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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要產權

  確實豈有此理。

  陳新和他的前旗石燕離婚時所辦的手續合法合規,在個人財產上已經做了明確的分割。

  陳新當初是一個農村子弟,和石燕結婚后吃住都在妻家,基本上只是出了一個人,卻沒有帶一毛錢過去,說難聽點相當于上門女婿。

  如此,辦理離婚手續的時候也干脆,直接在協議上簽字,然后凈身出戶走人。

  至于他們所生育的孩子洋洋按照法律隨母,陳新每月給生活費。

  這是多么清楚的一件事啊,石燕現在和前夫相當于是陌生人,她又有什么權力來要新房?

  來帶信的村民說:“我怎么知道,反正人已經到了,說是不把房子過戶給她就不走了。”

  宋輕云:“還耍無賴了?石燕不走就不走唄,看帶孩子的份兒上,就當她是個客人,該吃飯吃飯,該安排住宿安排住宿,我就不信她還在村里呆一輩子?”

  村民:“事情如何像宋書記你這么想就簡單了,別忘了后天就是五一,新狗要和小丁拜堂成親的。明天兩邊的親戚就會陸續過來,一鬧起來,這婚還結不結了?現在新狗的母親正和石燕在吵嘴。對了,小丁的爹媽也到了,她媽媽現正在屋里哭呢!”

  宋輕云嘆息:“真叫人頭疼啊!”

  村民:“宋書記你不去管管嗎?”

  宋輕云苦笑:“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還得他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解決,我能說什么呢?”

  確實,宋輕云還真管不著陳新的家事。他僅僅是個駐村干部,主要任務是扶貧和維穩。只要陳新那邊沒發生暴力沖突,他就沒權力去插手。

  “這個陳新啊,人生真夠精彩的。”村民走后,宋輕云喃喃地說,他也為這個朋友感到頭疼。

  正在這個時候,陳新的電話打進來:“宋書記,我遇到麻煩了。”

  宋輕云開玩笑地說:“麻煩,兩個妻子撞在一起,你是不是有點得瑟?”

  陳新:“宋書記,不好亂開玩笑的,我我我…我對不起小丁,我答應過給她一個熱熱鬧鬧的婚禮。她畢竟是一婚,婚禮對她來說很重要不能就這么毀了。不然我一輩子都對不起他…我已經沒辦法了,宋書記幫幫我幫幫我吧!”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中帶著哽咽。

  宋輕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玩笑有點過分沉默了片刻,勸道:“陳新你別擔心事情總是能得到解決天大地大,道理最大,道理站在你那邊。現在你首先要安撫好小丁的情緒,千萬千萬不能讓她出任何事情。對了你還得看好你岳父和岳母出了這事情,怕二老經受不住,我馬上就過來。”

  至于陳新的父母,他并不怎么擔心。

  沒有人比我們的小宋書記更了解紅石村的人,村民都脾氣爆躁遇到事首先想的就是錘你一頓,不會哭天喊地要死要活。

  陳新:“我知道宋書記你快過來吧。”

  宋輕云本不打算管這事的,問題是他剛才亂調侃陳新現在就不能不過去看看了。

  石燕現在正在陳新和丁芳菲舉辦議事的陳長青家,客人們明天才來但這里已經很熱鬧了滿院子都是前來看熱鬧的村民都唧唧喳喳說個不停,間或小聲的哄笑。

  就連游客也來了幾個,都舉著手機在拍,其中一人還在直播。

  看到有人拍,陳長青有點慫,再次蜷縮在屋檐下的長椅子上,裹著軍大衣裝睡。

  石燕端了一個把椅子翹著二郎腿坐在那里,昂著頭桀驁不遜地看著正和他對峙的龔珍信:“珍信叔,我來找陳新可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好象還輪不著你來替他出頭吧?”

  龔珍信也來了,他在村里威信高,人人都怕他,什么時候被人這么對待過。頓時沉著臉:“石燕,你既然叫我珍信叔,我又是村支書,那我就說句公道話。你和陳新離婚的時候所有手續可都是辦妥當了的,也沒有留任何問題沒有解決。到現在,你和他就是個外人,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井水不犯河水。我是村支書,又是村里的老輩子,村里的子侄出了事,自然要來處理。就算是在你們城里,鄰里起了糾紛,這居委會社區不也要出面調解?現在你上門扯皮,破壞村里安定祥和的大好局面,你說和我這個支書有沒有關系?”

  石燕嘴角帶著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冷笑:“好,珍信支書你要調解,那就調解唄,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么花兒來。”

  村里人怕龔珍信,她這個城里的女子卻不怕。

  在石燕看來,龔支書就是個土老帽,也就能嚇唬嚇唬沒見識的山民。

  她說話如此難聽,宋輕云也皺起了眉頭,心道:陳新這個前妻說話刻薄無禮,就是個沒教養的,也不知道新狗當初是怎么看上她的?也許…是因為她長得還算好看,也許…愛情這種事情有的時候挺盲目的。

  龔珍信還沒有說話,陳新就道:“石燕,房子確實是我買的,但房錢卻是我和芳菲一塊錢一塊錢從雞屁股里摳出來的,她也流過汗,耗盡了心血。不但這房子,就連我現在的全副身家中也有一半是她的。是是是,當初是我對不起你,我跟你結婚不但沒有為家里賺過一分錢,還給你和你父母添了許多麻煩,說起來我挺愧疚的。如果不是因為有小丁,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你也無所謂,只要能補償你在我身上浪費的青春。”

  不等他把話說完,石燕打斷他:“哦,這房子有一半產權屬于你啊,那好,把一半的產卻過戶給我吧,房產證上寫我和丁芳菲的名字,這樣總沒話好說了吧!”

