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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有我

  “芳菲,你干嗎灌人家酒啊,是不是怕你男人輸錢,都沒打過,怎么知道人家不行?”

  丁芳菲:“他…一看就是不會打牌的呀…”

  “顧家婆,還沒嫁過去就這樣。”

  “才不嫁呢!”丁芳菲有點嬌羞:“就是不喜歡他跟你們打。”

  “喲,是不是怕我們摸小陳的手,我就摸,我就摸,不打牌就不能摸了。”一個女子站起來做勢要去摸陳新的手。

  丁芳菲氣得直跺腳:“表姐,不要啊。”

  女人們咯咯笑,吵得厲害。

  陳新實在是醉得厲害,頭一歪睡死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等他恢復了些許的神智,朦朧中就聽到老丁兩口子在關堂屋的門。

  麻將已經散場,估計已經是深夜。

  丁妻:“老丁,彩禮的事情你跟新狗說沒有?”

  老丁:“醉成這樣怎么問?”

  丁妻很生氣:“老丁,你女兒神經病,人家好好來相親,怎么就灌起酒了,還灌成這樣,我看她就不想讓咱們問彩禮的事,白養了她。”

  老丁:“我明天早上問陳新好了。”

  “問什么問,明天一大早人就要回去,哪里有空問。算了,你下來再聯系一下陳長青,這事還得找媒人談。”

  “好吧。”

  陳新腦子里迷糊,聽了他們的話,也不明白在說什么,再次睡死過去。

  等他第二次醒來,感覺頭皮有點癢,又有點微疼。

  有一只小手翻開他的頭皮看傷口,手機開著電筒,刺眼。

  “兒謹困緊。”清晨的鳥兒清脆鳴叫。

  陳新醒來,發現頭疼得厲害。等下還得回家,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酒駕,應該不算吧。

  他口渴得厲害,恰好沙發旁邊的茶幾上又一大缸茶。

  忙端起來,噸噸噸喝了一氣。舒服,整個人都喝得通透了。

  丁芳菲過來,給茶缸續上水:“我一早給你泡上的,現在好了點沒?”

  陳新:“好些了,就是腦袋有點漲,都是一樣的喝,你酒量比我大。”

  丁芳菲:“女人天生三兩的量。”

  早飯很簡單,按照本地風俗,新姑爺第一次去丈母娘家得吃荷包蛋。

  丁妻也是狠,一口氣給他煮了三十個。

  至于老丁兒子丁老大,因為在干體力活,更能吃,直接四十個。

  兩舅子一人抱著一個大缽盂,埋頭猛吃。

  看到生龍活虎的兩精神小伙,丁妻嘆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要養這樣的兩壯勞力,得多大家務?”

  語氣雖然帶著抱怨,但眉宇間卻是說不出的得意。

  早年農村其實有點叢林社會的意思,你家里男人多有勞力,就沒人敢欺負你。

  老丁是壯漢,人也不是善茬,這兩孩子也結實得像小牛犢子,丁阿姨很得意。

  “新狗,還有幾十里路要走,多吃點,甜不甜?”

  陳新:“謝謝伯母,甜。”

  “甜什么甜?”丁芳菲橫了母親一眼,抱著裝白糖的玻璃罐子,狠狠地給陳新添了一勺子。想了想,又加了兩次。

  陳新:“夠了夠了。”有點骺,都卡嗓子眼了。

  吃過飯,陳新自告辭而去。

  剛發動摩托車,丁芳菲就跳上后座:“我送送你。”

  就把手圈在他腰上。

  小小的手兒,很軟,很溫暖。

  陳新差點摔地上。

  風涼涼地吹,拂過二人的面龐,拂動頭發,絲絲楊柳招展,旁邊溪水靜靜流淌。

  “好了,你就送到這里吧。”陳新停下車。

  姑娘卻不走,只低著頭。

  陳新心中突然有點慌:“怎么了?”

  丁芳菲用牙齒咬著下嘴唇:“陳新,你看上我沒有?”

  “這個…”

  丁芳菲大著膽子:“我中意你。”說完,小臉上滿是桃花。

  陳新不知道該說什么,只保持沉默。

  丁芳菲急了:“說話呀,你怎么了?”

  陳新:“不好說。”

  “你是不是氣我昨天用碗打破你的頭?”

  “沒有,沒有。”

  丁芳菲突然從包里掏出一個破瓷片在自己手心狠狠一劃。

  “啊,你這是干什么?”

  還沒等陳新把話說完,丁芳菲就踮起腳把滿是血的手掌摸到陳新頭上的傷口處:“還你了,現在我們的血混在一塊兒。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分不開。”

  說完,就掩著臉回頭就跑。

  看著她如同羚羊一樣蹦蹦跳跳的背影,陳新竟是癡了。

  回到紅石村已經是中午,陳新父母見兒子回來,同時問親相得怎么樣了。

  陳新人問三叔昨天就回來了,你們問他好了,不怎么樣,反正就那么回事。

  人家等著三十萬彩禮娶兒媳婦進門,自家可拿不出來。

  看得上看不上又如何,過幾日讓三叔去把那邊回了,免得耽誤人丁老大。

  可是,就這么放棄嗎?

  陳新眼前又閃過那個蹦蹦跳跳的姑娘,真是可愛啊!

  可那又怎么樣?

  陳志高兩口子也覺得這親是相不成的,也不放在心上。

  老陳最近有點煩惱,說雞屎一天天多起來,肥料池里已經裝滿,現在都已經堆成一座小山。

  現在雞個頭不大,吃得也少,等到下個月成年,問題就嚴重了。

  沒錯,雞糞是上好的農家肥,可村就這么大點,消化不了。而且,這玩意兒實在太臭,迎風的時候,幾乎讓人窒息。

  現在大家還沒有說什么,可長年累月下來,鄰里必然會產生矛盾。都是鄉里鄉親的,如何為這事起了沖突,不值當。

  陳新也覺得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他說你們二老不要擔心,我來想辦法。

  想什么辦法呢,他其實也沒有辦法,就打電話請教宋輕云。

  宋輕云說這事簡單,他知道有一家復合肥廠,讓陳新下午騎車過去看能不能賣給他們。

  “什么叫復合肥,就是燒雞屎的。”

  陳新:“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

  他草草地吃了兩碗剩飯就酸菜,再次騎上摩托車去了復合肥廠。

  所謂燒雞屎也不叫燒,就是把雞屎放烘房里烘干除菌。

  人畜糞便在當農家肥使用之前都要堆放發酵,靠發酵產生的高溫無氧狀態使其中的細菌和病毒失活。若是直接使用,會出事的。

  養雞場的雞糞實在太多,靠老辦法是不成的,必須送進廠里處理。

  到了地頭,就看到一根不太高的煙囪正冒著青煙,空氣中彌漫的臭味幾乎讓人窒息。

  廠子規模奇小,也就是個作坊,有一間烘干房,一口大爐子,一個編制袋包裝車間,兩三個工人。

  老板聽陳新說明來意,瞪大眼睛反問:“啥,你還想把雞屎賣給我,還想要錢?”

  陳新:“你不就是干這個的嗎,進原材料不花錢啊?”

  “花什么錢,你自己運過來,我做好人好事幫你處理,十八塊一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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