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四章 黑金神功
大街上此時已是混亂一片，無數人爭先恐后地逃離物華天寶附近，唯恐被牽扯進戰斗中。
即便超凡者也是如此，除了極少數自持實力強悍的超凡者外，沒有人敢停留在兩個力量層次明顯超過了晨星騎士等階的強者戰斗區域內。
轉眼間，繁華的大街就變得蕭條一片。
原本富麗堂皇的物華天寶，因為林黎川和周澤連著數次的破壞已變得搖搖欲潰，不斷有碎石簌簌直落，一副隨時會崩塌的模樣，里面的人早已見機逃得一干二凈，其中就包括了顧語和柳芝。
兩個女孩狼狽地逃到距離物華天寶百米外的路口，方才停下腳步，轉身抬頭，瞠目結舌地望著天空中激烈的戰斗。
“兩個輝月騎士，我的天，我不會是出現幻覺了吧？”柳芝張大嘴巴，面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顧語沒有回答，只是呆呆望著天空，俏臉上漸漸浮現震驚之色。
身為元老家族的嫡系子弟，她的見識和眼力都不是柳芝可以比擬的，第一時間就認出戰斗雙方其中一人施展的正是赫赫有名的黑金神功。
黑金神功是周家的秘傳功法，獨此一家，而整個周家將黑金神功修煉到輝月騎士境界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周家的老祖宗周澤。
至于周澤的對手，因為戴著面具看不清臉龐，但那身形格外眼熟，再聯想到林黎川之前的舉動，其身份已不言而喻。
“輝月騎士他竟然是輝月騎士！”顧語低聲喃喃自語，一時間只覺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心中充斥滿了難以言喻的震驚。
轟！轟！轟！
狂暴的氣浪幾乎充斥滿了林黎川和周澤身周方圓百米內的每一寸空間，震耳呼嘯聲不絕如縷。
全力運轉黑金神功的周澤身軀比高強度合金還要堅硬數倍，林黎川的斬擊落在上面，只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傷痕。
不過相對于堅不可摧的防御，周澤的速度就要遜色得多了，面對以天鎖斬月大幅度強化了移動速度和反應能力的林黎川，儼然只有挨打的份。
從外面看去，林黎川高速移動留下的道道殘影幾乎將周澤淹沒，無數耀眼的火星在后者身體表面接連爆發，劍刃與黑金軀體交擊迸發的金鐵戈鳴近乎連成一片。
戰斗持續兩分鐘過后，周澤體表已然變得坑坑洼洼，渾身上下密布細小的傷痕，一些較深的豁口甚至還有絲絲暗褐色仿佛鐵水一樣的液體流出。
“這家伙的血液還真變得像鐵水一樣。”
望著這一幕，林黎川暗暗咋舌。
“而且防御也強悍得可怕，從剛才到現在至少中了我上千次斬擊，居然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周澤身上僅有的幾處流血的傷口還是月牙天沖留下的，照目前的狀況看來，要想將他殺死，起碼要命中上百記月牙天沖才有可能，然而就算將林黎川抽干也施展不出上百記月牙天沖來。
他現在總算深深體會到以煉體武道晉升的輝月騎士的難纏。
而就在林黎川感到無奈的同時，周澤心中的憋屈也幾乎達到了，從戰斗開始他就一直被壓著打，反擊的次數寥寥無幾，對手的移動速度快得驚人，每一秒他都要經受十數次攻擊，雖然受的傷無足輕重，但這種憋屈感卻令他幾近癲狂。
“好久沒有人敢這樣戲耍我了，該死的小子！”
周澤猛地怒吼一聲，身體突然泛起一陣耀眼的紅光，魁梧壯碩的身軀肉眼可見的縮小了一圈，從原本的三米有余變成不到兩米。
紅光亮度迅速減弱，最后變成一層赤紅融入周澤的身軀，看上去就好像一塊燒紅了的烙鐵，卻沒有熱氣散發出來，顯然所有的能量都被一絲不漏凝縮到了體內。
體型改變后，周澤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許多，雖然依舊不如林黎川，但已不再是一面被動挨打的局面，交手數十回合后，林黎川中了周澤一拳，頓時悶哼出聲，已然受了些輕傷。
不過他反手一記黑流牙突也讓周澤吃了不小的虧，胸膛上瞬間多了一道不淺的傷口，紅彤彤的熾熱血液流淌而下。
“原來如此，犧牲防御換取速度嗎。”林黎川調整呼吸，眼中眸光一閃。