  “你…”陳新氣得一張臉漲成了紫色。

  龔珍信終于怒了,頓足罵:“無恥,無恥!”

  “我兒好苦啊,遇到這么個不要臉的,我不活了!”陳新的母親大聲號哭,要用頭去撞墻壁,村民忙上前抱住。

  “打不死你這個婆娘!”陳新父親爆發,搶起靠在墻壁上鋤頭就要上前動手,依舊被村民拉住。

  “你們打,你們打,我今天來就沒打算活著離開紅石村。”石燕霍一聲站起來,道:“是是是,我無恥,你們隨便說什么都可以,要打要殺隨便。但我在死前,有一句話要說清楚,這是關系到洋洋的撫養問題,洋洋是不是姓陳,是不是你們紅石村的種,他的事你們管不管?”

  宋輕云有點奇怪,上前問:“這事跟洋洋又有什么關系,我聽不明白。”

  “你又是哪個廟里鉆出來的和尚?”石燕斜視。

  最近天熱,宋輕云剃了個板寸,看起來很精神,很陽光。

  村民都低聲笑起來,皆道,宋書記可不是和尚,他是咱們村的第一書記。

  石燕:“喲,原來你是第一書記,官比龔珍信還大,好,我就跟你論理。”

  宋輕云:“那你說這房子和洋洋有又什么關系,但如果要胡攪蠻纏,我可就不客氣了。”

  他是個好脾氣的人,一向以理服人,從來不肯使用強硬手段。但如此需要,也不是不行,基層工作維穩,有的時候還是需要拿起行政和法律武器的。

  石燕:“你威脅我?宋書記,我問你,洋洋是不是陳新的兒子?”

  宋輕云:“是。”

  “如果將來陳新死了,洋洋有沒有繼承權?”

  陳新氣得滿面鐵青:“石燕,你在咒我?”

  宋輕云:“有。”

  石燕不理前夫,繼續道:“洋洋判給了我,我拿到的是監護權,那么我問你,陳新應不應該給撫養費。”

  宋輕云:“應該給,但據我所知道,洋洋每個月的生活費陳新都是按時轉給了你的,這跟房子又有什么關系?”

  “有關系。”石燕說:“現在洋洋的年齡已經大了,到了進小學的年齡,我們現在所住的的地方位于老城區,沒有好學校。市重點在陳新新房那邊,把房子給洋洋,他就能進重點小學了,合理不?”

  宋輕云搖頭:“不合理。”

  石燕:“你說。”

  宋輕云:“房子是陳新和小丁賺錢買的,是,洋洋將來有繼承權,可陳新不還活得好好兒的,看樣子再活個五六十年沒任何問題。就算要把他名下的一分給洋洋,也得等到那個時候。”

  村民紛紛點頭,說,石燕這心腸可夠壞的,哪里有咒人死的道理。

  陳新的母親又哭起來,罵,壞女人,壞女人。

  石燕被千夫所指,心中也是惱怒,道:“宋書記,是,他現在是給了洋洋生活費,卻沒幾個錢,也就一千多塊錢。現在的生活水準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千多塊錢夠什么,光吃飯都夠戧。將來孩子長大了,讀書、補習又是很大一筆開銷。另外,孩子長大了,成家立業,買房買車要不要錢?尤其是房子,現在男的,如果在城里沒有房子,就沒有資格談戀愛。我工資才多少,我可負擔不起孩子將來的開支,那不是毀了洋洋嗎?洋洋爺爺奶奶,不是我要來找麻煩,我就問你,洋洋是不是你們的孫子,是不是你們的骨血?”

  陳新父母不說話了。

  陳新:“石燕,如果你嫌撫養費不夠,我可以和芳菲商量,在征求她的同意之后適當增加。至于將來孩子的讀書,還是成家立業,買房買車,就算是出國留學,只要我陳新有能力,都可以管,芳菲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她也可以理解,這樣你總滿意了吧?”

  石燕冷笑:“我不相信你。”

  陳新急了:“洋洋是我的親生兒子,怎么可能不管。”

  石燕道:“那我就明說了吧,陳新,我們也是做過多年夫妻的,我太了解你了。你身體健康,在那事上挺能得,每晚都要。生了孩子之后,我有不歇氣地懷過兩次,但因為家里情況不好,就沒留下。你這人在生孩子上簡直就是牛皮膏藥,沾著就甩不脫,一沾就懷孕。你現在的老婆聽說挺年輕,現在國家允許生二胎,你又有錢,說不定多得幾年,就生下一群娃娃。這娃娃一多,也就不希奇了。到時候,你眼睛里只有和后面這個老婆的孩子,還容得下洋洋。不行,你必須把你房子的產權轉給洋洋。”

  聽她這么說,村民都轟一聲笑起來,道,想不到陳新這么流氓。

  人群中的毛根叫喊:“新哥,新老板,每天晚上都要,你身體杠的住嗎?牛天天耕地也受不了要歇幾天呢!”

  大家笑得更歡。

  石燕連這種隱私都說,真是不要臉了,陳新氣得手都在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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