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
卜幾奈威族長生者倫莫納,帶著兩名下屬,出現在石燕然面前。
石燕然風輕云淡地笑著:“我為何不敢獨自出現?我來送送這些學生,不行么?雖然人類科技落后,打星艦還很困難,但現在、此時,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我和你們這種等級的外星人戰個平手還是綽綽有余嘛。”
倫莫納沒接石燕然的挑釁,往地面瞥了一眼,輕蔑地說:“這些,就是你送來的學生?不僅人數比預期少了太多,而且他們的素質堪憂。如同野獸般廝打,太可笑了。”
石燕然看著地面上鼻青臉腫的薛巍義,微微一笑:“小年輕嘛,打打架很正常。”
倫莫納:“我的意思是,這就是你們星委所說的,人類的青壯年?質量還不如我們手中現有的人類強壯。”
石燕然:“這三年,他們在關外沒啥吃的,營養不良,都是餓成這樣的,現在關外的人大多都這樣,沒的挑了。”
倫莫納指著秦關:“我看這個就不錯,是個好勞力,為什么不選他這樣的?”
石燕然:“像這樣的優秀人類,大多都會加入天涼軍,只有這家伙是個例外,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呵呵,天涼軍。”倫莫納不屑地說:“有什么用?我們又不會對這個星球上的人類趕盡殺絕,我們是來做生意的,來尋求合作,而你們的‘君主’卻整天想著反擊,拿著星際公約的條文當威脅,搞什么自殺式威脅和我們談判,現在,我們同意幫你們培養一批不受奴役的人類,你們卻送來這些不堪的弱夫?”
石燕然一笑:“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們又不能抓壯丁強行送過來。如果嫌他們身體太弱,給他們吃點好的,養幾年就壯了。”
倫莫納:“吃?還不如直接改造他們,讓他們進化。或者還不如派所有強壯的人類來和我們學習,讓你們的文明進化。”
石燕然:“別扯遠,今天是私下場合,不談這個問題。”
倫莫納:“既然你認為是私下場合,那么,你想好了沒有,什么時候投靠我們?”
石燕然呵呵道:“我說過好幾次,別打這個主意。有本事你們直接把我綁走?既然你們沒辦法破開我強大的精神力,又控制不了我,就別再問這種蠢問題。”
倫莫納:“投靠我們,對你有很大好處。用你們人類的話說,天外有天,你們這一小部分人類所掌握的‘修煉式’進化法有很大局限,雖然你能和我們這些艦長級別的長生者打個平手,但你沒有見過我族長生者中的至尊,如果你能有機會見到他們,你一定會看到自己的渺小,一定會誠心跪服的。”
石燕然皺眉:“為什么老和我扯這事?”
倫莫納:“因為我的任務之一,就是收服你們這些人類修道者。你們很特殊,雖然修煉方法有局限,但在宇宙中獨一無二,我族對你們感興趣。”
“想解剖我們?拿我們做研究?”
“不,純粹從宇宙文化多樣性的角度感興趣。”
石燕然繼續呵呵:“純屬放屁,那讓你們的什么至尊來,讓我見一見他的尊容?”
倫莫納一臉恭敬:“我族的至尊長生者,不會為這等小事來這種落后星球的。”
石燕然嗤笑:“是因為你搞不定我們,不好意思往上匯報吧?”
倫莫納:“…”
石燕然一字一句地說:“最后再和你說一次,哪怕這星球上只剩一個自由的人類,我都不會投靠你們。雖然我們還擊毀不了星艦,但我們有自己的道和天命,我們人類修士最講風骨,寧可站著死,不可跪著活。”
說完,他轉身踏空御風,飄然而去。
倫莫納望著石燕然的背影,冷冷一笑,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卻對身邊一位名叫達其勒的下屬說:“從現在起,你就帶著你的手下正式接管這里,接管這500多學生。他們既然把人送來了,怎么培養,就是我們的事情。”
達其勒:“是。”
倫莫納:“暫時不用戴手環,先洗腦,我想看看,在沒有手環的情況下,能讓多少人類學生徹底歸順我們的文明。”
達其勒恭敬道:“艦長,我覺得,還是直接戴手環最省事,講課洗腦太費時間,而且沒必要給他們宣講我們的先進文化。”
“不,既然已經答應過石燕然他們了,就暫時不翻悔,區區500個人類青年而已,鬧不出什么亂子,就當這是一個有趣的試驗吧。你做好研究記錄,回主星之后,我們還能發一篇教化異族的論文,換取一些榮譽和獎勵。”
達其勒:“好的艦長,謹遵您的吩咐。”
地面上,秦關對半空中發生的對話一無所知。
他和小胖子把打架的兩人拉開,熊振鵠幾乎沒受什么傷,薛巍義卻已經被打得像個豬頭,口鼻流血,雙眼烏青,臉上腫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熊振鵠看著薛巍義的模樣,解恨式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然后讓秦關放開他的胳膊,扭頭就走。
“下次嘴再這么賤,老子打死你!”
走了兩步,他又回頭,對秦關說:“兄弟,我和你沒啥事,別多想。”
秦關點頭:“知道,不會多心的。”
小胖子左右張望了兩下,小碎步跟在熊振鵠后面,擠出了圍觀的人群。
只剩下秦關和薛巍義兩人,很多同學還圍在四周,繼續看熱鬧,一邊小聲議論。
“打得太狠了吧。”
“也沒有老師來管管…”
秦關看著薛巍義,心里挺納悶的,這家伙究竟怎么回事?一副弱兮兮的樣子,為什么忽然要挑釁熊振鵠?
但他沒問,只說:“也不知道這新學校有沒有醫務室,我帶你去擦點藥水吧。”
薛巍義低頭用手背抹著鼻血,抹得到處都是,卻說:“沒事,洗把臉就好了。”
他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背包,瞇縫著青腫的眼睛,對秦關平靜地說:“我和你住一間宿舍吧?”
秦關:“…”
這家伙被結結實實打了一頓,難道就只為了和自己住一間宿舍?這是什么邏輯?
難道就因為下車的時候扶了他一把?
秦關真覺得這事發生的太意外,讓人摸不著頭腦,他看看四周,猶豫了一下:“也行。”
反正不管和誰住一起,最后都得想辦法甩脫的,要不然太礙事,會影響自己正常進入草廬“修煉”。
這家伙可能性格有些怪,但回頭不搭理他就完了,他還能把自己怎么著?
如果真敢招惹自己的話,打幾頓也就老實了。
于是秦關也從地上拎起背包:“走,去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