
下一瞬,又出現在靠近突厥大營的一側,笑盈盈道:“舞郎君想把我抓回去么,我真的好害怕。”
舞馬冷笑不說話。
宇文劍雪忽然想到:“看青霞的本領,遠比想象中要高得多。這般看來,她加入大唐塔之前便精通了覺術,而且絕不止一個——又是一個好騙子。”
青霞又道:“我一直很納悶來著,你干嘛對我這么心狠。說真的,要不是你處處跟我作對,我其實很想在大唐塔一直待下去呢。”
舞馬道:“我見過你這種女人。”
青霞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你們很可怕。”
“多謝夸獎。”青霞笑道:“連你都這樣說,就別怪我會驕傲了。”
宇文劍雪其實不太聽得懂兩個人的對話,她往后看,數十個幸存的晉陽夜襲兵被一眾突厥兵士追著,朝這邊跑了過來,圍在宇文劍雪和舞馬身邊。
緊隨其后,蘇農玲花和先前那名突厥好手,領著大隊的突厥兵紛紛涌來,將舞馬一眾人團團圍住。
百余張突厥硬弓搭起來,隨時要把他們射成刺猬。
青霞從人群中輕步踱了出來,笑道:
“舞郎君,咱們相處幾日,時間雖短,性子卻很投的來,不如你隨我去草原上踏踏青,再看看大漠風光,吃奶酪,烤羊腿,比在晉陽城里寫寫畫畫、鉤心斗角的日子,有趣多了。”
舞馬卻不搭理她,轉頭看向那名突厥好手,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突厥人楞了一下,用生硬的漢語回道:“我叫…同羅骨。”
“你功夫不錯。”
同羅骨聽了,身子一顫,黑乎乎的臉上顯出一片紅光,連忙說道:“閣下…你的功夫要比我厲害的多…不過…真打起來,我也不會怕你的。”
舞馬又瞧向那突厥女子。
“夜偷狗,廢什么話。”
突厥女人的漢話就比同羅骨流利多了,“你今日逃不掉了。”
這倒并不稀奇。突厥人經常南下,會講漢話的不在少數。而太原之地,會說一點突厥語的也大有人在。別的不說,宇文劍雪也能和突厥人遞上幾句話的。
舞馬笑道:“那便試試好了。”
說罷,才與青霞說道:“你先前在骷髏院幫了我一次,我才沒有讓你死在亂軍之中。你方才對那俘虜出手,便算叛出大唐塔,咱們之前的情分一筆勾銷了。
我勸你盡早回突厥,別讓我再瞧見。若不然,你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的。”
青霞臉色稍稍有些僵硬,冷笑道:“扯什么大話,等你過了今晚這關再說罷。”
舞馬哈哈大笑,忽地一翻掌,沖著一側突厥兵士隔空揮出一掌。
下一瞬,整整一排,數個突厥兵便似被一股巨浪擊中,稀里嘩啦飛了出去。
他們手中的長弓散落一地。
舞馬踢起一把長弓,抓在手中。
他手掌一握,那長弓便碎成了粉末。
在一片塵埃紛紛揚揚之中,舞馬說道:
“你若再來招惹,便如同此弓。”
青霞的表情難看極了,冷聲道:“阿跌葛蘭的刀子還在你頭頂呢,我看你敢不敢出手。”
宇文劍雪聽不懂這話什么意思,但也能聽出青霞話中明顯的逞強意味。
舞馬這般功力著實有些嚇人。那個叫蘇農玲花的突厥女人臉色大變,連忙招呼突厥兵士補了空處,又齊齊往后退了一些。
一名突厥將領聽了她的吩咐,連忙向遠處行去,大概是覺得不大保險,又去組織兵馬過來。
便聽見舞馬又說道:“別叫人了,今晚就這樣罷。”
蘇農玲花似乎還有些發懵。
舞馬笑道:“你那眼睛應該用完了罷。”
不待蘇農玲花回話,舞馬一招手,紅色袈裟虛影當頭照下,宇文劍雪,還有一眾晉陽兵士便一起沉入灰色世界了。
說實話,宇文劍雪現在肚子里滿是問號,稀里糊涂的。
“射箭!射箭!”蘇農玲花連忙叫道。
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在了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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