周澤不清楚他的力量有持續時間的限制，所以改變戰斗方式的選擇很合理，然而對他而言，現在的周澤卻比剛才那塊難以下手的硬骨頭好對付得多了。
心念電轉間，林黎川已然有了計較，身形猛地一陣模糊，一分為四，四個身影閃掠至不同方向包圍周澤，旋即猛然揮劍，同時斬出月牙天沖。
四道鋒銳無比的巨大黑色劍氣呼嘯斬出，離弦之箭般疾襲向周澤。
當初布羅克爾就是敗亡在這一招下。
面對四道同時疾襲而來，封死所有閃避方向的巨大漆黑劍氣，周澤臉上瞬間露出凝重神色，果斷交叉雙臂，迎頭朝前面的劍氣狠狠撞去。
既然無法閃躲，那就主動硬抗其中一道，總比被四道劍氣同時圍攻擊中好。
這種應對方式有些出乎林黎川意料，好在他本就沒打算以此擊敗周澤，施展這一招只是為了贏得釋放鬼道的時間，當下毫不猶豫地詠唱出聲：
“鐵砂之壁、僧形之塔、灼鐵熒熒，湛然而終至無聲！縛道之七十五，五柱鐵貫！”
隨著低沉的詠唱聲落下，周澤頭頂上空突然憑空浮現五根上寬下尖，足有七八十米高的菱形鐵錐，從天而降，猶如隕石般狠狠砸中他，將他從高空擊落，重重砸在地面上。
頓時間轟然大作，煙塵四起。
定睛望去，周澤整個人倒趴在地上，而五根巨大鐵錐的錐尖則是分別壓在他的四肢和后腦勺上，巨大的鐵錐除了本身的沉重重量外，更是帶著一種奇異的壓制能量，以至于周澤一時間竟掙脫不開。
要知道鬼道的威力與其番號成正比，番號越高威力越強，當初六十一號縛道的六杖光牢就能禁錮巔峰晨星騎士，而七十五號縛道的五柱鐵貫比六杖光牢高出足足十多個番號，威力無疑要強出數倍，再加上林黎川無論是靈壓等級還是鬼道等級，都比那時候要高出一個等級，此時施展出五柱鐵貫，威力儼然不可同日而語，就算是輝月騎士也無法輕易掙脫。
趁著周澤被禁錮住無法動彈，林黎川接連揮劍，一記接著一記揮斬出月牙天沖，巨大的彎月狀黑色劍氣流星般從高空接連砸落，挾著鋒銳狂暴的氣勢重重落在周澤身上。
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驀然爆發，連綿不絕。
遠處旁觀戰斗的人們已經看傻了，神色呆滯地望著一道道漆黑劍氣轟落地面，掀起無數泥石，激蕩起狂暴的氣浪，如同地震山搖般，隔著上千米遠都能感受到腳下的地面在不斷顫動。
“這、這就是輝月騎士嗎”顧語瞪大了眼眸喃喃自語，眼中滿是莫名的震驚。
縱使相隔極遠，她都能清晰感受到那一道道黑色劍氣上蘊含的可怕氣息，讓人發自內心地感到戰栗，換作自己，恐怕連一道黑色劍氣都抵擋不住就會灰飛煙滅。
在眾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林黎川足足斬出四十多記月牙天沖，方才住手。
其間除了服用恢復藥物放緩了一瞬外，幾乎毫無停歇。
喘了口氣，林黎川平復了下急促的呼吸，揮劍掀起一股颶風，吹散下方街道彌漫的煙塵，露出內里的情形。
五根巨大的鐵錐已消失不見。
事實上在林黎川攻擊后不久，周澤就已經掙脫了五柱鐵貫的禁錮，將所有鐵錐震碎，然而從上空落下的一道又一道月牙天沖卻讓他根本沒有起身的余力，整個人在一次次轟擊下不斷朝地底陷入。
入目望去，大街正中央多了一個巨大的深坑，而周澤則是位于深坑最中間，整個人深深陷入土里，幾乎被埋沒在了里面。
此時此刻，他已變回了一開始的黑金巨人外形，體表的紅色蕩然無存，顯然為了抵擋月牙天沖的連擊，轉換回了防御力更強的形態。
然而就算如此，周澤此時的模樣也顯得十分凄慘，渾身上下布滿了大大小小無數傷口，鮮血汨汨流淌而出，最嚴重的的一道傷口位于側腹，血肉模糊，幾乎將腰腹斬開了一半。
此外，與片刻前相比，他身軀上的黑金色澤已變得極其黯淡，像是蒙上了一層灰。
“咳、咳咳”
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大量鮮血從周澤口中涌出，對一名能夠精微操控身體的輝月騎士境界武者而言，這種傷勢代表的含義不言而喻。
林黎川從高空緩緩降落，落地的瞬間，他臉上的面具咔嚓一聲裂開，變作白色碎片灑落在地。
高速連擊的月牙天沖抽空了他所有靈壓，連帶著虛化也自動提前解除，此時的他戰斗力十不存一。
事實上，要是剛才的攻擊還無法解決周澤，那接下來該逃跑的人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