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再見明月
四大天王盡皆身殞道消，齊齊死于顧佐之手，這是近些年來諸天萬界最轟動的大事件，甚至比佛祖又過兩劫還要轟動，這件事實在瞞不住，從須彌天很快就傳了出來。
當然，嚴格說來，佛祖那兩劫，也與顧佐有著重大關聯。因此，顧佐的行蹤也成了天上地下最為關注的焦點。
“其實就是拼命，也談不上什么，當時只顧著逃，一邊逃一邊找他們的弱點，一個個分化瓦解，逐一消滅…”顧佐掀開自家衣襟：“喏，你看，被魔禮青的青云劍刺的，差點死了。”
明月見了那道尚未痊愈的傷口，也不由心驚：“好險！魔禮青的青云劍很邪門，帶著黑風，你這傷口留痕就是黑風的緣故，不急，再過些年自會化去。”
顧佐又展示了一些別的傷痕，那些傷痕其實都已經看不出什么了，但顧佐說起來時，還是讓明月感受到了什么叫死里逃生。
“好在這一關你是渡過去了，聽說你被佛祖留下后，我都在琢磨怎么救你，還去找了觀音菩薩。菩薩說你無性命之憂，關涉的是天庭和須彌天兩邊的臉面，讓我別急。”
“多謝多謝，為我這點事，操碎了大伙兒的心，慚愧慚愧。如今須彌天怎么個說法？”
“雖說四位天王本事一般，卻是須彌天的顏面，你掃了他們的顏面，他們自是要一個說法的。不過玉帝這邊倒是硬挺著，堅稱是魔家四將咎由自取，讓須彌天不許找你的麻煩。而且天庭還派了不少人手在虛空中尋找你的下落，玉帝還是很看重你的。”
顧佐問：“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天庭了？”
明月點頭：“問題不大，據說玉帝要嘉獎你。”
顧佐道：“嘉獎不嘉獎的，也就那么回事吧，只要不把我交給須彌天就好了，這是我最擔心的。”
明月笑了：“那倒不至于，如此大事，玉帝也是要臉面的，再者，你是奎宿星君，就算有所考慮，也須三十六天一起決定，我們萬壽山就不同意…”
顧佐想問一句，你能代表你們那位老爺嗎，但還是沒問，明月敢這么說，想來鎮元大仙那里應該沒問題。
見四下無人，顧佐悄聲道：“明月，上次說的事情怎樣了？”
明月眨了眨眼：“上次說的什么事？”
顧佐道：“人參果啊。”
明月苦笑著搖頭：“難。”
顧佐道：“三百萬靈石一枚！”
明月微笑著繼續搖頭：“難！”
這回和魔家四將斗法，深刻體會到真元的重要性，人家都是幾萬年、幾十萬、上百萬年的積累，自己的真元不過幾百年，越是斗到后面，越是難以為繼。從這一角度來說，真元不濟就是自己的弱點。
想要盡快提升真元，最好效仿蟠桃、芝馬之舊事，弄一個人參果嘗嘗。
顧佐再次咬牙道：“五百萬？”
明月長嘆道：“真的很難，不是靈石的問題。走，我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五莊觀的后院是片萬畝密林，密林的正中央，是快十余畝方圓的絕地，泥土中寸草不生。絕地的中央，就是那棵令顧佐朝思暮想的人參樹。
枝繁葉茂，占地畝許方圓。
仰頭望樹，樹上結著六枚人參果，每個都有拳頭那么大，長相如同小兒，栩栩如生。
這些人參果吊在高高的枝葉間很是顯眼，于顧佐的靈域中便如明燈一般，鼻子里還隱約聞到些許果香，香味直通氣海，令他精神大振。
貪看多時，顧佐醒悟：“只剩六枚了？”
明月點頭：“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方成熟。九千年才得三十枚。”
顧佐感嘆：“聽說聞一聞便得三百六十歲，吃上一枚可增四萬七千年壽元。”
明月搖頭笑道：“那是于凡夫俗子而言，你我這等仙神，就沒那么大功效了，吃上一枚，歲壽也可增益個百年，但主要還是修為上，頂得六百年之功。”
如果按照這個數值來計算的話，一枚人參果相當于五個芝馬、五十枚蟠桃。
果然是天上地下稀有的好寶貝！
只可惜九千年才能結出三十枚果子來，當真是太少了。如果以此芝馬和蟠桃作價的話，顧佐意識到，五百萬的確不夠，于是咬牙，再次報價：“一千萬靈石！”
明月苦笑：“懷仙還真是執著，你看看腳下。”
顧佐低頭，人參果樹下這方圓畝許之地全是泥土，沒有任何雜草，想了想，腳尖在泥土里踢了踢，踢下去半寸就無法深入了。
以他的修為，只能踢半寸深？毫無疑問，下面是個連他也感知不到的法陣。
明月道：“一個法陣，乾元土府陣，我家老爺親手布設。這樹上的人參果功參照化，靈智驚人，一旦落地，便土遁而去，追索不及。所以我家老爺布設了這么一個法陣，令人參果遁無可遁。但這乾元土府陣極為消耗靈力，每隔數年，便須重新調制一番，若是哪一年忘了，功效下降甚至中斷，人參果抓到機會就會遁走。差不多每次結果，都會跑掉一到兩個，八十年前就跑了一個，至今沒有下落。”
九千年才結三十枚，若是跑了一枚，真是損失巨大。
明月又道：“你那靈石很有用，在乾元土府陣下鋪上一層，可以保證大陣不會中斷，空上幾個月查一查，隨時更換耗盡的靈石，就不用擔心了。”
顧佐問：“一年需要換多少？”
明月道：“不到一千塊。上回在玉清境你說要用靈石來買，我倒是的確有些動心，回來后跟清風一算，清風說，囤積一千萬靈石可以管一萬年，差不多就是一枚人參果結果成熟之期，如果真要買那么多的話，等若每次結果都要損失一枚，和我們什么都不做也差不多了。”
顧佐這下子明白了，對于五莊觀來說，靈石的確有用，但僅此而已，一年弄上一千塊靈石補一補乾元土府陣，防止人參果逃走，也就足夠了。
一千塊靈石也好、一萬塊靈石也罷，可以在市面上買到，用不著拿人參果來換。
所以，這不是靈石的問題。
對此，顧佐萬分遺憾。
所謂無欲則剛，人家五莊觀對靈石沒那么大需求，用靈石開價肯定不行。
正在樹下琢磨時，清風來了，向顧佐道：“顧星君，我家老爺問你得不得空，想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