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方展博
望見方展博滿臉的興奮，交易員大為不解，不過這些事情他并不關心，畢竟這里什么都可能發生。
現在的他更加著重于手中的那碗糖水，以及那方才見過的黑色衣服的女人，不過方展博并不知道這些，他濃密的眉毛揚起，如同一只得勝的公雞，口中念念有詞，手里拿著幾杯奶茶，卻是朝著交易所的中心走去。
現時正是臨近收市，大批的交易員在忙活著，唯獨中央的001號交易員陳萬年以及其對面的陳滔滔等人保持著一種微妙的沉默。
電子交易版上的數字不斷跳動，唯獨那聯盛的股價一直保持在一塊七。
卓一元盯著那鮮紅的數字，心中不斷地計算著各種的比例，最后他搖了搖頭：
“現在距離收市還有四十多分鐘，但是我們的資金已經所剩無幾，如果聯盛的股價一直保持在這個價位，我們再大量吸入，那么無論是我們本身的資本，還是我們所能撬動的杠桿，都將會在明天面臨巨額的利息以及償還風險....”
他是做會計出身的，對于這些數字他有著無比的敏感度，在反復確認這個數字之后，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可能，頂不住了。”
他原本以為能夠在離開“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后能夠找到一個真正發揮自己所長的地方，但是現在看來希望渺茫。
如果要挽救這個局面，要么找到致勝的策略，要么就是繼續有資金的涌入。
想到此，他猶豫許久：
“老細，可不可以....”
陳滔滔搖搖頭，“你我都清楚，這是我們時代證券的第一戰，很多雙眼睛都看著我們...這里是港島，有錢很重要，但是更高的層次的觀察是不一樣的，他們看中的是我們的策略以及態度..如果問老板拿錢，那么我們也許可以贏，但是沒有一個人會看得起我們，以后也不用說更多的東西...”
“而且...陳萬年雖然曾經是華人交易總會的創始人，但是他沒有辦法使用更多的資金，他所能夠用的就是這么多，這是賬面上允許使用的...現在有六家上市公司，按照我的策略，我們現在的份額已經接近可以舉牌的程度，不過陳萬年仍然在放貨，仿佛一點都不害怕這個程度...”
陳滔滔坐在電腦桌上，雙手交叉于胸前，“...不斷出貨需要大量的資金，就算匯豐肯拆借給他，也不可能有這么多...唯一的可能....”
話音未落，陳滔滔的視線內出現了一個看上去有些憨厚的小伙子，他的手中還拿著幾杯奶茶。
來者正是方展博，他哈哈一笑，似是看見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而后便是徑直地走陳滔滔的電腦桌旁，不由分說地放下了六杯奶茶。
“...你這個后生過來搗什么...”卓一元正欲說些什么讓方展博快點離開。
“對的..對的，這樣才對，不然怎么可能只有一塊七....”方展博邊擺弄著奶茶邊喃喃自語道。
聽到“一塊七”三個字，卓一元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愣了愣，向陳滔滔投去詢問的目光。
聞言，陳滔滔也是深深地凝望著方展博，心中卻是有些微妙的感覺，就像是一種共鳴。
他有些好奇這個看起來只是交易所后生（后生等同于打雜）的家伙會帶給他什么樣的回答。
一邊的陳萬年手下察覺到這一幕，便是走到了陳萬年旁邊：
“老大，有個后生過了去那邊，要不要我們？”
陳萬年喝了一杯茶，有些隨意地瞥了一眼陳滔滔以及方展博，最后打量了方展博一番，眉毛一挑卻是瞪了手下一眼，“你個腦筍沒生齊啊？一個后生都引起了你注意？是不是傻？整日去找女人，我看你腦子都壞了！”
“你自己不比我更厲害...”
“什么？！”
“沒有沒有！大佬！就快收市了，這一次我看他們怎么贏我們！”
“哼！”
陳萬年冷哼一聲，“給我把操盤手叫過來！”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紅色交易員服的操盤手匆忙跑了過來。
“...目前我們盈利大約八千萬，這主要是放貨套現所帶來的收益，但是...”
“但是什么...說！”
“是！...”操盤手連忙說道，“我們拆借的利率不低，而且因為簽訂的合約的緣故，我們必須在履約期前給予規定的貨，但之前我們基本上已經將貨放得七七八八，所以....”
操盤手還沒有說完，但是陳萬年則是忽然站了起來，然后一巴掌打在這個操盤手的臉上。
“閉嘴！這些事情是你的事情，你必須給我搞定，總之今天，贏的人只能是我陳萬年！”
這一個清脆的耳光讓在場的人紛紛側目，不過沒有多久交易所就恢復了以往的狀態。
而就在此時，方展博已經放好了他的六杯奶茶，但奇異的是，這六杯的奶茶的蓋子被他一個個地取了下來。
“....資金不是無盡的，資金是一種存在，在沒有水源的灌溉下，資金只能被轉移而不能被創造，所以不可能的...這里有六杯奶茶，你是時代證券的，所以你應該明白只有六杯奶茶，不可能多....”
方展博有些興奮地看了陳滔滔一眼，后者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方展博便是拿起了一個蓋子，“這個是奶茶的蓋子，每個奶茶都只有一個蓋子，六杯奶茶有六杯蓋子，所以我可以這么做...”
他將其中一杯奶茶的蓋子放到了另一杯上方，“...這些我就蓋住了，其他的我都可以蓋住，但是六杯奶茶就只有六個蓋子，無論怎么變化，它都只能蓋住，而且...很有可能有些奶茶是沒有蓋子的，或者是都沒有蓋子，只是你在我把蓋子放上去之后才看到...”
方展博將其中一杯奶茶單獨拿了出來，語速也是越來越快，甚至連后方的卓一元都驚愕得說不出話來，“...所以六杯奶茶實際就只是有一杯奶茶的蓋子，一旦這個蓋子都沒有了，那么他們就沒有蓋子了！六杯都沒有了！”
“啪！”
陳滔滔雙手一拍，發出響亮的聲音。
他朝著方展博點了點頭，從電腦桌上走了下來，而后緩緩地來到了交易所的中央，伸出一根手指：
“各位聽著！你們手上所有的聯盛的貨，我們時代證券全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